第33章 锁龙迷雾 无头尸案启新劫(1/2)

翌日清晨。城西·听风茶馆·天字三号包厢

一名不起眼的茶客刚在指定位置坐下,一个跑堂模样的小厮便“不小心”将茶水洒在他身上。

“哎哟!客官对不住!对不住!”小厮手忙脚乱地擦拭,趁机将一个信封塞进茶客袖中。

茶客不动声色,正要查看,眼角余光却瞥见,隔壁桌一位看似在品茶的文士,也“恰好”从桌下摸出一个一模一样的信封!两人目光在空中一碰,瞬间火花四溅!茶客心中暗骂:“天师府的狗鼻子真灵!”文士也腹诽:“鸾台的鹰犬来得倒快!”两人都以为对方拿到了独家秘报,心中焦急,匆匆结账离开,急着回去复命。

一名伪装成药农的天师府密探,正蹲在石磨旁假装整理药材,手悄悄摸向石磨下方缝隙。果然摸到一个信封!他心中一喜,正要抽出,却听到墙头传来极其轻微的“咔嚓”声!他猛地抬头,只见一个黑影正从墙头缩回脑袋,显然也看到了他取信的动作!密探暗叫不好:“被鸾台的人盯上了!”他立刻将信揣入怀中,装作若无其事地起身,快步离开,心中盘算着如何甩掉可能的尾巴。

李昭然精心设计的“投桃报李”之计,效果远超预期。那两份内容相似、都指向“锁龙”的秘卷,如同点燃了火药桶的引信,瞬间引爆了朝廷与天师府之间本就微妙的竞争关系。

鸾台

苏氏拿着密探呈上的“锁龙”秘卷副本,眉头紧锁:“‘锁龙’?此乃何意?龙脉?禁地?还是某种秘宝?袁天罡那老匹夫…动作如此之快,莫非已有所得?”他眼中闪过一丝厉色,“传令!动用所有‘风信子’,彻查神都内外一切与‘锁龙’相关的记载、传说、地点!尤其留意天师府动向!若有发现…不惜代价,抢先一步!”

钦天监

袁天罡的心腹司使同样面色凝重:“‘锁龙’…此词玄奥。莫非与镇守龙脉的秘阵有关?或是前朝遗留的某种禁忌?女帝那边…反应如此迅速,定是早有图谋!”他沉声下令,“调动‘星轨’,全力搜寻‘锁龙’线索!古籍、秘档、风水异闻、民间野史…一处不漏!严密监视鸾台密探!他们查到哪,我们就跟到哪!务必…后来居上!”

于是,一场围绕“锁龙”的、轰轰烈烈又鸡飞狗跳的“寻宝”大戏,在神都的各个角落上演:

一本据说是前朝堪舆大师手稿的残本出现在西市旧书摊,瞬间引来数拨神秘买家。先是两个“富商”争相抬价,从十两银子一路飙升至五百两!摊主乐得合不拢嘴。最后两人几乎同时扑向书摊,一人抓住书的上半部,一人抓住下半部,互不相让!只听“刺啦”一声,古籍被撕成两半!两人各抢半本,躲到角落一看,内容全是讲如何看坟地风水的,与“锁龙”毫无关系!气得两人差点当场把书吃了!

后续摊主拿着五百两银子连夜搬离神都,不知所踪。而那本被撕毁的“风水宝典”,则成了密探圈子里流传甚广的笑柄。

还有神都“知名”风水大师“金算子”的宅邸,一日之内被两拨人踏破门槛。上午,一位“富态员外”奉上黄金百两,请他详解“锁龙”天机。金算子掐指一算,神神秘秘地说:“锁龙者,困龙也!其位在城北‘困龙潭’!潭底有异宝!”

下午,一位“儒雅文士”同样奉上黄金百两。金算子眼珠一转,改口道:“锁龙者,伏龙也!其秘在城南‘伏龙岗’!岗下有古阵!”

结果,天师府密探带人挖了一夜“困龙潭”,挖出几块破石头和一堆淤泥;鸾台密探带人掘地三尺“伏龙岗”,只找到几块刻着模糊花纹的烂砖头。双方人马在荒郊野外灰头土脸,面面相觑,最后才反应过来被那“金算子”耍了!据说金算子卷着两百两黄金,连夜逃出神都,从此再未露面。

再有东市“醉仙楼”雅间。一位“行商”正与线人接头,低声询问“锁龙”线索。隔壁雅间,一位“账房先生”也在做着同样的事。两人都怕被对方发现,都选择在窗边第三桌,都点了一壶龙井。结果,线人走错了房间!鸾台线人跑进了天师府密探的雅间,天师府线人跑进了鸾台密探的雅间!四人八目相对,空气瞬间凝固!鸾台密探:“你找谁?”天师府线人:“我…我找王账房…”鸾台密探:“我是李行商!”天师府密探那边同样混乱:“你哪位?”鸾台线人:“我找张员外…”天师府密探:“我是刘账房!”场面一度极其尴尬,最后四人互相瞪眼,各自拂袖而去,接头彻底失败。

这些啼笑皆非的闹剧,如同长了翅膀般在神都的市井间流传,成了茶余饭后的谈资。郑大富每天乐此不疲地收集这些“趣闻”,绘声绘色地讲给李昭然和陈淮安听,惹得两人也是忍俊不禁。

“哈哈!胖爷我今天又听说,天师府那帮人,在北郊挖到一块刻着‘锁’字的破石碑,如获至宝,结果抬回去一看,背面刻着‘匠人张三到此一游’!哈哈哈!笑死我了!”郑大富拍着大腿,笑得前仰后合。

陈淮安也笑着摇头:“鸾台那边也不遑多让,据说在城南一处废弃道观的地窖里,找到个锈迹斑斑的铁盒子,以为装着‘锁龙秘钥’,结果打开一看…是一盒子发霉的铜钱!”

李昭然听着这些闹剧,嘴角微扬,但眼神深处却是一片沉静。他知道,这些不过是烟雾弹。“锁龙”是他抛出的诱饵,真正的目标——“三十三”和“紫微之秘”,还牢牢掌握在他们手中。

趁着朝廷和天师府被“锁龙”搞得焦头烂额之际,李昭然三人并未闲着。他们将重心放在了素心真人最后吐露的那个神秘数字——“三十三”上。

“三十三…究竟代表什么?”陈淮安眉头紧锁,在书房内来回踱步,“人数?时间?地点?还是某种代号?”

李昭然沉思道:“素心前辈提及‘三十三’时,语气充满恐惧与绝望,且与‘紫微之秘’相连。此物…或此地…必定非同小可,且与玄真子所寻之物密切相关。”

“会不会是…某个地方的名字?”郑大富挠头道,“比如…三十三号当铺?三十三号胡同?”

陈淮安摇头:“太普通了。而且,若真是地名,素心前辈何必只提数字?‘紫微之秘’…紫微象征皇权…莫非…是皇宫内的某处?”

李昭然眼中精光一闪:“淮安兄,你精通典籍,可曾记得前朝或本朝,在皇城或神都附近,有以数字命名、且与‘三十三’相关的建筑、区域或…特殊场所?”

陈淮安猛地停下脚步:“有!我想起来了!”他快步走到书架前,抽出一本厚重的《神都营造志·前朝卷》,快速翻动,“前朝营造神都时,曾规划过‘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等象征星宿的宫苑布局,但并未完全建成。其中…在皇城西北角,毗邻‘玄元观’旧址附近,曾规划建造一处名为‘三十三间殿’的庞大建筑群!据记载,此殿群布局玄奥,暗合周天星斗之数,是前朝皇家用于…祭祀、演武、或…某种秘仪之地!后因前朝末年动荡,工程中断,只建成了部分地基和几处偏殿,便废弃了!其具体位置…就在如今的‘幽涧’秘窟附近!”

“三十三间殿?!”李昭然和郑大富同时惊呼!

“对!”陈淮安指着书页上的简略图示,“就是这里!与‘幽涧’秘窟仅一山之隔!玄真子盘踞‘幽涧’,会不会…与这废弃的‘三十三间殿’有关?!”

李昭然心中剧震!素心真人所说的“三十三”,极有可能就是指这处废弃的皇家秘地——“三十三间殿”!玄真子寻找的“钥匙”和“它”,或许就藏在这片废墟之中!

“立刻查!”李昭然当机立断,“淮安兄,你负责查阅所有关于‘三十三间殿’的记载,尤其是其布局、用途、废弃原因以及可能的隐秘入口!郑兄,你利用市井关系,暗中打探那片区域的现状、传闻以及近期是否有异常动静!切记,务必隐秘!绝不能让朝廷或天师府察觉我们在查这个!”

“明白!”陈淮安和郑大富齐声应道。

就在李昭然三人将注意力转向“三十三间殿”时,一桩突如其来的凶案,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打破了神都表面的宁静,也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翌日清晨,神都京兆府接到报案:城西乱葬岗附近,发现一具无头男尸!

消息如同长了翅膀,瞬间传遍神都!京兆府衙役迅速封锁现场。仵作验尸后,得出惊人结论:

死者身份不明衣着普通,无任何身份标识。

死状诡异头颅被利器齐颈斩断,切口平滑,手法极其利落。但诡异的是,脖颈断口处,并无大量喷溅血迹!仿佛血液在死亡前已被抽干或凝固!

死亡时间大约在昨夜子时前后。

除了断头,尸体上并无其他明显外伤。初步判断,断头即为致命伤。

在尸体脖颈断口附近的皮肤上,发现一个极其细微、如同烙印般的黑色莲花印记!印记极小,若非仵作经验丰富,几乎难以察觉!

“无头尸…切口平滑…无喷溅血迹…黑色莲花印记…”京兆府尹看着仵作呈上的报告,脸色煞白,冷汗涔涔而下。这绝非寻常凶杀案!这手法…这痕迹…透着浓浓的邪异气息!

消息迅速上报鸾台和天师府!一时间,神都震动!街头巷尾议论纷纷,人心惶惶。各种离奇的猜测和恐怖的传闻甚嚣尘上:有说是厉鬼索命,有说是邪教祭祀,更有甚者,将此事与近日闹得沸沸扬扬的“锁龙”秘闻联系起来,说是“锁龙”失败,妖孽出世!

李宅书房内,气氛凝重。

“无头尸…黑色莲花印记…”陈淮安脸色发白,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这…这手法…这印记…让我想起…玄真子丹炉上那些人眼肉瘤…还有…素心前辈提到的‘魔种’邪法…”

李昭然目光锐利如刀,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那黑色莲花印记…让他文宫深处的青莲都产生了一丝微弱的悸动!是邪气感应?还是…某种关联?

“地点…城西乱葬岗…”郑大富小眼睛瞪得溜圆,“胖爷我刚打听到…那乱葬岗…就在‘三十三间殿’废弃区域的…山脚下!”

“什么?!”李昭然和陈淮安同时一惊!

城西乱葬岗…三十三间殿…无头尸…黑色莲花印记…玄真子邪法…

这些线索,如同散落的珠子,被一条无形的线瞬间串联起来!

“难道…”李昭然眼中寒光爆射,“玄真子…或者他的同伙…已经盯上了‘三十三间殿’?这无头尸案…是某种…献祭?仪式?还是…在寻找进入‘三十三间殿’的方法?!”

“我的老天爷…”郑大富倒吸一口凉气,“那…那我们…”

就在这时,张伯急匆匆地跑进来,脸色煞白:“老爷!不好了!外面…外面来了好多官差!还有…还有天师府的人!说是…说是要请老爷…去京兆府问话!”

李昭然三人脸色骤变!

“问话?问什么话?”郑大富紧张地问道。

“说是…说是昨夜有人看见…看见老爷您的马车…出现在城西乱葬岗附近!”张伯声音发颤。

李昭然瞳孔骤缩!昨夜?城西乱葬岗?他们昨夜明明在全力救治素心真人,根本未曾外出!这是…栽赃?!还是…有人故意将他们卷入这桩新案?!

“昭然兄…”陈淮安声音低沉,“看来…有人不想让我们安静地查‘三十三’…”

李昭然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袍,眼神恢复沉静:“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淮安兄,大富兄,你们守好宅子,照看好前辈。我…去会会他们。”

他迈步走出书房,门外,京兆府的衙役和天师府的执事已等候多时。阳光透过窗棂,在李昭然身上投下长长的影子,也照亮了他眼中那抹锐利如剑的光芒。

李昭然走出李宅大门,清晨的阳光有些刺眼。门外,数名京兆府衙役手持水火棍,神情肃穆。为首的是京兆府捕头赵铁山,此人身材魁梧,面如黑铁,眼神锐利如鹰。他身旁,站着两名身着天师府青色道袍、袖口绣着银色云纹的执事,一人面容冷峻,手持拂尘(姓周),另一人眼神阴鸷,腰间悬着一枚铜镜(姓吴)。两人气息沉凝,显然修为不弱。

“李待诏,”赵铁山抱拳,声音洪亮却带着公事公办的冷硬,“昨夜城西乱葬岗发生命案,死者身首异处,死状诡异。有目击者称,昨夜子时前后,曾见一辆形似李府制式的马车在附近出现。事关重大,请李待诏随我等回京兆府,协助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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