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明德堂前遇奇叟 圣前童生叩儒门(1/2)

嘉兴府城东,一条青石板铺就的幽静小巷尽头,便是新近声名鹊起的“明德学堂”。学堂门面并不张扬,黑漆大门,白墙黛瓦,门楣上悬挂着一块朴素的木匾,上书“明德”二字,笔力遒劲,透着一股沉稳的书卷气。然而,门庭却颇为热闹,不少年轻学子或独自沉思,或三两结伴,在门外等候,脸上带着敬畏与期待。

李昭然、陈淮安、郑大富三人在阿七的带领下,穿过人群,来到学堂门前。阿七上前与门口一位青衣小童低声说了几句,递上赵天龙的拜帖。小童接过拜帖,打量了三人一眼,尤其多看了脸色依旧略显苍白的李昭然几眼,这才转身进去通报。

不多时,小童返回,对三人道:“先生有请李昭然公子入内一叙。其余二位,请在偏厅稍候。”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啊?只能昭然兄一个人进去?”郑大富立刻不干了,“我们是一起的!而且我…我还打算给学堂捐点款,修个新校舍呢!”他拍了拍鼓囊囊的钱袋。

小童面无表情:“先生规矩,一次只见一人。捐资之事,请与府学教谕商议。”说完,便示意李昭然跟他进去。

陈淮安连忙拉住还想理论的郑大富:“郑兄,稍安勿躁。周老先生规矩如此,我们在此等候便是。”他眼中也有一丝失望,但更多的是对李昭然的鼓励。

李昭然深吸一口气,对陈淮安和郑大富点点头,整理了一下衣袍,跟随小童步入学堂。

学堂内部比外面看起来更加宽敞雅致。庭院深深,古木参天,回廊曲折。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墨香和檀香,令人心神宁静。小童引着李昭然穿过几重院落,最终来到一处临水的精舍前。精舍门窗敞开,可见室内陈设简单,唯有一张宽大的书案,几把椅子,以及靠墙而立、堆满书籍的巨大书架。

书案后,一位身着洗得发白的青色儒衫、须发皆白的老者正伏案疾书。他身形清瘦,脊背却挺得笔直,握笔的手指骨节分明,下笔如飞,仿佛沉浸在另一个世界。他便是告老还乡的五品翰林——周告,字子皓。

小童恭敬地站在门外,低声道:“先生,李公子到了。”

周老先生头也没抬,仿佛没听见,依旧笔走龙蛇。

李昭然也不催促,安静地站在门外,目光落在老先生笔下的宣纸上。那字迹并非寻常楷书,而是带着一种奇特的韵律,笔画间仿佛有星河流转,山川隐现。他心中微动,这字迹中蕴含的意境,竟隐隐与他文宫中那缕剑魂有几分共鸣!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周老先生才搁下笔,长长舒了口气。他抬起头,露出一张清瘦却精神矍铄的脸庞,一双眼睛不大,却锐利如鹰,仿佛能洞穿人心。他目光扫向门外的李昭然,没有任何寒暄客套,直接开口,声音沙哑却中气十足:

“赵天龙那小子送来的拜帖说你文宫有异,童生巅峰却难破瓶颈?过来,手伸出来。”

李昭然依言上前,伸出右手。

周老先生枯瘦的手指搭上他的腕脉,动作看似随意,指尖却瞬间涌出一股极其精纯、温和却又带着洞察力的儒门才气!这股才气如同最灵敏的探针,瞬间没入李昭然体内,直指文宫!

“嗯?”周老先生眉头猛地一挑,眼中精光爆射!他搭在李昭然腕上的手指微微用力,那股探入的才气瞬间变得凝重起来,仿佛遇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

“文宫崩裂之伤…竟被重塑?好生霸道的手段!咦?这封镇之力…星辉?不对…还有一股…剑意?!好生凌厉!好生狂放!”周老先生喃喃自语,脸色变幻不定,时而惊疑,时而赞叹。他猛地抬头,死死盯着李昭然的眼睛:“小子!你文宫深处,是不是藏着一缕…不属于你的剑魂?!”

李昭然心头剧震!这周老先生果然厉害!仅凭脉象探查,竟能察觉到李白剑魂的存在!他不敢隐瞒,点头道:“老先生慧眼。晚辈文宫曾遭重创,濒临崩毁,幸得一位前辈以剑魂之力封镇裂痕,后又得高人引青冥泉生机重塑根基,方保性命。那缕剑魂,正是那位前辈所留。”

“剑魂封镇…青冥泉重塑…”周老先生眼中闪过一丝了然,随即又露出极度的好奇,“青冥泉…可是那云梦深处…罢了,此事暂且不提。”他收回手指,目光灼灼地盯着李昭然,“你可知,你这文宫,有何特殊之处?”

李昭然摇头:“晚辈只知根基初固,却难破瓶颈。”

“哼!岂止是特殊!”周老先生冷哼一声,语气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激动,“你这文宫,是‘圣前童生’之基!”

“圣前童生?”李昭然一愣。这个词他隐约听人提过,却不知具体含义。

“看来你是一无所知!”周老先生站起身,在书案前来回踱步,仿佛发现了稀世珍宝,“也罢!今日老夫心情不错,便与你分说分说这儒道修行之路!”

他停下脚步,目光如电,扫过李昭然:“儒道修行,首重才气,以文载道,以诗明志。自童生始,至文宗终,共分九品,每品皆需经‘才气洗礼’,方能晋升!”

他伸出枯瘦的手指,在空中虚点,仿佛在勾勒一幅无形的画卷:

“九品童生:才气灌顶,文宫初成!引天地才气入体,于识海开辟文宫雏形,如筑地基!此乃入门之基!”

“八品秀才:诗词显异象!文宫稳固,才气充盈,所作诗词可引动天地共鸣,显化异象!落笔生光!”

“七品举人:唇枪舌剑!才气凝练,言语可化无形锋刃,直指人心!辩才无碍,呵斥如雷!”

“六品进士:文胆初凝!于文宫核心凝练‘文胆’,精神坚韧,可抵御外邪侵扰,心魔难侵!”

“五品翰林:出口成章!才思敏捷,文不加点,瞬息成篇!文章锦绣,自成天地!”

“四品大学士:文心雕龙!领悟大道至理,可引动天地规则,以文改易现实!一言可令枯木逢春,一语可定风雨晦明!”

“三品大儒:字字珠玑!单字成术,蕴含莫大威能!一字可镇山河,一言可安社稷!”

“二品亚圣:言出法随!制定区域法则,言出即成天地律令!领域之内,我为主宰!”

“一品文宗:春秋笔法!可修改历史记忆,书写文明篇章!笔落惊风雨,书成泣鬼神!”

“超品儒圣:才气长河!其道贯通古今,其文照耀万世!一言一行,皆可永久改变文明进程!乃儒道之巅,万世师表!”

周老先生一口气说完,声音洪亮,字字如锤,敲打在李昭然心头!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了解到儒道修行的宏伟蓝图!从童生到文圣,每一步都艰难无比,却也充满了无上威能与荣耀!

“然!”周老先生话锋一转,目光再次锐利地锁定李昭然,“这晋升之路,并非只有一条!常规之路,便是通过各级科举考试,由天师府儒家修士主持,引动‘圣人雕像’中的才气,对考生进行洗礼!通过洗礼,文宫蜕变,才气升华,方可晋升下一品级!”

“但!天地之大,无奇不有!总有惊才绝艳之辈,或因顿悟,或因奇遇,或因身负异宝异魂,在未经圣人雕像洗礼之前,便自行突破文宫壁垒,晋升品级!此等人物,便称之为——‘圣前’!”

“圣前?!”李昭然心头狂跳!他终于明白了这个词的含义!

“不错!圣前!”周老先生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圣前,意味着你在当前品级,对天地、对自身、对儒道的感悟,已达到了与当年圣人晋升此境时相近的高度!未经圣人点拨,便已窥得门径!此等天赋,万中无一!”

他踱步到李昭然面前,几乎要贴着他的脸:“圣前之资,好处有三!”

“其一,意义非凡!意味着你拥有成圣之潜质!未来成就,不可限量!”

“其二,实力超群!同品级之内,圣前修士对才气的掌控、运用、威力,远超寻常修士!因其力量源于自身顿悟,而非外力灌输,故根基更牢,潜力更大!”

“其三,…咳咳,这个以后再说。”

周老先生喘了口气,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看着李昭然,眼神复杂:“老夫执教数十载,指点过的童生晋升秀才者,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但…圣前童生!老夫此生还是第一次遇到!”

他指着李昭然:“你文宫根基重塑,才气充盈,已达童生巅峰!瓶颈难破,非是才气不足,亦非根基不稳!而是因为…你是圣前!圣前晋升,需的不是外力洗礼,而是…顿悟!是自身对儒道、对天地、对己身力量的更深层次理解与掌控!需以自身意志,打破那层无形的‘圣前之障’!这,才是你无法晋升的真正原因!”

李昭然恍然大悟!原来如此!难怪才气充盈却无法突破!原来这瓶颈,竟是“圣前”身份带来的特殊屏障!这既是枷锁,也是…通往更高成就的阶梯!

“那…老先生,晚辈该如何做?”李昭然急切地问道。

周老先生捋了捋胡须,沉吟道:“圣前晋升,玄之又玄,非言语可尽述。老夫虽为翰林,但于‘圣前’一道,所知亦有限。不过…”

他眼中精光一闪:“大道相通!儒道修行,根基在于明理、悟道、养气、修心!你文宫有异魂,经历非凡,此乃你的机缘,亦是你的挑战。老夫观你文宫虽稳,但才气流转间,仍有一丝滞涩,似被那剑魂锋芒所慑,未能圆融贯通。或许…你缺的,并非力量,而是…沉淀?是心境?是对儒道根本的重新体悟?”

他顿了顿,做出决定:“这样吧!你且留在学堂,随众学子一同听课。老夫不讲如何突破圣前,只讲儒家经典,讲天地至理,讲修身养性之道。你需静下心来,暂时放下那缕剑魂的锋芒,回归儒生本心,于细微处体悟儒道真意。或许…水到渠成之时,便是你破障之日!”

“至于你那两位同伴…”周老先生瞥了一眼门外方向,“那个咋咋呼呼的胖子,一看就不是读书的料!不过…既然来了,也一并留下吧!学堂缺个洒扫庭院的杂役,让他干点活,磨磨性子!那个书呆子模样的,倒是个可造之材,可随堂旁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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