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拨云见日窥本源（1/2）

周衍与“创世基因”的狼狈溃逃，如同驱散了笼罩在赵王陵上空的一片乌云。营地内外重归宁静，经此一役，“灵犀共鸣场”的威能深入人心，队员们对林凡的敬畏与信赖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连一向心思深沉的陈璟，也彻底放弃了与林凡正面抗衡的念头，转而将全部精力投入到对已获取数据的深度研究和对营地安全的巩固上，俨然将林凡视作了维持区域稳定的“定海神针”。

外患暂平，林凡却不敢有丝毫松懈。他深知，真正的威胁，始终源于那幽深难测的时空节点，源于那维度之外的“深渊”意志。周衍之流，不过是疥癣之疾，而“深渊”才是心腹大患。

连日来的“非攻剑心”砺练，以及在对抗内外压力中对自身力量的精微掌控，让林凡的境界有了些许松动，对天地能量、对自身本源的理解更进一层。他感觉，自己似乎触摸到了某种瓶颈，若能突破，或许能更深入地理解节点的奥秘，乃至找到与“深渊”意志正面抗衡的更多资本。

然而，突破契机何在？节点内部情况不明，那分散融入能量乱流的“冰冷秩序”依旧是个谜团。“深渊低语”虽被“灵犀共鸣场”和自身剑心压制，但根源未除，如芒在背。

“必须更深入地了解节点，了解‘深渊’的本质。”林凡对赵阡陌和玄戊坦言，“知其然，更要知其所以然。否则，我们永远只能被动应对，治标不治本。”

赵阡陌深以为然：“父亲笔记和墨家简片中，关于节点核心和‘深渊’的记载都语焉不详，似乎有所忌讳。或许，我们需要换个思路，不从对抗的角度，而是从……‘理解’和‘解析’的角度入手？”

“解析？”林凡若有所思。

“不错。”赵阡陌眼中闪烁着考古学者特有的探究光芒，“就像考古发掘，面对一个未知的文明遗迹，我们首先要做的不是破坏，而是记录、分析、理解其结构、功能和背后的文化逻辑。节点，或许也可以被视为一个极其特殊的‘遗迹’，一个由时空法则和未知能量构成的‘超级建筑’。而‘深渊’，可能就是试图侵占或改造这个‘建筑’的‘外力’。”

这个比喻让林凡眼前一亮。他一直将节点视为需要守护的关口，将“深渊”视为需要驱逐的入侵者，视角难免局限于攻防。若将其视为一个需要解析的“复杂系统”，或许能打开新的思路。

“如何解析？”林凡追问。

“我们需要数据，更底层、更核心的数据。”赵阡陌肯定道，“不是能量爆发的峰值，不是精神干扰的波形，而是节点稳定时的‘基础架构’信息，是能量流转的‘源代码’，甚至是……时空曲率本身的细微变化！这些，可能隐藏着节点存在的根本原理，以及‘深渊’能够渗透进来的关键漏洞！”

这个想法极为大胆，也极具挑战。节点的“基础架构”和“源代码”，岂是那么容易窥探的？那涉及到了时空最本源的法则。

一直沉默的玄戊，意念传来：“欲窥本源，凶险万分。节点核心，乃时空交织之奇点，法则显化之所在，稍有不慎，便可能被同化、湮灭，或者……引来‘深渊’本体的直接注视。”

林凡沉吟片刻，目光坚定：“风险固然有，但值得一试。若能窥得一丝本源奥秘，或许能找到修复节点根本、乃至彻底隔绝‘深渊’的方法。总好过如今这般，头痛医头，脚痛医脚。”

他决定再次冒险，深入节点！但这一次，目的并非摧毁，而是……观察与解析！

方法与上次强闯截然不同。他不再追求力量的爆发和破坏，而是追求极致的“隐匿”与“感知”。他要将自身的存在感降至最低，如同一个无形的观测者，潜入节点深处，去记录、去感受那最基础的法则脉络。

为此，他需要做更充分的准备。

首先，是隐匿自身。他结合“神识化念”之术与墨家简片中一种名为“蜉蝣寄虚”的秘法，开始练习将自身的神识乃至部分生命气息，模拟成节点内部无处不在的、最基础的时空能量微澜，真正做到“与道合真”，融于环境。

其次，是强化感知。他让赵阡陌协助，从古籍中寻找所有关于“内视”、“微观”、“洞察本源”的记载，并结合自身对五行能量、地脉流转的深刻理解，开始锤炼一种名为“洞真灵眸”的感知神通。此神通并非用眼去看，而是以心为眼，以神为镜，直接映照能量与法则的底层结构。

这个过程比炼制破魔箭、构筑灵犀场更加抽象和困难，是对心神掌控力的极致考验。林凡常常枯坐数日，周身气息全无，仿佛化作了一块石头，唯有眉心祖窍处，隐隐有灵光流转，映照着微观世界的生灭变幻。

赵阡陌则继续扮演着“理论支持”的角色。她利用调查组庞大的数据库（陈璟如今已对她几乎完全开放权限），调阅了全球范围内关于量子物理、弦理论、多维空间模型等最前沿的理论研究，试图为林凡的“解析”提供现代科学层面的参照和启发。她发现，某些理论模型中关于“空间褶皱”、“额外维度”、“信息纠缠”的描述，与节点表现出的某些特性竟有惊人的相似之处。

时间在紧张的筹备中流逝。营地一片祥和，仿佛暴风雨后的宁静。但林凡和赵阡陌都知道，这宁静之下，是向着未知深渊发起的又一次勇敢探索。

这一日，林凡感觉“蜉蝣寄虚”与“洞真灵眸”均已初步掌握，状态也调整至最佳。他决定，就在今夜子时，阴阳交替，时空壁垒相对活跃之时，再次潜入节点！

子时将至，月华如水。

林凡在房间内布下简单的警示阵法，与赵阡陌对视一眼，看到她眼中一如既往的信任与支持，心中一片宁静。他盘膝坐下，手捏“寄虚”印诀，周身气息迅速内敛、淡化，最终仿佛与周围的空气、与脚下的大地融为一体，再也感知不到丝毫生命波动。

下一刻，一点微弱到极致、仿佛不存在于这个维度的“真灵之念”，自他眉心悄然遁出，无声无息地融入了夜色，向着节点入口飘去。

这一次，他没有强行撕开入口，而是如同水银泻地般，顺着节点壁垒自然存在的、极其细微的时空涟漪，悄无声息地“渗”了进去。

再次进入那片光怪陆离的混沌之海，林凡的感受与上次截然不同。他没有释放任何力量，没有激起任何波澜，只是将自己彻底“融入”其中，如同混沌之海中的一滴水。狂暴的能量乱流从他“身边”掠过，破碎的空间碎片绕他而行，扭曲的时间线在他“感知”中呈现出清晰的脉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