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咸水歌里的密码》一(2/2)

里面有个锡盒,标签字迹模糊。

打开,果然有一本手抄歌本。

麻布封面,内页是毛笔抄写的咸水歌,共十七首。

最后一首就是《过海谣》。

但第三段之后,不是忘词,而是被火烧掉了半页。

“故意的。”

陈思明小心观察烧痕,“边缘整齐,是用香或烟头慢慢烧的,不是意外。黄老四不想让人轻易看到。”

残存的字迹,只剩几个:

“……四……井……槐……酉……”

大飞:“这像字谜。”

张振拍照:“我们先复印,原件不能动。”

离开警署,他们在茶餐厅研究残页。

“四、井、槐、酉。”黄沾在纸上写,“‘四’可能是数字四。‘井’可能是水井,或者井字形。‘槐’是槐树。‘酉’是地支,代表鸡,或者下午五点到七点。”

阿文:“也可能是方位。‘四’是第四,‘井’是二十八星宿中的井宿,对应南方。‘槐’……古代官署种槐树,称‘槐衙’。‘酉’是西方。”

陈思明突然说:“你们看烧痕的形状。”

放大照片,烧掉的区域不是长方形。

而是个不规则形状——像地图轮廓。

“这是大埔旧区的地图!”

阿玲拿出1979年的大埔地图对比,“看,这里凹进去是祠堂,这里是老榕树……烧掉的部分,正好是现在的大埔墟街市一带。”

也就是说,藏东西的地方。

在1948年的大埔墟。

问题是,三十一年过去,大埔早已天翻地覆。

第三幕:三个老人的记忆。

大埔旧区,榕树头茶档。

这里聚集着老街坊。

听说要找1948年的旧事,几个老人来了兴趣。

“黄老四?记得!”

八十岁的根叔说,“那时他常来我的凉茶铺,总说‘等我上岸了,天天饮你的二十四味’。”

“他买的地在哪里?”

根叔挠头:“好像是在……‘四角井’附近。那里以前有口井,井台是四角形的,所以叫四角井。井边有棵老槐树。”

“四角井”

现在已经填平,上面盖了五金店。

老槐树还在,但被水泥围起来,奄奄一息。

“槐树西边……”

黄沾对照方向,“酉是西。‘槐酉’,可能就是槐树西边。”

但槐树西边,现在是车水马龙的马路,不可能藏东西。

第二位老人,七十八岁的娣婆补充:“我记得黄老四和陈昌吵架。陈昌说‘东西放井底不安全’,黄老四说‘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

井底?

他们找到当年填井的工程记录。

1972年填井时,工人确实在井底挖出个铁盒。

但里面只有几枚,锈蚀的铜钱和一封泡烂的信,就当垃圾处理了。

“所以不在井底。”

大飞失望。

第三位老人,八十五岁的炳伯颤巍巍说:“你们有没有听过一句话——‘井有四角,树有一影,影中有眼’?”

“什么意思?”

“这是当年我们小孩玩的谜语。”

炳伯笑,“井有四角,说的是四角井。树有一影,说的是老槐树的影子。影中有眼……我就不知道了。”

影中有眼?

阿玲突然想到:“照相!我阿公说,1947年黄老四上岸时,特意去照相馆拍了张相,说要‘留个影’。那张照片会不会……”

他们冲回黄伯家。

第四幕:照片里的地图。

黄伯从神龛底下,翻出一个铁盒。

里面是黄老四的遗物:

一枚怀表、一支钢笔、一张泛黄的照片。

正是墙上挂的那张1947年合影。

但仔细看,照片背面,用极细的针尖刻着字。

——必须对着光才能看到。

“井四步,槐影酉时,眼下三尺”

“井四步,是从井边往北走四步。”

陈思明量步伐,“古代一步约1.5米,四步是六米。槐影酉时——下午五点到七点,槐树影子指向西。眼下三尺……‘眼’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