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当《失声的唱片》响起(1/2)

他在纸上画线:“是个箭头,指向唱片标签边缘。”

标签边缘有一圈极小的数字:“29.07.1959”

“这是日期。”

阿文说,“1959年7月29日,——不是《帝女花》首演的日子啊。”

黄沾忽然想起:“1959年7月29日,是任剑辉和白雪仙的‘仙凤鸣剧团’成立纪念日。那天她们在利舞台,办了场内部演出,只请了挚友,唱的是《牡丹亭惊梦》。”

“所以第一关的答案……”

张振沉吟,“不是《帝女花》,是《牡丹亭》?”

陈思明翻林秀珍的笔记本。在1969年3月的记录里,有一行小字:

“师父说,她最满意的不是《帝女花》,是1959年那场《惊梦》。那日她重感冒,却唱出了前所未有的破碎感。可惜,那场没公开录音。”

“所以余志远其实录了两场!”

大飞恍然大悟,“一场公开的《帝女花》,一场私密的《惊梦》。无声唱片指向的是《惊梦》!”

余伯钧接到电话后,连夜翻找祖父遗物。

第二天一早,他抱着个铁盒,冲进星时代:

“找到了!祖父的保险箱最底层,真有另一张唱片!”

这张唱片标签空白,但放在留声机上。

——声音流淌而出。

是《牡丹亭惊梦》。

任剑辉的声音,确实有些沙哑。

但正是这沙哑,让杜丽娘的哀怨,多了层真实的破碎感,听得人心颤。

唱片最后,有一段说话声:

“阿远(余志远),这段你收好。我今日状态不好,但唱出了些平日唱不出的味道。这套发声法,我传给了秀珍。将来若有人真心想学,让她把关。粤剧不能绝,但也不能滥传。——任剑辉,1959.7.29”

第一关,过了。

第四幕:七味药材的谜题。

第二关在余仁生药行解。

“七味润喉药材,三煎三滤。”

陈思明对照中药典籍,“常见润喉方有胖大海、罗汉果、金银花、麦冬、甘草、桔梗、薄荷。但‘三煎三滤’很特别,像是某种古法。”

余仲文从新加坡,发来传真。

——林秀珍常抓的药方存底。

确实是七味,但多了一味:龙脷叶。

“这是南洋特有的润喉药材。”

余伯钧解释,“新加坡湿热,龙脷叶清热润肺效果很好。但用它,必须三煎三滤,因为第一煎苦涩,第二煎甘润,第三煎清淡,混合后才平衡。”

药方上还有备注:“三煎之水,需取自不同源头”。

大飞头大:“难道要跑三个地方取水?”

“可能不是真水。”

张振思考,“在粤剧里,‘水’可以指‘声线’。任剑辉的声线被称为‘任腔’,分三个阶段——早年清亮,中年醇厚,晚年沧桑。三煎三滤,可能是指融合她,三个时期的唱法精髓。”

他们请来粤剧研究学者。学者听完推测后点头:

“任姐的唱法确实可分三期。1950年代清越,1960年代圆融,1970年代凝练。如果能找到她三个时期的同一唱段录音,对比分析,或许能找到‘三煎三滤’的方法。”

星时代发动关系,从香港电台、商业电台、以及私人收藏家那里。

找到了任剑辉三个时期演唱的《紫钗记·剑合钗圆》。

对比分析发现:早期多用鼻腔共鸣,中期加强胸腔共鸣,晚期加入喉腔气音。

三者融合,确实能形成一种,独特的“带病仍美”的声效。

陈思明将分析结果写成报告,连同三段录音,寄往新加坡。

三天后,余仲文来电:“今早药行门口放了封信,没署名,只写‘第二关过。第三关在戏文’。”

第五幕:生死之间的真意。

第三关最难。

“《香夭》一句,生死之间,见真章。”

《帝女花·香夭》是任白代表作,全长二十分钟,哪一句?

团队把唱片,听了无数遍。黄沾提出关键:

“《香夭》讲的是长平公主与周世显,在崇祯帝殉国后,于婚礼之夜双双服毒殉情。整部戏都在‘生死之间’,但最核心的,应该是两人决定赴死前的那段对唱。”

那段对唱中,有一句周世显的词:

“天荒地老情永在,痴痴等到香夭时”

和长平公主的回应:

“地老天荒不了情,鸳鸯冢上花开并蒂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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