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失声的唱片》与不会唱歌的侦探(1/2)

序幕:一张不会响的黑胶。

1979年3月,香港上环,永乐街旧货市场。

摆地摊的老林,在整理刚收来的一箱旧唱片时,发现了一张奇怪的黑胶。

标签上印着“《帝女花·香夭》——任剑辉、白雪仙,1959年现场录音”。

品相崭新。

但把唱片,放在手摇留声机上,唱针落下。

——一片死寂。

“怪了。”

老林对着光看唱片纹理,“纹路都在,就是没声音。”

更怪的是,唱片背面,用钢笔写了一行小字:

“1979.6.30前,带此唱片至星洲(新加坡),余仁生堂药行,换真声。过时不候。——知音人”

老林挠挠头,把唱片扔回箱子:“神经病。”

这张唱片被一个叫阿杰的年轻人,以五港币买走。

——他只是想要封套来裱画。

三天后,星时代影业公司。

“所以我们现在要拍音乐悬疑片?”

大飞瘫在会议室的沙发上,“张总,我们刚拍完画,现在又要搞唱片?下次是不是该拍哑剧了?”

张振把那张无声唱片放在桌上:“看看这个。我昨天在旺角一间旧书店淘到的。”

黄沾拿起唱片端详:“1959年《帝女花》现场版?任白那次演出我听过,根本没有发行过官方录音。市面上流传的都是盗录,音质差得很。这张如果是真的……”

“但它没声音。”

阿文用放大镜检查纹路,“纹刻深度正常,材质也对,就是发不出声。像是故意做了个‘哑巴唱片’。”

陈思明博士推了眼镜:“技术上可以做到——刻录时调整刻刀角度,让纹路看起来正常,但实际无法振动发声。但这需要很专业的设备,成本比做真唱片还高。为什么要这么做?”

张振翻开笔记本:“我这几天查了资料。1959年那场《帝女花》,确实有个传说——演出前,任剑辉的戏服箱里,发现一张匿名字条,写着‘今晚演出,将有特别记录’。但演出后,没有任何特殊录音被发现。”

“所以这张唱片可能是……”

大飞坐直了。

“可能是那个‘特别记录’。”

张振点头,“而且背面的字——‘带此唱片至星洲余仁生堂药行,换真声’。余仁生是新加坡老字号中药行,1899年创办,在香港和东南亚都有分店。为什么要去那里换?”

阿文忽然想到:“余仁生的创始人余广,是粤剧票友。据说他当年,赞助过不少戏班去南洋演出。”

电话响了。是前台:“张总,有位姓余的先生想见您,说关于一张唱片。”

第一幕:三个余先生。

来者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先生,穿着唐装,手里拄着文明棍。

“鄙人余伯钧。”

老人递上名片,“余仁生堂香港分店经理。听说贵公司得到一张奇怪的唱片?”

张振请他坐下:“余先生消息很灵通。”

“因为这张唱片,本该在我手里。”

余伯钧叹了口气,“它是我祖父——余仁生第三代传人余志远——定制的。”

故事,往前追溯到1959年。

余志远是狂热粤剧迷,尤其崇拜任剑辉、白雪仙。

那年《帝女花》首演,他托关系在戏院二楼包厢。

装了当时最先进的德国录音设备,录下了整场演出。

“但祖父录完后,做了件奇怪的事。”

余伯钧说,“他把母带分成两半——一半刻成正常唱片,一半做成这张‘无声版’。正常的那张他一直珍藏,直到1975年去世。无声的这张,他在遗嘱里说:‘留给有缘人,三十年后,带它去星洲总店,换真声。’”

大飞不解:“为什么要等三十年?而且为什么要分开?”

“因为1975年……”

余伯钧压低声音,“新加坡政府推行‘讲华语运动’,开始限制方言节目。粤剧唱片在星洲很难公开发行。祖父可能预见到这一点,所以设了这个局——用三十年的时间,等一个合适的时机。”

张振:“那‘真声’是什么?另一张唱片?”

“不止。”

余伯钧从公文包里,拿出一本旧账簿,“这是祖父的日记账,里面夹着一封信。”

信是余志远1975年临终前写的:

“伯钧吾孙:若你看到此信,说明无声唱片已现世。三十年前,我录音那晚,任姐(任剑辉)下台后对我说:‘余老板,今晚我唱得不同往日。你若录了,要好好保管。’后来我才知,那晚她患喉疾,本不该唱。但她坚持上场,用了种特别的发声方法,竟成就绝唱。这套方法,她只传了一人——新加坡的徒弟林秀珍。真声不在唱片,在传人。带无声唱片去星洲,秀珍见了,自会传授。”

会议室一片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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