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叛徒之影（2/2）
“王大鹏就是个懦夫，迟早会出卖我们。”
“程大林就是个哑巴，除了哭什么都不会，就是个累赘。”
每一句话的后面，都跟着一个血红的“√”，像是有人在确认这些话的真实性。
栾大祥看着这些字迹，浑身发抖。他明明没有写过这些话，可这些字迹，分明就是他的笔迹。
“这是……这是怎么回事？”栾大祥的声音带着哭腔。
程大林坐在他对面，突然抬起头，眼睛里闪烁着诡异的光芒。他的嘴巴张开，发出的却不是他自己的声音，而是那个清脆的女声——许小雯的声音。
“你写我‘懦弱’，对吗？”
程大林的目光死死盯着栾大祥，像是要穿透他的灵魂。“你在笔记本里写，我就是个胆小鬼，不敢反抗，活该被烧死，对吗？”
栾大祥吓得魂飞魄散，手里的笔记本掉在了地上。“不是我写的！真的不是我写的！”他拼命摇头，想要解释，却发现自己的舌头像是打了结，根本说不出话。
程大林缓缓站起身，一步步朝着栾大祥走去。他的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嘴里还在重复着那些话：“你写我懦弱……你写我活该……”
图书馆里的光线越来越暗，窗外的天不知何时又阴了下来。栾大祥蜷缩在角落里，看着步步逼近的程大林，只觉得一股刺骨的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
与此同时，王大鹏正坐在王主任的办公室里。办公室的装修很豪华，和张老三的工地办公室，简直是天壤之别。王主任坐在真皮沙发上，手里端着一杯热茶，看着站在面前的王大鹏。
“你说的都是真的？”王主任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喜怒。
王大鹏点了点头，脸上带着谄媚的笑容：“堂叔，千真万确！许大源他们就是想借着许小雯的名义，搞垮您和张老三！他们还会法术，会害人！”
王主任放下茶杯，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法术？害人？我倒要看看，他们有多大的能耐。”他从抽屉里掏出一沓钱，扔在王大鹏面前，“去，把他们引到镇西的废弃工厂，我找了几个‘大师’，正好可以会会他们。”
王大鹏看着桌上的钱，眼睛亮了亮。他弯腰捡起钱，塞进怀里，连连点头：“谢谢堂叔！谢谢堂叔！”
他转身走出办公室，却没看到王主任的眼神里，闪过一丝狠厉的光芒。
当天下午，王大鹏就给许大源打了电话。电话里，他的声音带着哭腔，说自己知道错了，想和他们好好谈谈，还说他查到了当年更多的线索，在镇西的废弃工厂里。
许大源和杨小玉刚从张老三的工地回来，听到王大鹏的话，犹豫了一下。杨小玉皱着眉说：“这可能是个陷阱。”
许大源沉默了片刻，握紧了拳头：“去！就算是陷阱，我们也要闯一闯！只要能查到当年的真相，就算是死，也值了！”
傍晚时分，许大源和杨小玉来到了镇西的废弃工厂。工厂的大门敞开着，里面黑漆漆的，像是一张巨大的嘴，等着他们自投罗网。
王大鹏站在工厂门口，脸上带着愧疚的笑容：“大源，小玉，我知道错了……”
许大源刚想走近，杨小玉却突然拉住了他。她的目光落在王大鹏身后的阴影里，声音冰冷：“出来吧，别躲了。”
阴影里走出几个人，为首的正是王主任。他的身后，跟着几个穿着道袍的人，手里拿着桃木剑和罗盘，看起来像是江湖骗子。
“许大源，杨小玉，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在我镇上兴风作浪！”王主任的声音威严，眼神里却带着一丝慌乱。
杨小玉冷笑一声：“王主任，你就别装了。当年你爷爷王建国做的那些事，以为能瞒天过海吗？”
王主任的脸色变了变，对着那些“大师”挥了挥手：“给我上！把这两个妖言惑众的家伙抓起来！”
几个“大师”立刻冲了上来，手里的桃木剑舞得虎虎生风。杨小玉掏出桃木钉，迎了上去。许大源也不甘示弱，捡起地上的钢管，朝着那些“大师”砸去。
就在这时，一个“大师”突然掏出一张黄符，嘴里念念有词，然后将黄符点燃。黄符燃烧时，发出一阵诡异的红光，接着，“砰”的一声巨响，黄符炸了开来。
碎片四溅，在空中划过一道诡异的弧线，然后，竟组成了一个大大的“死”字，狠狠嵌入了旁边的墙壁里。
几个“大师”吓得魂飞魄散，转身就跑。王主任也慌了神，想要溜走，却被许大源拦住了。
“王主任，你想跑？”许大源的眼睛里布满血丝，手背上的灼痕已经蔓延到了脖子，“当年的债，今天该一起清了！”
王主任看着许大源胸口那片焦黑透明的皮肤，吓得腿都软了。他指着许大源，声音发颤：“你……你别过来！我是副镇长！你敢动我？”
“副镇长？”许大源猛地掀开自己的上衣，露出那片触目惊心的皮肤。青紫色的血管在皮下跳动，肋骨的轮廓清晰可见，甚至能看到心脏在缓慢地搏动，“你看清楚！这就是你们王家和许家欠下的债！这就是证据！你要吗？我给你！”
王主任看着许大源的胸口，脸色惨白，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的嘴里喃喃自语，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王大鹏站在一旁，看着眼前的一幕，脸上的愧疚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他的手里，紧紧攥着王主任给他的那沓钱，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贪婪。
工厂的上空，乌云密布，雷声滚滚。一场暴雨，即将来临。
许大源看着瘫坐在地上的王主任，又看着站在一旁瑟瑟发抖的王大鹏，心里突然涌起一股强烈的无力感。他知道，这场债，远没有结束。
而在学校的图书馆里，栾大祥蜷缩在角落里，看着笔记本上那些血红的“√”，终于崩溃地哭了出来。程大林站在他面前，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嘴里还在重复着那句话：“你写我懦弱，对吗？”
黑暗中，童谣声再次响起，轻飘飘的，却带着刺骨的寒意。
“一二三四五，讨债好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