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血渍难洗(2/2)
作为古籍修复师,她的工作也开始出现诡异的异化。修复一本民国评弹唱本时,浆糊会自动凝成白玉兰的形状,里面嵌着细小的黑色毛发 —— 是女人的头发,发质与玉芝的长发完全一致,用镊子一扯就断,断口处还渗着暗红的血珠,滴在纸上,瞬间晕开,变成 “三层” 两个字。
她试图把浆糊刮掉,常用的牛角刮刀却突然渗出黑血,刃口映出表爷的脸,眼睛瞪得滚圆,布满血丝,嘴张着喊:“你和玉芝一样,都该埋在三层,都该为我的罪孽偿命!”
更让她崩溃的是,她的言行开始不受控。和客户谈生意时,突然冒出一句《游园惊梦》的唱词,调子与她修复的玉芝唱本完全相同,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带着浓浓的哀怨;吃饭时看到桌上的艾窝窝,会下意识尖叫着掀翻桌子,因为那糕体的纹路,和她在幻境中看到的嵌着人骨碎渣的艾窝窝一模一样,让她胃里翻江倒海,干呕不止,唾液里带着铁锈味;甚至在梳头时,木梳齿间总会缠满带血的头皮,梳一下就扯得头皮剧痛,镜子里的自己,嘴角会慢慢裂到耳根,露出森白的牙齿,和表爷的幻影如出一辙。
她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想把绣帕和唱本烧掉,彻底斩断与断头楼的联系。可打火机刚凑近绣帕,火焰就绕着帕子打转,反而烧到了她的手指,疼得她惨叫出声,指尖瞬间起了水泡。伤口结痂后,形状竟与表爷脖颈的斧痕完全一致,摸上去凹凸不平,像嵌着碎骨,按压时还会传来钻心的疼。
就在她濒临崩溃,几乎要相信自己真的疯了的时候,邮差送来一封匿名信。信封是泛黄的牛皮纸,上面没有寄信人地址,邮票是民国时期的旧票,盖着 “老槐胡同” 的邮戳,墨迹发黑,像是用血浸染过。沈念颤抖着拆开信,里面的字迹与表爷日记里的完全吻合,只有一句话:“老槐胡同重建,新楼仍有三层,等你回来。”
信的末尾,画着一朵小小的白玉兰,花瓣上染着暗红的血渍,与绣帕上的图案一模一样,边缘还沾着一根细小的黑色毛发 —— 是玉芝的头发。沈念攥着信,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指甲缝里的血渍突然变得鲜红,像刚渗出来的,与信上的血渍融为一体。她知道,这场围绕 “三层” 的恐怖,从来都没有结束,新的轮回,已经开始了,而她,注定是这场轮回中无法逃脱的一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