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逼近真相（1/2）

聚贤庄前，死寂取代了喧嚣。满地狼藉，伤者呻吟，兵刃散落四处。群豪面面相觑，脸上交织着愤怒、疑惑、羞惭与不甘。霍雨浩那蕴含精神冲击的一吼，不仅震伤了他们的耳膜，更动摇了他们原本“坚定不移”的信念。

薛慕华一言不发，只是默默地穿梭于伤者之间，银针金疮药并用，尽力施救。他的行动像一面镜子，映照出此刻众人内心的复杂与尴尬。

游驹、游骥兄弟脸色铁青，看着庄前这番景象，又回想霍雨浩那句“为何不见少林高僧”，心中已然信了七八分。他们举办英雄大宴，本意为武林除害，扬名立万，如今却险些成了他人手中刀，赔上聚贤庄声誉与无数江湖同道的性命，越想越是后怕。

单正、谭公、谭婆、赵钱孙等人亦是神色变幻，他们虽因当年雁门关之事对契丹人深怀偏见，但并非完全不讲道理之人。霍雨浩的点醒和少林的缺席，像一根刺扎在他们心头。

乔峰拄着长棍，伟岸的身躯挺得笔直，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身旁脸色微白、气息略促的霍雨浩身上，低声道：“雨浩，没事吧？”

霍雨浩轻轻摇头，传音道：“精神消耗大了些，无碍。乔叔，此地不宜久留。众人虽暂被喝止，但积怨未消，若再有人挑拨，局面恐再生变。”

乔峰微微颔首，他深知人心易变。他深吸一口气，抱拳环视一周，声若洪钟，却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疲惫与悲凉：“诸位，今日之事，孰是孰非，天地可鉴，乔峰是否杀人凶手，自有水落石出之日。我养父母与恩师尚在险境，乔某还需去追查真凶，不便久留。若仍有认为乔某有罪、欲取我性命者，他日江湖相逢，乔峰随时恭候。但若再有人敢对我家人下手，或如今日这般不明是非、群起围攻，就休怪乔峰手下无情。”

这番话，不卑不亢，既表明了离去之意，也发出了严厉警告。众人感受着他话语中那份不容置疑的决心与力量，竟无一人敢出声反驳或阻拦。

乔峰说完，不再多看众人一眼，对霍雨浩道：“我们走。”

两人在数百道目光的注视下，一步步走向庄外。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道路，目光复杂地看着他们离去，无人敢拦。

离开聚贤庄范围，直到再也看不到那乌压压的人群，乔峰才缓缓停下脚步，长长吐出一口浊气，眉宇间尽是化不开的沉重。

“雨浩，今日又多亏你了。”乔峰叹道，“若非你那一声吼，我恐怕真要陷在那修罗场中，难以脱身。”

霍雨浩道：“乔叔言重了。只是暂时逼退他们，根源未除。那灰衣人逃走，幕后黑手绝不会善罢甘休。”

他话锋一转，提醒道：“乔叔，智光大师临终前提及‘少…慈…’，又言那‘带头大哥’是武林中德高望重之人。我们之前猜测是地名或称谓，但若结合‘少室山’和‘德高望重’这两个线索呢？”

乔峰闻言，身躯猛地一震，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光芒。一个被他潜意识里一直拒绝去想的念头，此刻被霍雨浩清晰地点破，如同闪电般劈开迷雾。

“德高望重…少室山…”乔峰喃喃自语，声音干涩，“玄慈……方丈？！”

说出这个名字，连他自己都感到一阵荒谬和彻骨的寒意。少林方丈玄慈大师，那是武林泰山北斗，受天下人景仰的得道高僧，怎么可能是当年带领群豪伏杀他父母的“带头大哥”？

霍雨浩看着乔峰剧烈波动的神色，冷静地说道：“乔叔，越是不可能、越显得离谱的猜测，有时反而越接近真相。正因为所有人都不会怀疑到他身上，这个身份才是最好的掩护。即便玄慈方丈并非直接的‘带头大哥’，以他在少林的地位和当年的资历，也极有可能知晓内情，甚至是关键人物。”

乔峰踉跄一步，靠在一棵大树上，脸色苍白。这个猜测对他内心的冲击，甚至比当初得知自己是契丹人还要巨大。那是一种信仰崩塌般的震撼与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