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再征淮南(1/2)
汴京的冬阳带着些微的暖意,透过宣德门的朱漆窗棂,在紫宸殿的金砖上投下细长的光斑。赵匡胤站在殿中,新换的明光铠在阳光下泛着冷光,甲片边缘还留着高平之战的划痕——那是被契丹骑兵的狼牙棒擦过的痕迹,柴荣特意让人保留着,说“这是勇士的勋章”。
“高平的捷报,南唐那边该收到了。”柴荣的声音从御案后传来,他正用朱笔在舆图上圈点,笔尖划过淮南的楚州、扬州,留下清晰的红痕,“李璟趁朕在北境鏖战,又占了咱们三座县城,这笔账,该清算了。”
案上的铜爵里盛着新酿的酒,是用淮南的糯米酿的,清冽中带着些微的甜。赵匡胤想起在濠州喝过的同款酒,那时沈青崖的铁伞还挡在粮船前,而此刻,“淮上七子”的名号已随着周军的威名传遍淮南,据说他们如今在楚州帮着百姓修补被战火毁坏的房屋,倒成了半个周军的助力。
“陛下打算何时动身?”赵匡胤的手按在腰间的破风刀上,刀柄的宝石在光线下折射出细碎的光——这是高平之战后柴荣的赏赐,说“这刀配得上护境的人”。
柴荣放下朱笔,目光扫过殿外列队的禁军,他们的铠甲在冬阳下连成一片银海,甲胄碰撞的脆响里透着压抑不住的兴奋。“三日后出发。”他起身走到赵匡胤身边,拍了拍他的肩甲,“这次,你当先锋。”
御阶下忽然传来窸窣的响动,户部尚书范质捧着账册匆匆进来,袍角沾着雪沫:“陛下,淮南的粮草已备妥,只是……楚州的守军换了主将,是南唐的林仁肇,据说此人善水战,在淮河布了三重暗桩。”
赵匡胤想起在淮河上与南唐水师周旋的日子,那些藏在水下的木桩曾撞碎过周军的浮桥,让他损了三个亲兵。他忽然笑了笑:“暗桩再好,也挡不住顺流而下的船。”他从怀里掏出张草图,上面是用松烟墨画的水雷,“高平之战后,臣让工匠改了这东西,不用火引,撞着就炸,专破水下的障碍。”
柴荣接过草图,眼里闪过惊喜:“你倒是会琢磨。”他将草图递给范质,“让军械营连夜赶制,越多越好。”转身时,看见殿外的老槐树上落了几只麻雀,正啄食着禁军洒下的谷粒,“百姓们都在看,看朕能不能彻底平定淮南,让他们安稳种两年田。”
三日后的清晨,汴京城的城门刚打开,周军的队伍就像条长龙,缓缓向淮南进发。赵匡胤骑着枣红马走在最前面,枣木棍换成了裂风刀,刀鞘在朝阳下泛着暗光。路过柳家庄时,苏慕白带着几个农妇在路边等候,竹篮里装着热腾腾的麦饼,饼里夹着新腌的萝卜干。
“赵将军,这次可别再把刀鞘弄丢了。”苏慕白的软剑斜挎在腰间,剑穗上系着个平安符,是淮南的百姓送的,“林仁肇虽悍,却重情义,若能劝降,倒能少些伤亡。”
赵匡胤接过麦饼,咬了一大口,麦香混着萝卜的咸脆在舌尖散开。他想起在芦苇荡里与沈青崖交手的日子,那些所谓的“敌人”,说到底也只是想护着自己的乡土。“我知道。”他勒住马,望着淮南的方向,“能不杀,就不杀。”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