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新共和国的诞生——从废墟到独立自主(2/2)

秘密渠道在瑞士悄然开启。

1961年4月,当一些将军在阿尔及尔发动政变时,戴高乐再次穿上军装发表演讲,号召士兵们拒绝执行叛乱命令。

政变在四天内瓦解,但秘密军组织(oas)的恐怖活动却愈演愈烈。

1962年3月18日,《埃维昂协议》的签署标志着战争的结束。

当协议以90%的支持率在公投中通过时,戴高乐在爱丽舍宫的花园里独自散步良久。

他后来对文化部长马尔罗坦言。

有时候,最正确的决定恰恰最令人心痛。

在国际舞台上,戴高乐全力推行民族独立政策。

1966年他宣布退出北约军事一体化机构,要求盟军总部撤离法国。

在美国国务卿怒斥忘恩负义时,他淡然回应:国家没有朋友,只有利益。

与苏联和东方阵营的缓和政策同步推进。

1966年访问莫斯科时,他在红场上用俄语高呼苏联人民万岁,这一幕让西方观察家目瞪口呆。

与此同时,他率先与中国建交,承认新中国政权的合法性。

核打击力量成为独立防务的象征。1960年2月在撒哈拉沙漠试爆的第一颗原子弹,使法国跻身核俱乐部。

他对此解释:没有核武器的国家,不配称为大国。

欧洲建设是他的另一大战略重点。

虽然两次否决英国加入欧共体,但他与阿登纳的和解促成了法德轴心。

1963年在兰斯大教堂的弥撒上,两位领导人并肩跪祷的画面,成为欧洲和解的永恒象征。

戴高乐时代的社会变革同样深远。

1963年建立的区域发展规划总署开启了领土整治,推动产业向地方分散。

1965年的选举制度改革确立了总统直选,进一步强化了行政权。

文化领域成为展示法国荣耀的舞台。

安德烈·马尔罗主导的文化民主化让艺术走向大众,巴黎各历史建筑开始全面清洗翻新。

当卢浮宫外墙的积垢被清除,露出原本的米白色石材时,仿佛象征着整个民族的精神焕新。

1965年的总统选举首轮投票失利给戴高乐敲响警钟。

虽然第二轮成功连任,但电视辩论中密特朗的出色表现预示着什么。

1967年议会选举的险胜更表明,社会正在期待新的变革。

1968年5月,从农泰尔学院蔓延的学生运动很快演变成全国性危机。

街头筑起的街垒、拉丁区的熊熊烈火,以及千万工人的总罢工,让法国陷入瘫痪。

戴高乐起初对此困惑不解,将学生抗议斥为幼稚病。

5月29日的经历成为转折点。

当总统突然失踪数小时,连总理都不知其去向时,谣言四起。

实际上他飞往巴登-巴登会见了驻德法军司令马絮,确认军队的忠诚。

次日他重返巴黎,以强硬的广播演说扭转了局势。

六月的大选中,戴高乐派获得压倒性胜利,但这胜利暗藏危机。

当他提出将参议院改革与社会区域化挂钩的公投方案时,连最亲密的助手都表示怀疑。

1969年4月27日,公投以52.4%的反对票失利。

当晚,戴高乐在科隆贝的书房里写下简短的公告:我停止行使共和国总统职务。此决定自今日中午生效。

没有告别演说,没有权力交接仪式,就像他常说的:政治就是行动,而不是告别。

在返回科隆贝的途中,车队特意绕行凡尔登战场。

戴高乐对身边的副官说:1916年在这里倒下的士兵们,他们完成了自己的使命。现在,轮到其他人了。

夕阳映照着战场上的白色十字架,也映照着这位老人离去的身影。

一年后,当他在书房猝然长逝的消息传出,自发聚集在凯旋门下的巴黎民众,在黑暗中齐声唱起了《马赛曲》。

这悲壮的歌声,为一个时代画上了句号,也为法兰西留下了一个永恒的设问:当非凡人物退出历史舞台后,共和国将何去何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