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幼主临朝,暗流汹涌——康熙帝的登基与亲政前夜(2/2)

苏克萨哈深知自身处境危险,在康熙亲政后不久,上疏请求“往守先皇帝陵寝,俾如线余息,得以生全”,意图急流勇退,保全性命。

这本是以退为进之策,意在迫使同样身为辅臣的鳌拜、遏必隆一并辞职,还政于帝。

然而,这触动了鳌拜最敏感的神经。

鳌拜与其党羽大学士班布尔善等罗织苏克萨哈“怀抱奸诈”、“存蓄异心”等二十四条大罪,奏请将苏克萨哈及其子孙、兄弟、族人,无论已否成年,皆凌迟处死。

康熙帝深知此为冤狱,“坚不允所请”。

但鳌拜“攘臂上前,强奏累日”,气势汹汹,最终迫使年轻的皇帝做出了痛苦的妥协。

苏克萨哈被处以绞刑,其子孙等俱斩,家产籍没,族人亦遭牵连。

这是康熙亲政初期遭遇的最沉重打击,他亲眼目睹了辅政大臣的残酷内斗和鳌拜的嚣张气焰,也更加坚定了清除权臣的决心。

苏克萨哈之死,标志着康熙与鳌拜的矛盾已公开化、白热化。

鳌拜更加肆无忌惮,其党羽遍布内外, “一切政事,先于私家议定,然后施行”,甚至有人窥探康熙起居,形同监视。

此时的康熙,表面上对鳌拜更加优容,晋其为太师,其子那摩佛获殊荣,以麻痹其心。

暗地里,一场精心策划的夺权行动正在紧锣密鼓地进行。

他不再依赖原有的满洲权贵体系,而是另辟蹊径,挑选了一批与其年龄相仿、忠诚可靠的满洲上三旗子弟,如索额图、明珠以及佟国维、佟国纲等外戚家族的年轻成员,以在宫中陪伴“扑击之戏”(摔跤)为名,组织起一支只听命于自己的亲信卫队——善扑营。

这些少年侍卫在宫中终日演练布库(摔跤),看似嬉戏,实则为擒拿鳌拜做着最后的准备。

同时,康熙暗中部署,以各种名义将鳌拜的亲信党羽如兵部尚书噶褚哈、工部尚书济世等陆续派往外地,以削弱其朝中羽翼。

他对鳌拜可能掌握的军事力量也进行了周密考量,确保行动时京畿驻军不致生变。

这一切准备,都在鳌拜的眼皮底下进行,因其见康熙年纪尚轻,终日与一群少年嬉戏,愈发轻视,未加防备。

康熙八年(1669年)五月十六日,时机成熟。

康熙帝先在宫中单独召见鳌拜。

鳌拜一如往常,坦然入宫。

当其步入武英殿,康熙厉声斥责其结党专权、欺君枉法之罪。

鳌拜尚自倔强,康熙便命早已埋伏好的善扑营少年侍卫一拥而上。

鳌拜虽为沙场宿将,猝不及防之下,终被这群训练有素的少年擒获。

康熙当即下令,命议政王大臣等严勘鳌拜及其党羽之罪。

议政王大臣会议议定鳌拜大罪三十条,请族诛。

康熙帝考虑到鳌拜往昔战功及其在满洲旧臣中的影响,加之其并无明显的篡逆实据(如调动军队等),展现了政治上的成熟与宽仁,最终裁定:革职,籍没,拘禁,其子那摩佛亦免死拘禁。

其党羽主要人物如班布尔善、济世、噶褚哈等则被处死。

一场看似铁板一块的权臣集团,在少年皇帝精心策划的雷霆一击下,顷刻瓦解。

至此,时年十六岁的康熙帝才真正将最高权力掌握在自己手中,结束了长达八年的辅政时期。

天榜画卷清晰展现了这八年的复杂性:它既是康熙在政治风浪中学习、观察、隐忍、成长的八年,也是权臣跋扈、政治冤狱、制度弊端暴露的八年。

康熙的早期教育塑造了他的学识与品格,宫廷的险恶环境磨砺了他的心性与权谋,而最终智擒鳌拜,则初步展现了他果决、周密、善于用人且懂得把握时机的政治手腕。

然而,这段经历也必然在他心中留下了对权臣、对结党、对满洲内部矛盾的深刻警醒,对其日后施政风格产生了深远影响。

清除鳌拜,只是他漫长帝王生涯的第一个挑战。

摆在这位年轻君主面前的,是依然严峻的帝国局势:三藩、台湾、准噶尔、沙俄......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万朝时空的观者们,目睹这少年天子于深宫之中运筹帷幄、一击制胜的胆略与智慧,无不为之心折,亦更加期待他亲掌权柄后,将如何挥洒其雄才大略,开启那被后世传颂的“康熙盛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