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烧羊肉（2/2）

苏沐橙兴奋地接过，从橱柜里翻出那副粉色的卡通手套，上面印着可爱的小熊图案。她轻轻戴上手套，指尖还特意在空气中弹了弹，确认手套贴合舒适。而后，她小心翼翼地夹起一块鲜嫩的羊肉，像是对待一件珍贵的艺术品，将酱料均匀地涂抹在羊肉的每一寸表面，边抹边说：“我这可是第一次下厨，做得不好可别嫌弃啊。要是搞砸了，你可不能凶我。”说话间，她还不时偷瞄古月的表情，生怕自己的动作不够标准。

古月看着她认真的模样，心里暖暖的，那些忙碌筹备食材的疲惫瞬间消散。他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弄乱了她精心打理的发型：“怎么会，我家大明星做什么都很棒。你这可是给羊肉做‘按摩’，手法越温柔，羊肉就越入味。”说着，还调皮地模仿起专业按摩师的样子，在空中比划着，惹得苏沐橙“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厨房中弥漫着温馨又欢乐的氛围。

腌制好的羊肉被盖上保鲜膜，在料理台上静置。古月从橱柜深处取出那口用了多年的铸铁汤锅，锅底泛着温润的光泽，手柄缠着防滑麻绳，是他在旧货市场淘来的宝贝。他往锅里倒入半桶山泉水，指尖捏起几片新鲜老姜，在掌心轻轻拍开，姜块碎裂的瞬间，辛辣的香气在空气中散开。葱段被整齐码进锅中，翠绿与乳白交织，像是在为即将登场的主角铺就舞台。

大火烧开后，将腌制好的羊肉放入锅中。古月将锅盖斜放，留出缝隙，让蒸汽缓缓升腾，这一步叫焯水，能进一步去除羊肉的膻味。就像给羊肉做个，把不好的味道都蒸出去。他说话时，手腕有节奏地晃动锅盖，水珠在玻璃表面划出蜿蜒的轨迹。随着水温升高，锅中渐渐冒出细密的白色浮沫，古月立刻拿起竹制漏勺，手腕悬在锅边呈优美的弧度，像画家勾勒线条般，将浮沫一点一点撇入旁边的搪瓷碗，动作娴熟又专注，仿佛在完成一件艺术品的雕琢。

焯水完成后，古月将羊肉捞出，特意用厨房纸吸干表面水分。他小心翼翼地把羊肉放入粗陶砂锅，那砂锅底部布满岁月沉淀的黑斑，却是最适合慢炖的器皿。足量的清水漫过羊肉，方才准备好的香料包也跟着沉入水底。他将炉火调至最小，蓝色火苗温柔舔舐着砂锅底部，这得炖上两个小时，把羊肉炖得软烂才行。就像等待一场美好的邂逅，需要足够的耐心。他看了看时间，拉着苏沐橙坐到餐厅的沙发上。沙发扶手上还放着苏沐橙上次落下的剧本，边角都被翻得卷了边，扉页夹着的干枯薰衣草标本，在翻动间簌簌落下细小的紫色碎屑。

等待的时间里，消息像长了翅膀般在餐馆群里炸开了锅。众人得知有新菜品即将登场，纷纷摩拳擦掌，在群里发送一连串欢呼表情，争先恐后表示要来帮忙和品尝。不过片刻，餐馆门口的门铃便叮咚声不断，熟悉的笑脸接二连三地涌了进来，原本安静的空间瞬间被欢声笑语填满。

林悦套着粉色卡通袖套，上面圆滚滚的小仓鼠正抱着瓜子憨态可掬。她扎着丸子头，镜片滑到鼻尖，踮着脚在厨房来回穿梭，活脱脱一只四处觅食的小仓鼠。砂锅上方蒸腾的热气裹着浓郁肉香，她把脸凑得几乎要贴到锅盖，睫毛在白雾中扑闪：嘶——这香味穿透力太强了！桂皮、八角、小茴香...…房东老板，这香料配比简直是分子级别的精妙！说着掏出随身携带的小本本，边记录边喃喃自语，这香气，太诱人了，口水都要流出成河啦！

苏瑶跪在椅子上整理桌布，淡紫色绸缎在她指尖流淌，暗纹在暖黄灯光下泛着珍珠光泽。她像对待古董般抚平每一处褶皱，又从花瓶里精心挑选出最娇艳的玫瑰。这个角度的花瓣光影最好看！她半跪在地上，用镊子小心翼翼调整着花枝倾斜度，突然眼睛一亮，从抽屉里翻出雕花烛台，蜡烛要选薰衣草味的，既能去腥又能烘托氛围，拍照发朋友圈肯定点赞过百！

赵雪的画板已经铺满铅笔稿，橡皮屑在她脚下积成小小的雪堆。她咬着铅笔头，时而眯起眼睛观察古月颠勺时飞扬的衣角，时而飞速在纸上捕捉砂锅沸腾的浪花。这个光影！这个动态！她兴奋得笔尖都在颤抖，画纸上渐渐浮现出立体的厨房场景，连林悦偷吃酱料的小表情都跃然纸上，等画完做成条漫，标题就叫《舌尖上的灵感》！

楚凝踩着欢快的鼓点旋转，黑色长发甩出漂亮的弧度，发梢绑着的铃铛随着动作叮咚作响。她突然一个滑步停在正在摆盘的林悦身边，俏皮地眨眼：小仓鼠研究员，来段即兴舞蹈助助兴？说着拉起对方沾满面粉的手，带着她跳起了轻快的恰恰。厨房瞬间变成舞池，案板上的菜刀、锅铲都仿佛跟着节奏轻轻摇晃。

陈宇轩戴着金丝眼镜，袖口的珍珠袖扣在操作灯下泛着温润的光。他手持雕花调酒器，将新鲜草莓与薄荷叶放入特制的石臼，随着捣棒的起落，清甜果香与薄荷的清凉在空气中交织。气泡水注入杯中的瞬间，粉色液体欢快地翻涌，他用镊子夹起柠檬片，精准地卡在杯口，最后撒上可食用闪粉：尝尝这杯星夜莓语，闪粉会在舌尖跳舞哦！话音未落，已经有几只举着手机的手伸了过来，镜头聚焦在冒着仙气的特饮上。

两个小时的文火慢炖，砂锅里的汤汁咕嘟咕嘟吐着泡泡，浓郁的肉香裹挟着八角、桂皮的辛香，顺着餐馆的门缝窗棂往外钻，引得路过的行人频频驻足张望。古月将砂锅下的炭火调小，青瓷锅盖边缘溢出的蒸汽在他镜片上凝成细密的水珠，恍惚间竟像蒙上了一层朦胧的薄雾。

苏沐橙踮着脚凑到灶台前，鼻尖几乎要贴到砂锅上，被升腾的热气烫得直往后缩，却仍眼巴巴地盯着锅盖缝隙：古月哥，这香味勾得我肚子都开始打鼓了！你闻这肉香里是不是还混着点陈皮的清苦？她深吸一口气，发梢都仿佛沾染上了诱人的香气。

古月笑着用抹布裹住锅盖把手，随着嘶——的一声，锅盖掀开的瞬间，乳白的蒸汽裹挟着肉香直冲屋顶，厨房的吊灯在雾气中晕开柔和的光晕。锅里的羊肉在琥珀色的汤汁里沉沉浮浮，每一块都吸饱了香料的精华，泛着温润的光泽。

古月戴上防烫手套，将羊肉小心捞出放在竹筛上沥干。灶台上的铁锅早已烧得通红，倒入足量的菜籽油，等到油面泛起细密的波纹，筷子头刚探进去就激起一圈圈金色涟漪时，古月迅速夹起羊肉下锅。刺啦——滚烫的油花如烟花般炸开，羊肉表面瞬间结出金黄的脆皮，在油浪中上下翻滚，发出欢快的声，空气中腾起一阵焦香混着肉香的热浪。

汗珠顺着古月的鬓角滑进衣领，他却浑然不觉，全神贯注地用长筷翻动肉块。在油温的催化下，羊肉渐渐褪去浅褐，变成诱人的琥珀色，表皮泛起细密的脆纹。当最后一块羊肉在油锅里发出的欢唱，他眼疾手快地用漏勺将其捞出，控油后整齐码进青花瓷盘。

盘里的烧羊肉泛着晶莹的油光，边缘微微卷起的脆皮如同绽放的花瓣，缠枝莲纹的瓷盘衬得肉块愈发金黄璀璨。浓郁的香气瞬间在餐馆里炸开，正在后厨备菜的伙计们齐刷刷抬头，前厅的食客们也纷纷伸长脖子张望，就连趴在门口打盹的大黄狗都立刻竖起耳朵，迈着小碎步循着香味跑来。

“上菜咯——”古月掀开珐琅彩食盒，蒸腾的热气裹挟着小茴香与八角的香气扑面而来。他特意将烧羊肉码在鎏金纹白玉盘里，琥珀色的肉汁顺着焦脆的表皮缓缓流淌，在盘底汇成晶莹的浅滩。

众人如同被无形丝线牵引，瞬间围拢在餐桌旁。苏沐橙的手机镜头率先亮起，闪光灯下，她眯起眼睛对着羊肉连拍数十张，嘴里还念叨着：“这色泽，这纹理，发朋友圈绝对点赞过千！”林悦架起金丝眼镜，用银质餐刀小心切下一小块，借着吊灯的光线观察横切面的肌理，金属碰撞声清脆悦耳。

苏沐橙的筷子最先落下，夹起裹着焦糖色脆皮的肉块时，油脂与空气接触发出细微的“滋滋”声。她轻轻咬下，酥脆的外皮应声而裂，如同初春湖面破冰的瞬间，紧接着是滚烫的肉汁在齿间迸发。香料的辛香与羊肉的醇厚在舌尖跳起华尔兹，她猛地睁大眼睛，睫毛上沾着晶亮的油星：“天呐！这焦糖化的外壳居然锁住了所有肉汁！阿月你快说，到底用了什么神仙秘方？”

林悦的动作则优雅许多，她用银叉将羊肉送入口中，先是微蹙眉头，继而瞳孔放大，喉间发出满足的喟叹：“表层的脆壳是用麦芽糖反复炙烤的吧？肉质却保持着分子料理级别的嫩度...”说着掏出随身的皮质笔记本，铅笔在纸页上沙沙作响，“这个低温慢煮与高温脆化的结合工艺，或许能改良纳米涂层的固化流程。”

赵雪嘴里塞满羊肉，腮帮子鼓得像松鼠，却不忘用沾着油星的手指调整画板角度。她笔下的速写已初具雏形，飞舞的线条间，苏沐橙发亮的眼睛、林悦专注的神情，连同蒸腾的热气都跃然纸上：“你们别动！这烟火气里的幸福感，就是我要的完美构图！”

楚凝踩着轻快的舞步转了个圈，裙摆扫过古月的围裙。她用竹签扎起最大的一块羊肉，轻轻送入古月唇边：“尝尝！你的厨艺简直比海蓝星的料理机器人还厉害！”羊肉的香气混着她发间的茉莉香，在两人之间萦绕不散。

陈宇轩适时举起雕花玻璃杯，冰饮中薄荷叶与柠檬片随着晃动轻轻碰撞。杯壁凝结的水珠顺着他修长的手指滑落：“敬这道跨越时空的美味，也敬...”他目光扫过众人绯红的脸颊，“敬我们比美食更珍贵的情谊！”

清脆的碰杯声响起，琉璃杯盏相撞的声响与此起彼伏的欢笑，和着空气中飘散的肉香，在暖黄色的光晕里酿成了最动人的诗篇。窗外暮色渐浓，而这间小小的餐馆，正用美食与温情编织着永不褪色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