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老姜鸡汤（1/2）

港城秋季的清晨，风裹着潮气掠过街角，把梧桐叶吹得沙沙响。七点整，丽景小区门口的非机动车禁行牌在晨光里泛着冷光，李默拎着半旧的外卖箱站在牌下，蓝色骑手服的袖口磨出了圈白边，裤脚沾着昨晚送夜宵时蹭到的水泥点，像块没洗干净的墨渍。他抬手把头盔往头上按了按，头盔侧面贴着张褪色的安全配送贴纸，是去年公司评优时发的，边角已经卷了边。

又得步行送了。李默掏出手机确认订单地址，屏幕亮起来的瞬间，手机壳上的消防宣传语隐患险于明火格外显眼——这是他上个月在消防宣传站领的，特意换上去的。他拎着外卖箱往小区里走，箱底的轮子在石板路上磕出咯噔咯噔的响，像是在跟清晨的寂静较劲。石板路缝隙里还嵌着几片被车轮碾碎的梧桐叶，混着隔夜的雨水，散发出淡淡的腐朽气息。

单元楼的楼道里没开灯，昏暗里飘着股旧家具的霉味，墙皮在潮气的侵蚀下大片剥落，露出底下斑驳的水泥墙面。李默刚走到三楼，就看见消防通道的铁门被个半旧的木质衣柜堵了大半，衣柜旁边堆着几个塑料箱，里面塞着旧衣服，箱盖没盖严，露出半截褪色的被套。衣柜表面爬满蛛网，几只蟑螂在衣物堆里迅速逃窜。他脚步顿了顿，眉头不自觉地皱起来——上次来送外卖时，这衣柜就摆在这儿，当时他还跟物业反映过，怎么半个月了还没挪走？

他绕开衣柜往楼上走，眼角的余光突然瞥见墙角的灭火器箱。红色的箱体上积了层薄灰，箱门边缘生锈的合页发出刺耳的吱呀声。他伸手拉开箱门，拿起灭火器晃了晃，压力表的指针死死钉在红区——早过期了。李默掏出手机，打开相机，镜头先对准堵路的衣柜，调整角度拍了张特写，又把镜头转向灭火器的压力表，连箱上的积灰都拍得清清楚楚。相册里已经存了十几张各小区的消防违规照片，有的是堵塞通道，有的是私拉电线，每张照片下面都标着日期和小区名称。他还特意在手机备忘录里记下每个小区的物业电话和上次举报的时间，密密麻麻的记录铺满了整个屏幕。

这隐患太危险了。李默对着手机屏幕轻声嘀咕，指尖在港城消防app的举报页面上快速敲击，万一着火，老人小孩跑不动怎么办？他把照片上传，在备注栏里敲下消防通道堵塞+灭火器过期，半个月前已反映未整改，末了还加了个加急的表情，才点下提交键。页面跳转出举报已受理的提示时，他拎着外卖箱继续往楼上走，脚步比刚才沉了些，像是揣了块没说出口的心事。楼道里突然传来老式钟表的报时声，七下沉重的钟响在寂静的空间里回荡，仿佛也在为这潜在的危险叹息。

半个月后的同一时间，李默又接到了丽景小区的订单。他骑着电动车到小区门口时，心里还存着点期待——说不定这次隐患已经整改了。可当他走进那栋单元楼，心又沉了下去：木质衣柜还堵在消防通道，塑料箱旁边又多了辆电动车，充电线从四楼的窗户里垂下来，像条晃荡的蛇，插头插在个临时接线板上，板上还插着个手机充电器，线都缠在了一起。接线板外壳已经开裂，露出里面发黑的电线，空气中隐隐飘着股焦糊味。电动车座垫上扔着个未熄灭的烟头，烟灰在晨风里轻轻颤动。

还加了新隐患。李默的语气里带着点无奈，却还是掏出手机拍照。这次他特意拍了充电线的特写，连窗户缝里夹着的线都没放过。举报时，他在备注栏里写得更详细：逾期未改，新增电动车私拉电线充电，线体老化，恳请加急处理。提交完举报，他拎着外卖箱往楼上走，脚步比上次更急，仿佛晚一秒，危险就多一分。路过二楼时，他听见屋内传来孩子的哭闹声和老人咳嗽的声音，这让他攥紧外卖箱的手又紧了几分。

第二天上午十点，李默正在送一份写字楼的咖啡订单，手机突然震了震。他停在路边，掏出手机一看，是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您于昨日举报的丽景小区消防违规已核查属实，奖励100元已转至您的账户，感谢您对港城消防安全的守护！——港城消防支队

李默的眼睛瞬间亮了，他赶紧打开银行app，余额里果然多了100元。数额不大，可他盯着那串数字，嘴角却忍不住往上扬，连送咖啡时脚步都轻快了不少。钱不多，但守住安全就值！他跟写字楼前台的姑娘笑着说，语气里满是藏不住的自豪。姑娘注意到他手机壳上的消防标语，好奇地问起缘由，李默便兴致勃勃地讲起自己举报消防隐患的经历，说到激动处，还翻出手机相册里的照片给她看。

想起上周跟古月预定的老姜鸡汤，李默心里更暖了。那天送外卖路过小巷食堂，闻到里面飘出来的姜香，他忍不住跟古月聊了两句，说最近降温，想喝碗暖汤驱驱寒。古月当时就笑着应了，说让他哪天有空来，保证炖得姜香浓、肉酥软。李默还记得古月厨房里贴着的那张防火须知，上面用红笔圈出了燃气使用规范，这细节让他觉得格外亲切。此刻他骑着电动车穿梭在港城街道，看着路边店铺门口新更换的灭火器，心里盘算着等忙完这阵，一定要去尝尝那碗充满烟火气的老姜鸡汤。

下午五点，李默送完最后一单，拎着外卖箱往“小巷食堂”走。骑手服的口袋里揣着叠消防宣传手册，是早上路过消防站时领的，他想着要是熟客们感兴趣，就分几份给大家看看。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蓝色的骑手服在暖光里泛着柔和的光，像块被夕阳染温的蓝布。

“小巷食堂”的铜铃在门口轻轻响了一声，李默推开门，一股浓郁的姜香混着鸡汤的鲜气扑面而来，瞬间把身上的寒气都驱散了。暖黄的灯光裹着他，像走进了个温热的怀抱。古月正站在后厨门口，系着条深蓝色的围裙，围裙的边角绣着只老母鸡，鸡身上的羽毛用金线细细勾过，旁边摆着块老姜，姜纹用银线描得清晰，最底下藏着个极小的“暖”字——是苏沐橙上周从剧组寄来的，附了张纸条：“炖鸡汤时穿，多放老姜，驱寒暖身。”

“李默来啦！”古月笑着迎上来，手里还拿着块刚切好的老姜片，姜皮微皱，凑近闻能闻到股辛辣的香，“鸡汤还得等会儿，刚把鸡块下锅慢炖，你先坐，我给你泡了杯生姜茶。”

李默把外卖箱放在门口的角落，走到古月指的桌位坐下。苏瑶正坐在靠窗的位置，穿件米白色的碎花连衣裙，裙摆绣着浅黄的姜片图案，走一步就晃一下，像撒了把小姜片在裙子上。她手里拿着个玻璃碟，正低头洗枸杞，枸杞颗颗饱满，在水里泡得发胀，透着淡淡的红色。

“李默哥，你来啦！”苏瑶抬起头，笑着递过一杯生姜茶，茶杯是青花瓷的，杯身上画着片小小的姜叶，“老板说你今天来，特意多放了姜片，驱寒效果更好。”

李默接过茶杯，指尖触到杯壁的温热，慢慢传到心里。他喝了一口，姜香混着茶香在嘴里散开，辛辣里带着点甜，喝下去后胃里暖暖的，舒服得他忍不住叹了口气：“真好喝！比我自己泡的姜茶香多了。”

“那是当然，房东老板选的是三年生的老姜，泡出来的茶才够味。”林悦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她穿件浅紫色的连帽卫衣，胸前印着个卡通老母鸡，母鸡怀里抱着块老姜，头上还戴着顶白色的小厨师帽，可爱得很。她戴副黑色的圆框眼镜，手里攥着个银色的肉质鲜度检测仪，屏幕亮着“待检测”的字样，探头正对着后厨的方向，像个好奇的小雷达。

“林悦妹妹也在啊。”李默笑着打招呼，目光落在她手里的检测仪上，“这是又准备检测食材呢？”

“对啊！”林悦凑过来，眼睛亮晶晶的，“房东老板说今天炖老姜鸡汤，我特意查了资料，老姜得选三年生的，含姜辣素多，炒到微黄出香再炖，汤才浓不呛口；老母鸡焯水要冷水下锅，把血沫撇干净，慢炖1.5小时，姜香才能渗进肉里！”她说着，从帆布包里掏出个小本子，上面密密麻麻记着各种汤品的烹饪数据，“老姜鸡汤”那页还贴着张从杂志上剪下来的菜谱，空白处写满了批注，连“姜片厚度0.3cm最佳”都标得清清楚楚。

赵雪坐在林悦旁边，穿件浅灰色的加绒风衣，里面搭着件米白色的薄毛衣，领口别着枚珍珠胸针，在暖光里泛着温润的光。她手里攥着本棕色的速写本，封皮上贴着片干枯的老姜标本，是上次古月炖姜母鸭时留下的。她正低头用铅笔勾勒着什么，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很快就画出了老母鸡的轮廓，旁边还留着画消防栓的位置。

“李默，等会儿鸡汤端上来，我给你画张画。”赵雪抬起头，眼里满是笑意，“就画你喝鸡汤的样子，再添个消防栓，突出安全主题，多有意义。”

李默笑着点头，心里暖暖的。他从口袋里掏出那叠消防宣传手册，分给三人各一份：“这是消防部门给的手册，里面有不少安全知识，你们有空可以看看，平时多注意点总没错。”

苏瑶接过手册，翻了两页，指着上面的“消防通道禁止堵塞”条款：“你看，这跟你举报的小区违规刚好对应上！上次杨思哲还说，他们码头的仓库也得定期查消防，不然太危险了。”

正说着，古月的手机响了。他掏出手机一看，屏幕上跳着“沐橙”的名字，赶紧接了起来。视频通话接通的瞬间，苏沐橙的脸出现在屏幕上，她穿件浅紫色的剧组外套，头发随意地挽在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手里捧着个暖手宝，指尖冻得有点红。

“阿月！”苏沐橙的声音带着点雀跃，又透着点委屈，“听说你炖老姜鸡汤了？剧组今天降温，我冻得手都僵了，刚才拍外景，风刮得我眼泪都快出来了。明天我就回港城，你可得给我留一碗！”

古月笑着把手机转向后厨，镜头里能看到砂锅里的鸡汤正冒着热气，姜香顺着屏幕仿佛都能飘过去：“放心，给你留了最嫩的鸡腿肉，多放了两片老姜，驱寒暖身，等你回来热一下就好。”

李默刚好坐在旁边，凑到镜头前，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苏老师好！我是您的粉丝，您演的《烈火守护者》我看过，特别正能量，里面讲消防队员的故事，我看了好几遍。”

苏沐橙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眼睛弯成了月牙：“谢谢支持！没想到在这儿还能遇到粉丝！你刚才说的消防违规举报，做得特别好！安全最重要，多一个人关注，就少一分危险，你这责任心，比剧里的角色还让人佩服！”

李默被夸得有点脸红，挠了挠头：“我就是做了该做的，换谁看到隐患都会举报的。”

正说着，门口的铜铃又响了。杨思哲拎着个公文包走进来，穿件黑色的休闲西装，里面搭着件白色的衬衫，袖口别着苏瑶送的珍珠袖扣，是上个月苏瑶生日时挑的，圆润的珍珠在灯光里泛着光。秦宇跟在他身后，穿件浅蓝色的卫衣，胸前印着“大哥小助手”的字样，是杨思哲特意给他买的。他手里攥着包感冒药，鼻子红红的，时不时擤一下，看起来有点感冒。

“老板，鸡汤快好了没？”杨思哲把公文包放在角落的桌位上，走到苏瑶身边坐下，“秦宇有点感冒，特意带他来喝碗鸡汤驱驱寒。”

秦宇抬头看向李默，眼里满是好奇：“李默哥哥，你就是那个举报消防隐患的骑手哥哥吗？杨哥跟我说了，你好厉害！”

李默笑着点头，伸手摸了摸秦宇的头：“举手之劳而已，你要是看到安全隐患，也要跟大人说，知道吗？”

秦宇用力点头，把感冒药放在桌上：“我知道！上次我们学校演习，老师说安全最重要！”

没过多久，龚建和唐婉清也来了。龚建穿件藏蓝色的休闲警服，不是执勤时的正式工装，领口解开了两颗纽扣，露出里面的浅灰色保暖内衣。他手里拿着个125ml的黄酒杯，杯身上刻着“平安”两个字，符合餐馆“一杯”的规矩，里面的黄酒泛着琥珀色的光泽。唐婉清穿件白色的护士服，外面搭着件浅粉色的开衫，手里拎着个保温袋，里面装着给龚建带的水果。

“龚队长也来啦！”李默笑着打招呼，他以前送外卖时见过龚建在街头执勤，知道他是治安队长。

“听说你举报了消防隐患，特意来跟你聊聊。”龚建在李默旁边的位置坐下，唐婉清给他倒了杯茶，“最近不少小区都有违规充电、堵塞通道的问题，很多人觉得小事无所谓，其实危险得很。你这责任心，值得大家学习。”

陈宇轩和楚凝也来了。陈宇轩摇着把檀香折扇，扇套是深棕色的绒面，上面绣着“暖汤韵”三个金色的字，扇面上画着幅水墨老姜鸡汤图——青花砂锅里盛着金黄的鸡汤，旁边摆着杯生姜茶，墨色浓淡相宜，连汤面上的热气都画得栩栩如生。他穿件墨绿色的真丝衬衫，外面搭着件黑色的薄马甲，裤线笔直，即使是初秋也保持着精致的模样。

楚凝穿件粉色的舞蹈练功服，外面套着件浅紫色的卫衣，手里拎着个文件夹，里面装着舞蹈室的安全检查表。她看到李默，笑着走过来：“李默哥，我刚查完舞蹈室的消防，灭火器都检查过了，逃生通道也畅通，你说得对，安全第一才能安心练舞。”

王岛和宋玲也坐在靠窗的位置。王岛穿件浅灰色的棉麻短袖，裤脚卷到膝盖，小腿上还沾着点钓鱼时的泥点——下午他去海边钓鱼，特意早点回来，就为了尝尝古月的老姜鸡汤。宋玲穿件浅粉色的连衣裙，裙摆绣着白色的小花，她从包里掏出个小碟子，里面装着些坚果，放在桌上：“大家先吃点坚果垫肚子，鸡汤还得等会儿，慢炖才香。”

周强和李风坐在靠门的桌位。周强穿件深灰色的冲锋衣，拉链拉到胸口，里面套着件黑色的卫衣，肚子把卫衣撑得鼓鼓的。他面前放着瓶500ml的啤酒，没超过餐馆“3l以内”的规矩，瓶身上还沾着点水珠。“老板，鸡汤快好了没？”周强探头往厨房望，鼻子嗅了嗅，“闻着姜香就馋了！”

李风穿件浅黑色的卫衣，手里翻着二手房的宣传单，在“带消防通道”的房源旁画了个圈：“我上次看的那套房源，消防通道太窄了，我跟房东说了，让他整改，不然我不推给客户。安全最重要，不能马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