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香辣羊棒骨(1/2)
秋季的港城裹着层朦胧的晨雾,九点的阳光像把金梳子,缓缓挑开百年老商业街青灰色的瓦檐。冷链车的银灰色车身在光晕里泛起珍珠般的光泽,快递员老周踩着金属踏板跳下车,后腰抵住车门的瞬间,车厢里飘出股带着凉意的草原气息。他伸手去拽后座那个印着 “蒙省草场直供” 的木箱子,指尖刚触到粗糙的桐木表面,就被铜钉加固的边角硌得生疼 —— 这些铜钉在岁月里磨出温润的包浆,边角还缠着几根浅褐色的干草,像是从千里之外的草原上偷跑出来的小信使。
箱子侧面贴着的泛黄便签被风雨侵蚀出细密的纹路,张野那笔龙飞凤舞的字迹却依然张扬:“boss 亲收!羊棒骨挑的最粗的,骨髓满到溢,老板娘肯定爱!” 末尾还画了个歪歪扭扭的羊头简笔画,羊角处特意用红笔圈出两个感叹号。老周扛着箱子往 “小巷食堂” 走,梧桐叶在头顶沙沙作响,偶尔有几片落在箱盖上,又被箱子里飘出的浓郁肉香惊得打个旋儿飞走。那是蒙省草原特有的味道,混合着沙葱与柠条的清香,在港城咸湿的海风里划出一道独特的味觉分界线。
转过街角时,餐馆的竹编门帘在穿堂风里轻轻摇晃。古月正蹲在台阶上擦自行车,金属链条在他掌心转出细碎的光。车把上挂着的深蓝色围裙随着动作轻轻摆动,深红的辣椒绣样在阳光下泛着丝绸特有的光泽,金线勾勒的辣椒蒂部像是凝着晨露,而棕褐色的羊棒骨绣纹更是精妙 —— 银线穿梭间,骨缝里的肉纹栩栩如生,连骨髓流动的质感都仿佛能透过丝线触摸到。最不起眼的边角处,藏着苏沐橙特有的调皮:极小的 “辣” 字用荧光粉绣成,随着角度变换若隐若现。
“古老板,您的快递!张野寄的,说是新鲜羊肉!” 老周把箱子重重放在青石板上,震得台阶缝隙里的苔藓都微微颤动。他伸手抹了把额头的汗,汗珠顺着指缝滴在石板上,瞬间被蒸腾的热气吞没。
古月手里的抹布还在滴水,围裙带子松松垮在腰间,随着起身的动作扫过自行车座。木箱开启时发出吱呀的轻响,扑面而来的冷气裹着更浓郁的草原气息。保温棉下整齐码放着真空包装的羊肉,标签上用记号笔标着不同部位的名称:“肋条肉适合红烧”“羊腿肉适合炖煮”。最底下的真空袋里,六根羊棒骨横陈其中,每根都有小臂长短,骨节处泛着珍珠母贝般的光泽。古月用手指轻按肉面,鲜红的肌理下,肉纤维像弹簧般微微回弹,骨缝间隐约可见的粉色骨髓,正透过真空袋泛着诱人的光晕。
“这小子,还真懂我。” 古月指尖摩挲着羊棒骨上天然的纹路,想起张野在草原上摔碗喝酒的模样 —— 那个总把 “放心,包在我身上” 挂在嘴边的汉子,此刻仿佛正站在千里之外的蒙古包前,眯着眼挑选最肥美的羔羊。他掏出手机时,屏幕映出眼角细密的笑纹,听筒里很快传来苏沐橙带着回声的声音,背景里混着化妆刷的窸窣和同伴的调笑:“阿月,怎么啦?我正跟小满试礼服呢!”
“张野寄了羊棒骨过来,新鲜得很,” 古月用拇指轻轻蹭着羊棒骨的断面,想象着苏沐橙啃骨头时满足的表情,“晚上想吃香辣口的不?我给你做,等你颁奖礼结束回来,刚好能吃热乎的。”
“好啊好啊!” 苏沐橙的声音突然拔高,背景里传来布料摩擦的声响,“不过我得先跟小满去做美甲,礼服都定好了,银线镶边的黑色款,指甲得配得上才行!不然走红毯的时候,镜头拍到手就不好看了。”
“行,你慢慢来,别着急,” 古月把羊棒骨轻轻放回盆里,清水漫过骨节时泛起细小的涟漪,“做完美甲直接过来,我给你留着最粗的那根,骨髓多。” 挂了电话,他从调料架上取下备好的香料,干辣椒段在白瓷盘里堆成小小的火山,八角与桂皮碰撞出清脆的声响,而郫县豆瓣酱被木勺挖开时,红油裹着辣椒碎缓缓流淌,在晨光里凝成琥珀色的河。
午后两点,百年老商业街的梧桐叶筛下碎光,落在 “小巷食堂” 的木门上,铜铃被风吹得轻轻晃,“叮铃” 声混着后厨的水声,漫在满是烟火气的空气里。古月刚换了盆水,就听见门口传来熟客的声音 —— 林悦、苏瑶、赵雪走了进来,三人说说笑笑地往靠窗的固定桌位走。
林悦穿件浅紫色的连帽卫衣,胸前印着卡通羊棒骨抱辣椒的图案,羊棒骨还戴着副小小的黑手套,看起来憨态可掬;她戴副黑色的圆框眼镜,镜片被阳光映得发亮,镜腿处还别着枚辣椒造型的金属夹。帆布包挂在椅背上,包上的碳、氢原子挂件用银链连着,走一步就晃一下,像两个跳动的小精灵;包里还探出半截螺旋状的金属探针,那是她自制的香料成分分析仪。手里攥着银色的肉质鲜度检测仪,屏幕亮着 “待检测” 的字样,探头直直对向后厨的方向,仿佛要穿透墙壁提前验证食材品质。
“房东老板!你是不是在泡羊棒骨?” 林悦刚坐下就喊,声音里带着雀跃,还没等古月回应,她已经从帆布包里掏出本皱巴巴的笔记本,密密麻麻记满各种食材配比公式,“我老远就闻见香料味了!香辣羊棒骨得焯水去膻,我查了资料,焯水的时候要加姜片、料酒,还要放块白萝卜,白萝卜能天然去膻,比料酒管用多了!炖的时候用高压锅压四十分钟,肉才会烂脱骨,骨髓还能吸出来,不会煮干!而且出锅前要撒三次葱花,第一次提香,第二次增鲜,第三次......” 她滔滔不绝地说着,手指在笔记本上快速翻动,划出重点标记。
古月从后厨探出头来,笑着点头:“知道了知道了,都按你说的来,保证炖得软烂入味,让你吸骨髓吸个够。”
苏瑶坐在林悦旁边,穿件米白色的碎花连衣裙,裙摆绣着浅红的辣椒纹,像散落的小火星;她从帆布包里拿出个透明的玻璃罐,里面装着白芝麻,颗粒饱满,泛着金黄的光泽。玻璃罐上还贴着张小纸条,写着 “文火慢炒 15 分钟,需不断翻动”,这是她特意请教干货店老板的保存秘诀。“我早上特意去干货店挑的白芝麻,炒香了撒在羊棒骨上,又香又好看,等会儿你炒料的时候我帮你撒。” 说着,她轻轻晃了晃玻璃罐,白芝麻碰撞出细微的沙沙声,仿佛已经飘出阵阵焦香。
赵雪穿件浅灰色的加绒风衣,里面搭着件米白色的薄毛衣,领口别着枚珍珠胸针,珍珠在暖光下泛着温润的光;她手里攥着本棕色的速写本,封皮上贴着片干辣椒标本,是上次吃麻辣牛蹄时留下的;笔尖已经露了出来,正对着后厨的方向,快速勾勒羊棒骨的轮廓。速写本里还夹着几张之前画的美食插画,有淋着红油的麻辣牛蹄,冒着热气的香辣羊棒骨,每幅画旁都标注着食客们不同的表情神态。“等会儿苏沐橙来,我要把她吸骨髓的样子画下来,肯定很可爱,她上次吃排骨的时候,还沾了满脸酱汁,这次做了美甲,肯定会小心很多。” 她嘴角带着笑意,铅笔在纸上沙沙作响,已经开始构思新的画面构图。
三人正聊着,杨思哲和龚建也走了进来。杨思哲穿件黑色的休闲西装,里面搭着件浅灰色的衬衫,袖口别着枚珍珠袖扣 —— 是苏瑶上周送他的生日礼物,扣面刻着颗小小的爱心;他手里翻着码头的货运清单,红笔在 “冷链保鲜” 那栏画了个圈,显然是刚处理完工作。清单边角还贴着张便签,写着 “羊肉批次已核对,质量合格”,这是他特意为古月采购食材做的检查。“老板,张野寄的羊棒骨到了?” 他走到角落的桌位坐下,“我上次吃你做的香辣羊棒骨,到现在还想着,这次可得多吃两根。” 说话间,他轻轻整理了下袖口的袖扣,眼中满是期待。
龚建穿件藏蓝色的休闲警服,不是执勤时的正式工装,领口解开了两颗纽扣,露出里面的浅灰色保暖内衣;他手里端着个 125ml 的白瓷小盏,里面盛着温黄酒,盏底印着个 “福” 字,符合餐馆 “其他酒类一杯” 的规矩。小盏旁边还放着个便携式酒温计,显示着 38c,这是他特意调试到最适宜饮用的温度。“老板,羊棒骨多放辣!” 他对着后厨喊,“上次吃的辣度刚好,这次能不能再加点?我最近总觉得身上冷,吃点辣暖暖身。” 说罢,他轻抿一口黄酒,脸上露出满足的神情。
王岛拎着个空渔具包,径直走到最靠近厨房的桌位 —— 这是他的老位置,能清楚看到后厨的动静;他穿件浅灰色的棉麻短袖,裤脚卷到膝盖,小腿上还沾着点钓鱼时的泥点。渔具包上挂着个小鱼形的口哨,那是他钓鱼时用来呼唤同伴的工具。“老板,羊棒骨啥时候好啊?” 他放下渔具包,对着后厨喊,“我钓了一上午鱼,冻得手都僵了,就等这口补补!张野寄的羊肉肯定鲜,比市场买的那些冷冻肉强多了,上次他寄的羊腿肉,我炖了汤,鲜得我连喝三碗。” 他边说边从渔具包里掏出个保温瓶,里面装着自己钓的鱼汤,打算等会儿和羊棒骨一起搭配着吃。
陈宇轩摇着檀香折扇走了进来,扇套是深棕色的绒面,上面绣着 “辣暖韵” 两个字,用的是金线,在灯光下泛着细光;扇面上画着幅水墨香辣羊棒骨图:白瓷盘里盛着红亮的羊棒骨,旁边摆着杯酸梅汤,墨色浓淡相宜,连骨缝里的酱汁都画得栩栩如生。折扇背面还题着一首小诗:“骨酥肉烂香满巷,辣韵悠悠暖心房”,这是他特意为小巷食堂创作的。他穿件墨绿色的真丝衬衫,外面搭着件黑色的薄马甲,裤线笔直,即使是初秋也保持着精致的模样。
“凝凝呢?怎么没跟你一起来?” 古月笑着问。
“她刚练完舞,说要回家换件衣服,等会儿就来,” 陈宇轩扇了扇扇子,檀香的淡香飘了过来,“她说上次吃你做的羊棒骨,觉得胶原蛋白多,对跳舞的膝盖好,这次特意要多吃点。”
话音刚落,楚凝就蹦蹦跳跳地走了进来。她穿件粉色的舞蹈练功服,裙摆上沾着点白色的滑石粉,像撒了层细雪;头发用粉色的发绳扎成丸子头,发梢别着个小绒球;手里拎着个舞蹈包,包上还别着各种舞蹈比赛的徽章。舞蹈包侧面插着根吸管,那是她用来补充水分的,包上还贴着张便签,写着 “练完舞记得拉伸”。“陈叔!我来啦!” 她坐在陈宇轩旁边,手指轻轻敲了敲练功服的裙摆,“老板,羊棒骨快好了吗?我新练的旋转总没劲儿,老师说我腿上没力气,吃了骨头上的肉,肯定能更有力气!” 她眨着大眼睛,满脸期待地望着后厨的方向。
古月笑着点头:“快了,再泡半小时就焯水,你们先坐着聊会儿,我去准备酸梅汤,等会儿吃辣的时候解腻。”
与此同时,港城中心的 “糖糖美甲店” 里,暖光流淌,苏沐橙正坐在软皮沙发上,面前摆着个精致的色卡本。她穿件银线镶边的黑色礼服裙,裙摆垂在地上,像朵盛开的黑玫瑰;林小满坐在旁边的小凳子上,手里拿着个化妆镜,帮她整理鬓角的碎发。化妆镜背面贴着张苏沐橙参加颁奖典礼的照片,照片上她笑容灿烂,光彩照人。
唐糖穿件浅紫色的美甲师工装,围裙上绣着小小的指甲图案,每个指甲都涂着不同颜色的甲油,像串小小的彩虹;她手里拿着个装着甲油的托盘,里面放着各种颜色的猫眼甲油,托盘边缘还放着个指甲护理套装,里面有指甲锉、死皮剪等工具。“沐橙姐,您预约的猫眼美甲,这几款颜色都适合颁奖礼,奶茶色温柔,酒红色显白,还有这款深紫色,神秘又大气,您想选哪款?” 她耐心地介绍着,眼中满是专业和热情。
苏沐橙的指尖轻轻划过色卡,目光停在酒红色上 —— 色卡上的酒红色像熟透的樱桃,在灯光下泛着细腻的光泽;“就这款酒红色吧,” 她笑着说,“配我礼服的银线边刚好,不会太张扬,也不会太低调,镜头拍出来应该会很好看。” 她拿起色卡,对着灯光仔细端详,想象着美甲完成后的效果。
唐糖拿起细刷,蘸了点酒红色猫眼甲油,轻轻涂在苏沐橙的指甲上。甲油刚接触指甲,就泛出淡淡的光泽,唐糖的动作很轻,像在雕琢一件珍宝:“沐橙姐,您的指甲形状真好看,涂猫眼甲肯定显手长,等会儿用磁铁吸一下,就能出猫眼效果了。” 她边说边拿起磁铁,小心翼翼地在指甲上方移动,观察着猫眼效果的变化。
林小满凑过来看了看,眼睛亮了:“沐橙姐,这颜色太适合你了!比上次那个裸粉色好看多了,颁奖礼的时候,您肯定是最亮眼的!” 她拿出手机,打算记录下苏沐橙美甲的过程,留作纪念。
苏沐橙看着指甲上渐渐成型的猫眼效果,忍不住笑了:“就是不知道等会儿吃羊棒骨的时候,会不会把指甲弄脏,月老板做的羊棒骨酱汁多,上次我就沾了满手,这次可得小心点。” 她轻轻晃动着手指,欣赏着美丽的美甲,又有些担心美食会破坏这份精致。
唐糖笑着递过一瓶护甲油:“沐橙姐,您放心,我给您涂层护甲油,防蹭还亮,就算沾到酱汁,用湿纸巾擦一下就能掉,不会弄脏指甲的。” 她打开护甲油瓶盖,细心地为苏沐橙涂抹,确保每一个细节都完美无缺。
下午四点,后厨的挂钟滴答作响,古月系紧深蓝色围裙,将浸在清水中的羊棒骨捞出。这些羊棒骨在水中浸泡了整整三个小时,血水早已渗出,盆里的水变得浑浊。他双手托起羊棒骨,水流顺着指缝潺潺而下,在水槽里溅起细碎的水花。瓷砖墙面上,水珠顺着沟壑蜿蜒成细密的溪流,倒映着窗外渐暗的天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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