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酸梅鸭(1/2)
初秋的港城,清晨六点半的阳光还带着晨露的清润,透过百年老商业街的梧桐叶隙,在青石板路上洒下细碎的光斑,像撒了把被晨露浸过的碎钻,泛着柔润的光。“小巷食堂”的木门虚掩着,门框上挂着的铜铃被晨练街坊的衣角轻轻拂过,“叮铃——”一声轻响,脆生生的,像给这安静的清晨缀了个温柔的音符。不远处,晨跑的脚步声、老街坊打招呼的寒暄声、早点铺飘来的油条香气,渐渐织成了一幅鲜活的晨景图。
古月站在后厨的老榆木案板前,身上系着条深蓝色的围裙,围裙边角绣着浅黄色的酸梅图案,针脚细密得能看清每一道走线——是苏沐橙上周趁他深夜备料时偷偷绣的,她说“酸梅鸭得有专属围裙才够味,就像你做粤式菜得用粤产酱料一样”。他正微微俯身,双手捧着一只散养麻鸭,鸭皮呈淡淡的浅棕色,带着自然的油脂光泽,指尖轻轻摩挲时,能感受到表面细密的纹理,像触摸着一块温润的老玉;再往下按,鸭胸的陷痕瞬间回弹,没有一点拖沓的滞感,这是他从粤地老厨师那学来的判断标准——鲜活的麻鸭,肉质才有这样的紧实度。
“本来想着今天做啤酒鸭,简单省事,炖上就能忙别的,”他抬手揉了揉眉心,指尖还残留着鸭皮的淡淡油脂香,指腹蹭过眉骨时,带起一点清晨的凉意,“结果昨天翻橱柜,见着那瓶粤产的酸梅酱,玻璃瓶装的,标签上印着‘古法熬制,含整颗酸梅’,瓶底还沉着几颗完整的酸梅,突然就想做粤式酸梅鸭了。沐橙晨跑后总说嘴里发淡,想吃口酸甜的开开胃,这鸭刚好合她胃口,还能让她多吃两碗米饭。”
古月将麻鸭轻轻放在案板上,拿起一把磨得锃亮的剪刀——剪刀是专门用来处理禽类的,刃口锋利得能轻松剪开鸭皮,却不会溅起一点碎肉。他先剪去鸭尾尖的臊腺,那是黄豆大小的淡黄色颗粒,藏在鸭尾的绒毛下,是麻鸭腥味的根源。他的动作精准得像在做手术,左手轻轻按住鸭尾,右手持剪,只轻轻一挑,就将臊腺完整取出,没有多余的晃动,连周围的绒毛都没碰乱;接着剪去鸭掌的指甲,指甲剪下来后,又用刀背轻轻刮了刮鸭掌表面的老皮,刮下来的老皮呈浅灰色,像一层薄纸,刮完后的鸭掌透着淡粉色,看起来更干净,吃起来也更软嫩;然后从围裙口袋里掏出一把小巧的镊子——镊子头是圆的,避免戳破鸭皮,他对着晨光,将鸭翅凑到窗边,仔细拔去上面的细绒毛。那些绒毛细得像蚕丝,贴在鸭皮上,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他一根一根地拔,拔下来的绒毛放在一张白纸上,攒成一小团,连最角落、靠近鸭翅关节的几根都没放过。
“鸭翅上的细绒毛最容易被忽略,吃的时候硌嘴,还影响口感,”他自言自语道,声音轻得只有自己能听见,“臊腺也必须去净,不然炖出来的鸭有土腥味,再香的酸梅酱也盖不住——上次在粤地吃酸梅鸭,师傅就说‘做鸭先去臊,做酱先熬糖’,一点都不能马虎。”处理完这些,他用剪刀沿着鸭腹的中线轻轻剪开,取出里面的内脏——鸭肝呈暗红色,质地紧实;鸭胗泛着浅粉,表面的筋膜已经清理干净;鸭心小小的,透着新鲜的鲜红色,没有一点异味。他把这些内脏放在一旁的白瓷盘里,打算稍后用清水冲洗三遍,再切成薄片,用料酒和淀粉抓匀,炒成配菜;鸭肠则用面粉搓洗了两次,面粉能吸附表面的黏液,搓洗时能感受到肠壁的纹路,再用清水冲洗干净,沥干水分放在一边,准备和内脏一起炒。
古月将处理好的麻鸭放在案板上,从抽屉里拿出一把尺子,比着鸭身,将麻鸭切成四块,每块约五百克重,鸭腿、鸭胸各两块。他的动作很稳,刀刃落下时没有一点犹豫,每块肉的大小误差不超过一毫米。“切块均匀,炖的时候受热才一致,不会有的熟有的生,”他边说边将切好的肉块放进不锈钢盆里,盆里还垫了一层干净的纱布,避免肉块直接接触盆底,“炖好后肉会收缩到四分之三大小,刚好一口一块,不塞牙,还能裹满酱汁——沐橙总说‘肉块太大吃着狼狈,太小吸不住酱’,这大小刚好合她的心意。”
“‘酸甜鸭匠人’,你这鸭子处理得够仔细啊!连鸭掌的老皮都刮了!”苏沐橙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带着点刚晨跑后的喘息,像颗裹了糖的跳跳糖,还没进门,先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她穿件浅粉色的运动套装,上衣印着卡通酸梅鸭图案,鸭子的嘴巴叼着一颗酸梅,眼睛圆圆的,憨态可掬;裤子侧边有两条白色条纹,跑起来时像两道流动的光,此刻条纹上还沾着点草屑,是晨跑时蹭到的;头发用黑色发绳扎成高马尾,发梢别着枚银质的小鸭子挂件——那是古月送她的晨跑一百天纪念,挂件上还刻着“100days”的小字,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额头沾着细密的汗珠,像撒了层碎钻,她用手腕上的吸汗带随意擦了擦,吸汗带上印着“港城晨跑队”的字样,是上周晨跑时大家一起定制的,吸汗带还带着点淡淡的桂花香——晨跑路上有几棵桂花树,风吹过的时候,香气就沾在了上面。
苏沐橙手里拎着个透明的密封袋,里面装着几片泡软的陈皮,陈皮表皮泛着深褐色,带着自然的褶皱,捏着有韧性,不会一捏就碎。“我这陈皮可是好东西!”她凑到古月身边,献宝似的举起密封袋,袋子里的陈皮还带着点水分,看起来很新鲜,“是粤地老铺子买的,晒足了三年,老板说‘熬酸梅酱加这片陈皮,能解腻还增香’。上次在剧组吃的酸梅鸭,酸梅酱稀得挂不住鸭皮,一夹就滴汤,鸭肉炖得嚼着像柴,你这次熬酱可得慢火熬,熬到酱能挂在铲子上不滴落才行,炖鸭也要炖到筷子能戳透鸭腿,却不烂成泥,不然我这五公里就白跑了——跑完步就盼着这口呢!”
古月笑着伸手帮她理了理运动服领口的褶皱,指尖不经意碰到她发烫的耳垂,苏沐橙下意识缩了缩脖子,眼底漾起笑意,像有星星落进去。“放心,”他接过密封袋,打开闻了闻,一股醇厚的陈皮香扑面而来,还带着点淡淡的果香,“麻鸭焯水时我会加姜片和花雕酒去膻,花雕酒也是上次从粤地带的,年份够足;酸梅酱熬的时候加陈皮增香,最后二十分钟转大火收汁,保证鸭皮脆、鸭肉嫩,每块都裹满酸甜汁,不会让你白跑——要是做不好,晚上就给你煮你最爱的陈皮红豆沙赔罪。”
苏沐橙满意地点点头,转身帮古月擦了擦案板上的碎屑,碎屑里还混着几根细小的鸭毛,她用纸巾仔细擦干净,连案板边缘的缝隙都没放过。然后从橱柜里拿出那瓶粤产酸梅酱,拧开瓶盖时,“咔嗒”一声轻响,一股酸甜的气息瞬间弥漫开来,带着整颗酸梅的果香,还能看到瓶底沉着几颗完整的酸梅,颜色呈深紫色。“这酸梅酱里还有整颗酸梅呢,”她用勺子舀了一勺,放在鼻尖闻了闻,眼睛亮了,“比上次买的罐装酱香多了,罐装的总带着点工业甜味,这个是自然的酸梅香,这次肯定能做好。”
古月转身走到店外的黑板前,黑板是木质的,边缘已经有些磨损,却被他擦得很干净。他拿起那支用了快一年的深红色粉笔——笔身已经被他握得圆润,是常年写菜单磨出来的,指尖捏着粉笔时,力度刚好,不会捏断,也不会太松。他一笔一划地写着“今日特供:啤酒鸭(备选)、清炒西兰花、番茄蛋汤”,字迹浑厚有力,横平竖直间带着点粤式餐馆特有的方正,每个字的大小都差不多,看起来很整齐;写完主菜单,又在右侧添了行小字“可定制粤式酸梅鸭(现做,需等1.5小时)”,字体比主菜单小一圈,却依旧清晰;然后拿起白色粉笔,画了只油亮的酸梅鸭,鸭子的羽毛用淡粉色线条勾勒,看起来油光水滑;鸭子旁边画了几颗圆滚滚的酸梅,酸梅上还画了几点浅色的高光,像刚洗过一样;旁边还画了一片陈皮,陈皮的褶皱都画得很细致,寥寥几笔,却透着股鲜活的粤味,像刚从粤地老街的餐馆里搬来的一样。
“古月,酸梅鸭是粤式的不?”刚画完,就有个晨跑路过的张叔停下脚步。张叔穿件灰色的运动背心,露出的胳膊上有几道浅褐色的疤痕,是年轻时干活留下的;手里拎着个晨练包,包上挂着个小小的计步器,屏幕上显示“已跑5.2公里”;额头上的汗顺着脸颊往下流,他用袖子随意擦了擦,“我晨跑绕了三圈,就等你这口热乎的,上次吃你做的粤式烧腊就觉得地道,腊味的咸香刚好,这次酸梅鸭可得给我留一份——我家老婆子也爱吃酸甜口,晚上带她一起来。”
“张叔您放心,肯定给您留着,保证是正宗粤味,熬酱用的酸梅和陈皮都是粤地带来的,”古月笑着应道,声音里带着点暖意,“晚上您来的时候,我再给您多盛点酱汁,您家老婆子要是爱吃,拌米饭刚好。”张叔这才满意地点点头,说了声“谢了古月”,继续晨跑去了,脚步都比平时轻快了些,晨练包上的计步器还在轻轻晃动。
回到餐馆时,熟客们已经陆续到了,都按着常坐的位置落了座,像提前约好的一样,桌上还放着他们常带的东西——林悦的检测仪、苏瑶的纸巾盒、赵雪的速写本,一切都那么熟悉。林悦、苏瑶、赵雪三人坐在靠窗的固定桌位,桌上铺着苏瑶带来的浅粉色餐垫,餐垫上印着酸梅鸭的图案,图案旁边还绣着几朵小小的梅花,是苏瑶上周特意找人绣的,怕秦宇的好友第一次来坐不惯硬板凳,垫着能舒服点。
林悦穿件浅紫色的连帽卫衣,胸前印着个卡通篮球图案,是秦宇上次送她的机械社团周边,她说“看着篮球就想起晨跑的快乐,能让人更有活力”;戴副黑色的圆框眼镜,镜片擦得透亮,能清晰看到她眼里的兴奋,像有两团小小的火苗;帆布包挂在椅背上,包上挂着的碳、氢原子挂件,随着她晃腿的动作轻轻摆动,像两个跳动的小精灵,挂件上还沾着点白色的粉笔灰,是昨天给学生上课的时候蹭的;手里攥着个银色的鸭肉鲜度检测仪,检测仪的探头套着透明的防尘套,屏幕亮着“待检测”的字样,她时不时举起来对着后厨的方向,举的时候还会调整角度,确保能“瞄准”鸭块,显然是等不及要帮古月检测麻鸭的品质。
“房东老板,你那麻鸭的脂肪含量怎么样啊?”林悦看到古月进来,立刻挥着检测仪喊,声音里满是期待,像个等着拆礼物的孩子,“我查了资料,做酸梅鸭的麻鸭,脂肪含量在20%左右最好,太肥了腻,吃两口就饱,太瘦了柴,咬着费劲,我这检测仪误差不超过0.1%,特别准——上次测五花肉,跟实验室的专业仪器数据都一样!等会儿你把鸭块端出来,我帮你测测,保证能测出最准的数!”
苏瑶坐在林悦旁边,手里正整理着刚从包里拿出来的纸巾,纸巾是淡粉色的,上面印着小小的酸梅图案,和餐垫很配。她闻言笑着点头,伸手帮林悦调整了一下检测仪的角度,避免阳光直射屏幕:“林悦这‘科学吃货’的属性又上线了!不过说真的,古月做的粤式菜肯定地道,上次他做的菠萝咕咾肉,酸甜平衡得刚好,菠萝脆、肉嫩,我一个不爱吃甜口的人都吃了大半盘,这次的酸梅鸭,肯定更绝——你看他连鸭毛都拔得这么仔细,能不好吃吗?”她穿件米白色的连衣裙,裙摆印着浅绿色的晨露纹,像刚沾过草叶上的水珠,风从窗外吹进来,裙摆轻轻晃动,像片绿色的云,裙角还带着点淡淡的洗衣液香味。
赵雪坐在最里面,背靠着窗户,阳光洒在她身上,像给她镀了层金边。她手里攥着本棕色封皮的速写本,速写本的封面上贴着一张小小的酸梅贴纸,是上次去粤地旅游时买的;笔尖已经勾勒出一个白瓷盘的轮廓,盘子的边缘画得很细致,还带着点弧度,旁边还画了几颗圆滚滚的酸梅和一个小小的篮球——篮球上还画了几道线条,模拟篮球的纹路。她穿件浅灰色的风衣,里面搭着件米白色的薄毛衣,领口别着枚珍珠胸针,珍珠在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像一颗小小的月亮。“我要把今天的酸梅鸭和秦宇、江辰打篮球的样子都画下来,”她边说边抬头望向后厨的方向,眼神里满是期待,还会偶尔低头调整画的比例,用橡皮擦去多余的线条,“这样以后看到画,就能想起今天的酸甜味和晨练后的快乐,还能想起江辰带来的3d打印摆件,多有纪念意义。”
角落的桌位上,杨思哲和秦宇也坐定了——龚建临时接到执勤电话,说有突发情况,要晚点到,还特意发消息让杨思哲帮他留份酸梅鸭。杨思哲穿件黑色的运动外套,里面搭着件浅灰色的速干衣,速干衣的领口沾着点晨练的汗渍,还带着点淡淡的洗衣液香味;手里翻着一本晨练计划表,计划表是用活页纸做的,上面用红笔在“篮球训练”那栏画了个圈,旁边写着“下午四点,港城体育馆,带篮球”,显然是在安排下午的活动,还在旁边备注了“秦宇、江辰”的名字,怕忘了叫他们;他偶尔会抬头望向窗外,看看晨跑的街坊,眼神里带着点放松的笑意——平时管理码头总是很紧张,只有晨练和吃饭的时候能这么放松。
秦宇坐在杨思哲身边,穿件白色的速干短袖,外面套着件深蓝色的运动外套,没拉拉链,露出里面的短袖,短袖上印着“金陵工大机械社团”的字样;下身是条深灰色的运动裤,裤脚卷到脚踝,露出的小腿上还沾着点操场的草屑,是早上打篮球时蹭的,草屑呈浅绿色,还带着点新鲜的气息;手里捧着个篮球,篮球表面印着“港城晨练队”的字样,是上周晨练时大家一起定制的,篮球的颜色是深蓝色,上面还签着几个人的名字;他偶尔拍两下篮球,篮球撞击地面的“咚咚”声,和后厨的水流声、远处晨跑的脚步声相映成趣,像一首轻快的晨曲;他还会时不时看向门口,显然是在等江辰,嘴角还带着点期待的笑意——好久没和江辰一起晨跑、吃好吃的了。
“杨大哥,下午打篮球我肯定到,”秦宇拍着篮球说,篮球的声音很有节奏,“江辰今天来,刚好让他也一起,他大学时就是我们社团的篮球主力,投篮特别准——上次比赛,最后一秒他投了个三分,直接赢了对方,当时全场都在喊他的名字!”他说起江辰的时候,眼睛亮了,像在说自己的荣耀时刻,“到时候咱们可以分两队,我和江辰一队,跟你们比,肯定能赢!”
杨思哲笑着点头,合上晨练计划表,放在桌上:“好啊,人多热闹,刚好试试新场地——港城体育馆的新球场刚修好,地面特别平整,打篮球很舒服。到时候我再叫上几个朋友,咱们多凑几个人,打全场才有意思。”
门口的铜铃又响了,“叮铃——”一声,陈宇轩摇着檀香折扇走了进来。他手里的折扇扇套是深棕色的绒面,上面绣着“粤味”两个浅金色的小字,绣工精致,摸起来软软的,像摸着一块柔软的绒布;扇面上画着一幅水墨酸梅鸭图,白瓷盘里卧着块油亮的鸭肉,鸭肉的纹理都画得很细致,旁边摆着几颗酸梅和一片陈皮,墨色浓淡相宜,像刚从宣纸上拓下来的,还带着点淡淡的墨香;他穿件墨绿色的真丝衬衫,衬衫的领口系着一颗珍珠纽扣,泛着温润的光;外面搭着件黑色的薄款马甲,马甲的料子是棉质的,摸起来很舒服;下身是条黑色的休闲裤,裤线笔直,即使是晨练时间,也保持着精致的模样,走在人群里格外显眼,身上还带着点淡淡的檀香,是折扇的香味。
“陈叔!”楚凝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像只快乐的小鸟,她刚从对面的舞蹈室练完早功,脚步轻快得像在跳小步舞。她穿件浅粉色的舞蹈练功服,练功服的材质是棉质的,吸汗又舒服,裙摆上还沾着点白色的滑石粉,像撒了层细雪,是练旋转动作时蹭的;头发用粉色的发绳扎成丸子头,发梢沾着点汗水,贴在脸颊两侧,像两缕小小的绒毛,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手里拎着个舞蹈包,包上印着芭蕾舞鞋的图案,是淡粉色的,包带还挂着个小小的钥匙扣,是个迷你的芭蕾舞裙;看到陈宇轩,她立刻加快脚步跑过来,练功服的裙摆随着动作轻轻晃动,像只飞舞的蝴蝶,还带着点淡淡的滑石粉香味。
陈宇轩笑着招手让她坐在自己身边的空位上,把折扇收起来放进扇套里,动作轻柔,怕扇面折了:“凝凝,刚练完早功?看你这满头的汗,快喝口水歇会儿——桌上的热水壶是宋玲早上刚烧的,还热乎着呢,喝口热水能暖暖身子,不然练完功容易着凉。”他指了指桌上的热水壶,壶身是淡蓝色的,上面印着“小巷食堂”的字样。
楚凝拿起桌上的杯子,杯子是白色的,上面画着小小的酸梅图案,她倒了杯热水,小口喝着,热水顺着喉咙滑下去,脸上露出满足的神情。她眼睛亮晶晶地望向后厨,像在寻找酸梅鸭的身影:“陈叔,我刚练完功就闻到你这的香味了,肯定是老板在做酸梅鸭!晨练和练舞一样,都得‘出汗才痛快’——我今天练了两小时的旋转,转得头都晕了,汗出了一身,现在就想喝点酸甜的汤,吃块嫩鸭肉,肯定能补回体力,不然白练了这么久!”
“可不是嘛,”陈宇轩拿起折扇,轻轻扇了两下,檀香的淡香飘了出来,弥漫在空气中,“我年轻时在粤地待过几年,那时候每天晨跑后,总去巷口的小餐馆吃酸梅鸭,配一碗白粥,浑身都舒坦。那时候的酸梅鸭,鸭皮脆得咬着有响声,鸭肉嫩得一抿就化,酸梅酱里还加了陈皮,解腻又增香,跟古月现在做的一样地道——我还记得那时候的老板,每天天不亮就开始熬酱,说‘熬酱要慢,就像做人要稳’。”他顿了顿,看向后厨的方向,声音里带着点回忆的暖意,像在说一件很珍贵的往事,“古月,你处理麻鸭的时候,记得剪去鸭掌指甲,去净鸭翅上的细绒毛,不然吃着硌嘴,影响口感;熬酸梅酱要先炒冰糖至融化,冰糖要炒到呈浅黄色,再加酸梅酱,小火慢炒,避免糊锅发苦,这样酱才浓稠,能挂在鸭皮上,吃的时候每口都有酱味。”
古月在厨房里应了一声,声音透过门缝传出来,带着点后厨的烟火气:“知道了陈叔,我记着呢,熬酱的时候会慢火炒,保证不糊。”他手里正忙着给鸭块焯水,不锈钢锅已经洗干净了,放在灶上,锅里加了足量的冷水,水是刚从水龙头接的,还带着点凉意。他把切好的鸭块放进锅里,鸭块放进水里时,发出“哗啦”一声轻响,水面泛起小小的涟漪;然后从橱柜里拿出几片生姜,切成薄片,放进锅里;又拿出几段大葱,切成葱段,也放进锅里;最后倒了一勺花雕酒——花雕酒是粤地产的,年份够足,酒香醇厚,能中和鸭肉的腥味,还能让肉质更嫩。
他打开燃气灶,大火很快就把水烧开了,水面渐渐泛出灰褐色的血沫,像一层薄薄的棉絮,飘在水面上。古月拿起一把细网漏勺,漏勺的网眼很细,能过滤掉细小的血沫;勺柄上缠着他特意缠的防滑布条,是用旧毛巾剪的,吸汗又防滑。他半弓着腰,眼睛盯着水面,动作轻柔地撇去血沫,连细小的浮沫都没放过——那些浮沫很小,像针尖一样,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他却能一一撇掉。“血沫不撇净,炖出来的鸭肉会有土腥味,汤也会浑浊,得慢慢来,一点都不能留,”他边说边调整漏勺的角度,确保只撇浮沫不捞肉,漏勺碰到鸭块时会轻轻避开,“上次在粤地学做酸梅鸭,师傅就说‘焯水撇沫要耐心,就像做酱要熬糖’,一点都不能急。”直到水面变得清澈,只剩下鸭块在锅里轻轻翻滚,他才停止撇沫。
撇净血沫后,古月又让鸭块在锅里煮了五分钟,让肉质表面定型,这样炖的时候肉不会散。然后他关掉燃气灶,用漏勺把鸭块捞出来,放进早已备好的温水中冲洗——温水是提前烧好放凉的,水温刚好四十摄氏度左右,用手背试温时只觉得温热,不烫也不凉。这样能避免鸭块遇冷收缩变柴,保持肉质的嫩度。冲洗干净的鸭块表面泛着淡淡的粉色,没有一点腥味,凑近闻能闻到淡淡的花雕酒香,还带着点生姜和大葱的香味。
古月把锅洗干净,重新放在火上,锅里的水擦干后,倒入少许菜籽油——约十五毫升,粤式酸梅鸭讲究少油,靠酱汁增香,油多了会腻,影响酸甜口感。油烧至五成热时,表面泛着轻烟,用手放在上方能感受到温热的气息,他从橱柜里拿出两勺粤产多晶冰糖,冰糖呈浅黄色,颗粒均匀,放进锅里。小火慢慢翻炒,冰糖刚放进锅里时,还是颗粒状,随着温度的升高,渐渐开始融化,变成液态的糖汁,颜色也从白色慢慢变成浅黄色,像融化的蜂蜜,还带着点淡淡的焦糖香。“炒冰糖要小火,避免焦苦,焦了的冰糖会发苦,影响酱的味道,”古月边翻炒边说,声音里带着点专注,“冰糖融化后才能更好地和酸梅酱融合,让酱汁有甜味却不腻,酸甜平衡才好吃。”
等冰糖完全融化,变成浅黄色的糖汁,古月加入三勺酸梅酱——酸梅酱里含整颗酸梅,他提前用勺子在碗里搅碎了,这样更容易出味,搅碎的酸梅果肉呈深紫色,带着浓浓的果香;又加入一勺陈皮碎(陈皮泡软后切成碎末,陈皮的香气更浓郁),快速翻炒一分钟。酱体渐渐浓稠,从稀糊状变成能挂在铲子上的状态,翻炒时能感受到酱的阻力,酸甜的气息弥漫开来,飘出后厨,传到前厅,引得众人纷纷吸鼻子,连门口路过的街坊都停下脚步,往餐馆里望。
“好香啊!这酸梅酱的味道太诱人了!”林悦忍不住喊了一声,手里的检测仪都忘了举,眼睛盯着后厨的方向,像被香味勾住了魂,“闻着就觉得酸甜平衡,肯定好吃——房东老板,你快炖吧,我都等不及了!”
古月边翻炒边解释,声音透过门缝传出来:“酸梅酱加陈皮能增香解腻,熬到‘酱挂在铲子上不滴落’,才能挂在鸭皮上,吃着够味,不会淡而无味——再熬一分钟就能加鸭块了。”最后加入半碗热水,热水能稀释酱的浓度,避免太稠,搅拌均匀后,做成酸梅汁,备用。
接下来,古月把焯好水的鸭块放进锅里,倒入熬好的酸梅汁,酸梅汁裹在鸭块上,发出“滋啦”一声轻响,香气更浓了。他大火快速翻炒两分钟,确保每块鸭块都均匀地裹上酸梅汁——鸭皮从浅粉色变成深红色,泛着油亮的光泽,像穿了层“红纱”,好看极了。他边翻炒边用铲子轻轻按压鸭块,让酸梅汁更好地渗透进去:“翻炒是为了让每块鸭块都裹上酱汁,避免有的地方没味,有的地方太咸——沐橙总说‘肉块没裹上酱就像没穿衣服,不好吃’,得让每块肉都均匀沾酱。”
翻炒均匀后,古月加入足量的热水,热水刚好没过鸭块一厘米——必须用热水,不能用冷水,冷水会让鸭块的肉质遇冷收缩,变得柴硬,还会影响汤的口感,导致汤变浑浊。他打开燃气灶,大火烧开后转小火,让火苗呈“蓝焰小簇”的状态,锅内的温度保持在九十摄氏度左右,这样既能让鸭块慢慢炖熟,又不会炖烂,还能让酸梅汁的味道充分渗透进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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