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麻辣牛肉（1/2）

清晨八点的港城，晨雾像一层薄纱，轻轻裹着百年老商业街的青砖灰瓦。“小巷食堂”的木窗透着暖黄的光，在雾色里晕出一圈温柔的光晕，檐角的风铃挂着露珠，偶尔晃动时发出“叮铃”的轻响，像在唤醒沉睡的街巷。古月系着深蓝色围裙，围裙口袋里还插着半截白色粉笔，他站在黑板前，指尖捏着粉笔，在深褐色的木板上一笔一划地写着当日菜单。

白色粉笔写“清炒油麦菜”时，他特意将“油麦菜”三个字写得圆润可爱，旁边画了片小小的绿叶；写“番茄蛋花汤”，又在末尾添了个冒泡的汤碗图案。最后，他换了支红粉笔，在荤菜栏写下“麻辣牛肉”，笔锋利落，还特意在旁边画了个咧嘴笑的小辣椒，红得鲜亮。“今早刚从牛肉铺老周那收的牛里脊，凌晨现宰的，肉质嫩得很，做麻辣口正合适，够劲还不柴。”他轻声自语，指尖轻轻蹭掉黑板上的粉笔末，粉末落在围裙上，像撒了层细雪。

“老板，我们来啦！”苏瑶的声音伴着推门的“吱呀”声传来，她挽着杨思哲的胳膊走进来，浅粉色卫衣的袖口别着枚珍珠发卡，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杨思哲套着件黑色运动外套，拉链拉到胸口，手里拎着个透明的水果袋，里面装着新鲜的草莓和蓝莓，水珠还沾在果皮上。苏瑶的目光瞬间黏在黑板上的“麻辣牛肉”上，眼睛亮得像星星，她晃了晃杨思哲的胳膊：“你看！麻辣牛肉！我跟你昨天还说想吃辣，今天就有，也太巧了吧！”

杨思哲笑着点头，将水果袋放在吧台上，指尖轻轻碰了碰苏瑶的发顶：“刚好码头忙完一批货，工人都下班了，我们来吃口热的，解解乏。”他的运动外套口袋里还揣着个小本子，上面记着码头的调度安排，边角已经被翻得有些起毛，“昨天卸船卸到半夜，现在就想吃点辣的，醒醒神。”

“麻辣牛肉！”林悦的声音从门口飘进来，她背着洗得发白的帆布包，包上挂着的化学元素周期表挂饰晃个不停，像个跳动的小钟摆。嘴里还叼着根葡萄味棒棒糖，糖棍从嘴角斜斜伸出来，她快步凑到黑板前，眼镜滑到鼻尖也顾不上推：“麻辣牛肉的辣椒素含量肯定高！房东老板，我能测测不同辣椒的辣度差异吗？比如小米辣和二荆条，shu值（辣度单位）差多少？我还带了便携检测仪，能实时记录数据！”她掏出随身的笔记本，笔尖悬在纸上，眼神里满是期待，活像个即将开展实验的研究员。

古月还没来得及回应，餐馆的门又被推开，三个男人拎着黑色公文包走进来，神色有些窘迫，像做错事的孩子。为首的张明穿件浅灰色衬衫，领口的纽扣松了一颗，领带歪歪扭扭地挂在脖子上，袖口还沾着点墨水；旁边的李达套着件藏蓝色夹克，拉链没拉，露出里面洗得泛黄的白t恤，头发有些凌乱；走在最后的王磊穿件黑色毛衣，毛衣袖口起了层毛球，手里紧紧攥着支钢笔，指节都有些发白。

张明搓着手，脸上挤出个有些尴尬的笑，他的公文包拉链没拉好，露出里面的笔记本，封面上印着“政务大厅”的字样：“老板，我们……我们是听巷尾张婶说，你家的麻辣牛肉够味，忙完工作就想来解解馋——就是……还有点检讨没写完，能不能借张桌子写写？今晚就得交，实在没办法了。”他说话时，眼神不自觉地瞟向角落的空桌，语气里满是恳求。

古月正疑惑，陈宇轩摇着檀香折扇走进来，扇面上画着水墨荷花，墨绿色真丝衬衫领口别着枚珍珠领针，在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他看到张明三人，忍不住笑出了声，扇子轻轻敲了敲掌心：“古月，你还不知道吧？这三位是政务大厅的公职人员，昨天忙完工作，在办公室偷偷打牌，结果被领导抓了现行，罚写三千字检讨，今晚就得交上去，不然要扣绩效呢。”

张明无奈地抓了抓头发，脸颊有些泛红：“本来忙完季度总结挺开心的，想着放松一下，结果刚摸牌，领导就推门进来了，快乐刚到嘴边就没了。”他叹了口气，指了指自己的公文包，“现在是又饿又愁，检讨一个字还没写，肚子又饿得咕咕叫。”李达也跟着点头，他的夹克口袋里还揣着副扑克牌，边角已经被揉得发皱：“早知道就不在办公室玩了，现在好了，检讨没写，饭也没吃，两头难。”

古月指了指角落靠窗的桌子，那里阳光正好，还能看到巷子里的梧桐树：“先坐，麻辣牛肉我马上做，检讨你们慢慢写，不着急。”他转身进后厨前，还特意给三人倒了杯温水，“先喝点水，垫垫，牛肉很快就好。”

张明三人连忙道谢，小心翼翼地坐在角落的桌子旁，将公文包放在椅子上，王磊从包里掏出笔记本和钢笔，摊在桌上，笔记本封面还印着小小的国旗图案。张明咬着笔杆，盯着空白的纸页，眉头皱成了个“川”字：“三千字检讨，怎么写啊？我从小就怕写作文，现在要写这么长的检讨，头都大了。”李达苦着脸，笔尖在纸上戳了戳，只写下“检讨”两个字，就再也写不下去：“我才写了两个字，感觉脑子都空了，早知道不打牌了。”

古月走进后厨，从冰柜里取出用保鲜膜包裹的牛里脊，肉质鲜红，泛着新鲜的光泽，还带着刚解冻的微凉。他将牛肉放在老榆木案板上，案板上还留着之前切菜的刀痕，像时光刻下的印记。左手按住牛肉，指尖微微用力，防止滑动，右手握起那把陪伴他多年的不锈钢刀，刀刃在灯光下泛着冷亮的光。他的手腕轻轻转动，刀刃与牛肉呈45度角，切成3毫米厚的薄片，每片都薄厚均匀，像一张张透明的小纸片，“牛里脊嫩，斜着切能切断肌肉纤维，炒出来更嫩，还能更好地裹住调料，不会嚼着有筋。”

切好的牛肉被放进白色瓷碗里，古月从橱柜里取出瓶花雕料酒，倒了两勺进去，又加入几片生姜，姜片上还沾着泥土的气息，用刀拍裂后扔进碗里。“料酒要少放，不然会盖过牛肉本身的鲜味，姜片能去腥，还能提香。”他用筷子轻轻搅拌，牛肉在料酒和姜片的浸泡下，渐渐褪去表面的血水，颜色变得更深红些。

十分钟后，古月将碗里的血水倒掉，牛肉表面变得干爽。他加了半勺玉米淀粉，白色的粉末像细雪般落在牛肉上，又加了少许盐和生抽，指尖轻轻捏着调料，均匀撒在牛肉上。“淀粉能锁住水分，让牛肉更嫩，煮的时候不会柴；生抽提鲜，盐要适量，后续还要加麻辣调料，不能放太多。”他用手轻轻抓匀，指尖顺着牛肉的纹理揉搓，确保每片牛肉都裹上调料，动作轻柔得像在给牛肉做按摩。最后，他加了一勺食用油，再次抓匀，“食用油能在牛肉表面形成保护膜，炒的时候不容易粘连，还能保持嫩度，不会炒老。”

处理完牛肉，古月开始准备辣椒和调料。他从玻璃罐里取出小米辣、二荆条和干辣椒，小米辣鲜红欲滴，二荆条泛着深绿色的光泽，干辣椒则是深褐色的，透着股辛辣的气息。小米辣切成圈，辣油顺着刀刃滴落在瓷盘里，像颗颗红色的珍珠；二荆条切成段，每段约3厘米长，翠绿的椒段堆在盘里，看着就有食欲；干辣椒剪成段，里面的辣椒籽落在盘里，像撒了把红粉末。“小米辣辣劲足，能带来强烈的辣味冲击；二荆条香，炒出来有股独特的椒香；干辣椒能增加红油的色泽，让菜看起来更有食欲。三种辣椒搭配，又香又辣，层次丰富，不会只有单纯的辣。”

接着，他从橱柜里取出花椒粒、八角和桂皮，花椒是川蜀老家寄来的，颗粒饱满，透着麻香；八角是广西产的，形状完整，没有破碎；桂皮则是块状的，带着浓郁的香气。“花椒要选川蜀的，麻香浓郁，不会有涩味；八角和桂皮增香，但是不能多放，不然会抢了牛肉的味道，每样放一点就行。”他将这些香料放在一个小碗里，整齐地码好，像座小小的“香料山”。

料汁调配是麻辣牛肉的灵魂。古月拿出个白色瓷碗，先倒入两勺生抽，琥珀色的液体在碗里轻轻晃动；再加一勺老抽，深褐色的老抽让料汁瞬间染上深色，“生抽提鲜，老抽上色，比例要准，不然牛肉颜色会太深，影响食欲。”接着加半勺白糖，白色的糖粒落在料汁里，很快就融化了，“白糖能中和辣味，让味道更柔和，不会太刺激；还能增加汤汁的浓稠度，让调料更好地裹在牛肉上。”最后加少许鸡精，用筷子顺时针搅拌，发出“沙沙”的轻响，“鸡精增鲜，不能多放，不然会有股腥味，少许就能提升整体的鲜味。”他还特意用筷子蘸了点料汁尝味道，眉头微蹙，又加了少许盐，直到味道达到满意的程度。另一个碗里，他加了半勺淀粉和两勺清水，调成水淀粉，“最后勾薄芡，让调料更好地裹在牛肉上，口感更浓郁，不会太稀。”

一切准备就绪，古月点燃灶台，蓝色的火苗舔舐着铁锅底部，发出“呼呼”的声响。他倒入菜籽油，油面渐渐泛起波纹，随着温度升高，油面开始冒烟，空气中弥漫起淡淡的油香。“菜籽油要烧透，不然会有生油味，影响口感。”他转小火，放入八角和桂皮，香料在油中慢慢翻滚，发出“滋滋”的轻响，浓郁的香味渐渐弥漫开来，“香料要小火炒，不然会糊，香味也出不来，炒到表面微微发焦就行。”

接着加入花椒粒和干辣椒，花椒的麻香和干辣椒的辣香瞬间交织在一起，油面泛起一层漂亮的红油，像流动的玛瑙。“花椒和干辣椒炒到颜色变深，红油出来就行，不能炒太久，不然会发苦，影响味道。”古月用铲子轻轻翻动，确保每颗调料都充分释放香气，他的手腕灵活转动，动作娴熟得像在演绎一场厨房的舞蹈。

最后加入姜蒜末和切好的小米辣、二荆条，蒜香、姜香与辣椒的香味瞬间炸开，弥漫整个厨房，连前厅的张明三人都忍不住吸了吸鼻子，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后厨的方向。“姜蒜爆香能激发基础香味，小米辣和二荆条最后放，能保持辣劲和鲜香，不会因为炒太久而失去辣味。”古月快速翻炒，确保调料混合均匀，锅底的红油越来越多，颜色也越来越鲜亮。

转大火，古月将腌制好的牛肉倒入锅中，牛肉刚接触热油，就发出“滋啦”的声响，油花四溅却被他巧妙避开。他用铲子快速翻炒，铁铲与锅底碰撞发出“哐当哐当”的声响，像一场激烈的交响乐。“大火快炒能缩短受热时间，保持牛肉的嫩度，翻炒速度要快，不然局部会炒老，出现外焦里生的情况。”他的手臂快速挥动，每一块牛肉都能均匀受热，牛肉表面渐渐变色，从鲜红变成浅褐色，边缘微微卷起，像盛开的小花。

当牛肉炒至表面完全变色，古月倒入调好的料汁，料汁均匀地淋在牛肉上，与热油相遇的瞬间，发出“嗤啦”的声响，白色的雾气升腾而起，带着浓郁的麻辣香味。“料汁要均匀淋在牛肉上，让每片牛肉都能沾上调料，不会有的咸有的淡。”他快速翻炒，确保每块牛肉都裹上浓稠的料汁，牛肉在料汁的包裹下，泛着诱人的红油光泽，看起来格外有食欲。

最后，他倒入调好的水淀粉，轻轻翻炒，水淀粉遇热后迅速变得浓稠，裹在牛肉上，形成一层薄薄的芡汁。“勾芡要薄，太厚会影响口感，像裹了层浆，不好吃；薄芡刚好能让调料附着在牛肉上，口感更浓郁。”古月翻炒两下，确保芡汁均匀后，立即关火，“不能炒太久，不然牛肉会老，口感就差了。”他撒上一把白芝麻和切碎的香菜碎，白色的芝麻和绿色的香菜点缀在红油包裹的牛肉上，像给菜品戴上了精致的装饰，瞬间提升了颜值和香气。

古月用深底的红色瓷盘盛菜，红色的盘子能更好地凸显红油的色泽，让菜品看起来更有食欲。麻辣牛肉堆得满满当当，像座小小的红色山丘，牛肉泛着油亮的光泽，辣椒、花椒点缀其间，白芝麻在灯光下泛着细碎的光。他在盘边放了一小碟陈醋，玻璃醋瓶是手工吹制的，瓶身上带着细小的气泡：“吃辣太猛可以蘸点醋，解辣还提鲜，能中和一部分辣味，吃起来更舒服。”

“好香啊！”张明忍不住凑过来，深吸了一口气，喉结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他的目光紧紧盯着盘子里的麻辣牛肉，像只盯着猎物的狼，“这香味比我上次吃的火锅还香，等我写完检讨，一定要多吃两碗饭，好好解解馋！”李达和王磊也跟着点头，手里的笔都停了下来，眼神里满是渴望，连写检讨的愁绪都淡了些。

苏瑶早就等不及了，她拿起筷子，夹起一块牛肉，吹了吹就放进嘴里。辣劲瞬间在口腔里炸开，她忍不住吸了口气，眼角泛起淡淡的红，却越吃越香，她边嚼边点头：“太好吃了！辣得过瘾！比我上次在川蜀吃的还够味，老板，你这手艺也太绝了吧！”她又夹了一块，这次蘸了点醋，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蘸点醋更解辣，还能提鲜，太会搭配了！”

杨思哲也夹起一块牛肉，慢慢嚼着，麻辣的味道在舌尖散开，带着牛肉的鲜嫩，他闭上眼睛，享受着这股强烈的味觉冲击：“够辣！够嫩！牛肉一点都不柴，嚼着有劲，调料也刚好，咸淡适中，不会太辣也不会太咸，太好吃了！”他放下筷子，端起茶杯喝了口温水，“昨天忙到半夜，现在吃这一口，感觉浑身都舒坦了，疲惫都被这辣味冲走了。”

林悦一边吃牛肉，一边用随身携带的检测仪记录数据，她的眼镜滑到鼻尖，却顾不上推：“从检测数据看，小米辣的shu值大概在-之间，二荆条在2500-5000之间，两者搭配，辣度刚好，既能带来辣味冲击，又不会让人无法接受，太完美了！”她掏出笔记本，快速记录着数据，嘴角还沾着点红油，像只偷吃了辣椒的小猫。

众人吃得热火朝天，只有张明三人坐在角落，手里握着笔，对着空白的检讨纸发愁。张明咬着笔杆，眉头皱得紧紧的，他的笔记本上只写了“尊敬的领导：我错了”几个字，后面就再也写不下去：“三千字检讨，怎么写啊？我从小作文就不好，现在要写这么长的检讨，简直是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