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糟溜鱼片(1/2)

暮色像被揉碎的墨色绸缎,带着傍晚特有的微凉,漫过“小巷食堂”雕花的木窗。窗棂上刻着的缠枝莲纹样,在暮色中晕出深浅不一的阴影,将青石板路切割成一块块菱形的光斑。檐角的风铃挂着三枚小巧的铜铃,随着晚风轻轻晃动,发出“叮铃—叮铃”的细碎声响,与后厨传来的“ng”铁锅碰撞声、“滋啦”热油声交织在一起,酿成独属于傍晚的市井韵律——那韵律里藏着酱油的咸鲜、葱姜的辛香,还有街坊邻里间熟悉的谈笑声。

苏沐橙正帮古月擦拭吧台,她指尖裹着块浸过温水的软布,顺着胡桃木的纹理轻轻滑动。木面被摩挲得光滑发亮,能隐约映出她的侧脸,连耳后别着的珍珠发夹都清晰可见。当擦过台面上一圈浅褐色的酒渍时,动作突然顿住——那是昨夜陈宇轩喝红酒时不小心洒下的,边缘还留着淡淡的葡萄香,混着吧台缝隙里渗出的茶味,成了独特的“时光印记”。她身上的米白色真丝衬衫袖口,轻轻蹭过古月刚煮好的茉莉花茶,温热的水汽在衣料上晕出一小片浅痕,像朵转瞬即逝的云。她却浑然不觉,眼神飘向窗外渐暗的巷口——巷尾的路灯正逐一点亮,暖黄的光透过梧桐叶的缝隙漏下来,像撒了把碎金,忽然就勾住了她藏在心底的回忆。

“去年拍民国戏,在东吴老宅吃的糟溜鱼片,至今想起来都鲜得慌。”她的声音轻轻柔柔,像落在湖面的羽毛,连尾音都带着点怀念的颤。“那鱼片嫩得能掐出水,筷子一夹就颤巍巍的,生怕稍微用力就碎了。糟香裹着淡淡的甜,不是齁人的糖味,是醪糟发酵后那种清润的甜,连汤都能泡三碗饭——当时剧组的场务抢着要汤泡饭,导演还笑我们没见过世面,结果自己偷偷盛了两碗,汤都喝得底朝天。”说着,她从随身的麂皮包里掏出手机,皮质包面被摩挲得泛着柔光,指尖在屏幕上滑动时,美甲上的碎钻反射着暖黄的灯光,在吧台投下细碎的光点。

很快,一张泛着旧意的照片跳出来:青瓷碗是典型的苏窑样式,碗沿还留着细微的冰裂纹,里面盛着雪白的鱼片,薄得能透光,汤面飘着翠绿的豌豆和嫩黄的姜丝,碗沿沾着的几滴汤汁晶莹剔透,像挂着的露珠。背景里能看到东吴老宅的雕花窗棂,阳光透过窗格洒在碗里,将汤汁染成琥珀色,像是撒了把碎金。“你看这鱼片的光泽,”苏沐橙指尖轻轻点着屏幕,指甲盖蹭过玻璃时发出细微的“沙沙”声,“当时老吴师傅说,这得用当天现片的活鱼,冷冻过的鱼肉会发柴,连刀工都得顺着鱼肉的纹理,不然嚼着有筋。”

“当时导演说这菜得用新酿的醪糟,超市买的成品差远了。”苏沐橙的眼神里满是怀念,指尖在屏幕上停留许久,才慢慢收起手机。“可惜后来再没找到那味道——回港城后我找了十几家苏帮菜馆,连剧组的老吴师傅都复刻不出来。他说糟香里少了股‘活气’,我倒觉得,是少了点当时在老宅里的烟火气——那天老宅的灶是土灶,烧的是松针,连煮水的壶都是铜的,煮出来的糟汁都带着股子温厚的劲儿。”她收起手机时,指尖不小心碰到古月放在吧台上的茶盏,温热的触感顺着指尖蔓延到手腕,让她因回忆而紧绷的肩头,悄悄松了几分。

古月正弯腰擦拭铁锅,深蓝色的围裙上还沾着早上做包子时残留的面粉,像撒了层细雪,连围裙带子的打结处都沾着点面絮。他手里握着块钢丝球,动作轻柔地蹭着锅底的焦痕——那是早上煎荷包蛋时不小心留下的,得顺着锅纹慢慢擦才不会伤锅。听到苏沐橙的话,他直起身,用手背擦了擦额角的薄汗,汗珠顺着鬓角滑落,滴在围裙上晕开一小片湿痕。铁锅里的反光映出他温和的眉眼,连眼角的细纹都清晰可见:“醪糟我会做,就是得等三天——江米发酵要时间,急不得,少一天都出不来那股子清甜的糟香。就像我老家酿米酒,得等满七七四十九天,差一天都少点回甘。”

他说着,转身从橱柜最深处翻出个深褐色的陶瓮。陶瓮高约两尺,表面刻着简单的云纹,是他当年从川蜀老家带来的,瓮口蒙着层洗得发白的粗布,用麻绳系着活结。掀开布时,能看到瓮底还留着去年酿米酒的浅痕,像时光刻下的年轮。“这瓮跟着我快二十年了,留学时带不了,托付给老家的邻居,后来开餐馆才特意运过来。”古月的指尖轻轻摩挲着陶瓮的纹路,指腹能感受到泥土烧制的粗糙质感,“明天一早就去买江米,让你尝尝地道的糟溜鱼片,保证比东吴老宅的还鲜——我用老家的酒曲,发酵时还能加点桂花,更合你的口味。”

“醪糟?发酵过程是不是酵母菌分解淀粉产生酒精和二氧化碳?还有糖化酶的作用!”林悦的声音突然从门口传来,像颗蹦跳的小石子,打破了片刻的宁静。她背着洗得发白的帆布包,包带处缝着块补丁,是她自己用同色系的线缝的,包上挂着的化学元素周期表挂饰晃个不停,像个跳动的小钟摆,连挂饰上的“c”“h”字母都清晰可见。刚跨进门槛,她就掏出随身的牛皮笔记本,本子封面印着“港城大学高分子材料实验室”的字样,边角已经被翻得有些起毛,还沾着点实验室的试剂痕迹。她笔尖悬在纸上,眼镜滑到鼻尖也顾不上推,镜片后的眼睛亮得像星星:“我能记录数据吗?比如发酵温度、酒曲用量对糟香的影响,还有不同时间点的糖分含量变化,说不定还能写篇《传统醪糟发酵的分子机制》小论文!”她说话时,指尖无意识地敲着笔记本封面,节奏快得像在打节拍,连耳尖都因为兴奋而泛红。

陈宇轩坐在靠窗的位置,手里转着只水晶红酒杯。酒液是浅红色的勃艮第,在杯壁上挂出琥珀色的弧线,随着他的动作缓缓流淌。他穿着件丝质的墨绿色衬衫,领口别着枚珍珠领针,珍珠是淡水珠,泛着温润的光泽,与他腕间那串盘得发亮的紫檀手串形成奇妙的对比。“七十年前我在上海喝的醪糟,得用瓦缸埋在灶边发酵。”他放下酒杯,指节轻轻敲着桌面,发出“笃笃”的轻响,“灶火的余温刚好能维持28c的发酵温度,缸口盖着荷叶,既能透气又能挡灰,酿出来的醪糟甜得能拉出丝,连米粒都透着股子活气,不像现在超市买的,甜得发腻,还带着股塑料味。”他看着古月,眼神里带着点期待:“古月你这手艺是跟谁学的?我倒要尝尝,能不能比得过当年上海老弄堂里,张阿婆酿的味道。”

王岛拎着空钓箱进门时,渔线还缠着几根翠绿的水草,草叶上还沾着点海水的盐霜,一碰就簌簌掉落。他的帆布裤腿挽到膝盖,露出小腿上晒出的深色印记,裤脚沾着的沙粒簌簌落在地上,在瓷砖上堆出小小的沙丘。“要江米?我认识巷尾张婶,她卖的是当年新收的五常江米,颗粒饱满得像小珍珠,比超市的糯十倍,煮出来的饭能粘住筷子,凉了都不硬。”他说着就掏出手机要拨号,指尖在屏幕上滑动时,还能看到通讯录里“张婶(江米\/杂粮)”的备注后面,画着个小小的米袋图案——那是他怕记混,特意画的标记。

苏瑶突然伸手拽住他的手腕,她身上的碎花裙是棉质的,裙摆随着动作轻轻晃动,扬起一阵淡淡的洗衣液香味。她眼里闪着狡黠的光,像只发现宝藏的小猫:“顺便帮我带点桂花!去年我妈酿桂花酒剩下的干桂花还在,装在玻璃罐里,放在阴凉处存着,香气一点没散。加进醪糟里,糟香更透,还带着股子甜香,做糟溜鱼片时撒点,颜色也好看,绿的豌豆、红的椒丝、黄的桂花,看着就有食欲。”她怕王岛忘了,还特意掏出手机,点开相册里的桂花照片:玻璃罐里的干桂花金黄金黄的,像装了罐阳光。

第二天清晨,天刚蒙蒙亮,巷尾的粮店就飘出了淡淡的米香。那香味是新米特有的清甜,混着粮店老木柜的樟木味,在巷子里慢悠悠地散开。张婶戴着顶蓝布头巾,头巾边角绣着朵小小的栀子花,她正站在柜台后,把江米往粗布袋里装。布袋是她自己缝的,用的是粗棉布,袋口系着的红绳随着动作轻轻晃动,像是在跟来往的街坊打招呼。古月走上前时,她正用手撮起一把江米,米粒在掌心泛着莹白的光,颗颗饱满得像珍珠,连碎米都找不到一粒:“古月啊,你来得正好,这是今年最上等的五常江米,我特意留了十斤,就等着懂行的人来买。”她把布袋递过去,袋底还留着去年的米糠痕迹,摸起来糙糙的,“泡的时候多换几次水,把米糠淘干净,蒸出来的米才透亮,发酵时也不容易坏。”她还特意叮嘱,“泡好的米要沥干水,不然蒸的时候会粘成块,影响酒曲发酵。”

古月抱着布袋回到餐馆,布袋沉甸甸的,压得他手臂微微发酸。他将江米倒进深褐色的陶盆里,陶盆是粗陶烧制的,内壁还留着手工拉坯的纹路。清水刚没过米粒,就泛起细小的涟漪,水面很快浮起细碎的米糠,像撒了层薄雪,还带着点浅褐色的杂质。他搬来小板凳坐在陶盆旁,膝盖上摊开本泛黄的《川蜀酿酒手记》,书页边缘已经卷了毛边,上面用蓝黑墨水写着密密麻麻的批注,是他爷爷当年留下的。每隔一小时,他就会起身换一次水,指尖轻轻搅动江米时,能感受到米粒在掌心慢慢吸饱水分——从最初的坚硬硌手,到后来的软糯q弹,连重量都渐渐增加。窗外的梧桐叶沙沙作响,阳光从东边慢慢移到西边,六小时过去,夕阳给陶盆镀上金边,他捏起一粒江米,指尖轻轻一掐就能掐出印子,米芯也吸足了水分,呈现出半透明的状态,像颗小小的白玉珠——这是泡透的最佳状态,既能保证蒸制后软糯,又不会因为过度吸水而散烂。

蒸锅上汽时,厨房已经飘满了米香。那香味比生米时更浓郁,带着股子温热的甜,杨思哲都隔着门喊:“老板,你蒸的什么好东西?香得我都想提前来吃饭了!”古月笑着应了声,将泡好的江米均匀铺在纱布上。纱布是医用级的,细密得不会漏米,米层薄厚刚好两指,这样蒸汽能穿透每一粒米,避免底层夹生。蒸汽裹着滚烫的米香漫出蒸锅时,白雾在厨房缭绕,模糊了窗外的景色。他每隔十分钟就掀起锅盖,用竹铲轻轻翻拌江米,竹铲是楠木做的,不会粘米,木铲划过米堆的瞬间,能听到“沙沙”的轻响,像是米粒在诉说着成熟的喜悦。

翻动间,蒸腾的雾气中,隐约浮现出儿时在川蜀老家的画面:爷爷蹲在土灶旁,也是这样用竹铲翻拌江米,灶膛里的柴火噼啪作响,空气中飘着同样的米香。四十分钟后,江米变得晶莹剔透,捏起时能成团,松开手又能轻轻散开,像撒了把碎玉。他抓了一小撮放在鼻尖闻了闻,满是清甜的米香,没有一丝生涩味,连呼吸都变得甜润起来。

蒸好的江米被小心地倒入陶瓮,温度还很高,陶瓮壁都泛起了淡淡的热气。古月用竹勺快速翻拌降温,竹勺的弧度刚好贴合瓮底,不会刮伤陶土。他的指尖不时轻轻触碰米粒,感受着温度的变化——35c是酒曲活性最好的温度,高了会杀死菌种,让江米发馊;低了又会让发酵变慢,糟香不足。他一边翻拌,一边哼着老家的童谣,那是爷爷教他的,说是能让江米“听着高兴,发酵得更甜”。

待温度刚好时,他从抽屉里取出珍藏的酒曲。那是川蜀老家的表叔寄来的,用纱布包着,还带着淡淡的草药香,里面掺了当归、陈皮等药材,是老家用了几十年的配方。他将酒曲放在石臼里,用石杵轻轻碾成细粉,白色的粉末落在陶瓮里,像撒了层薄霜。接着,他双手伸入陶瓮,掌心贴着温热的江米,轻轻揉搓——指尖顺着米粒的纹理翻动,确保每粒米都均匀裹上酒曲,动作轻缓得像在呵护易碎的珍宝,生怕用力过猛破坏了酒曲的活性。“每粒米都得裹上酒曲,不然发酵不均匀,有的地方甜,有的地方没味道。”他一边揉,一边想起爷爷当年说的话,“酿酒就像做人,得用心,不能偷工减料。”

第二天清晨,天刚亮,古月就第一时间冲进厨房。他穿着件灰色的家居服,头发还带着点睡痕,却丝毫不在意。他小心翼翼地掀开裹在陶瓮外的两层棉被——棉被是苏沐橙去年给他缝的,里面填的是新弹的棉花,棉质的被面还带着灶边的余温,摸起来暖暖的。瓮口的纱布上沾着细密的水珠,是发酵时凝结的水汽,轻轻掀开时,一股清甜的酒香扑面而来,比昨天更浓郁了些,还带着点淡淡的米香,像刚成熟的果实。

他用筷子在江米中间戳了个小洞,能看到米粒表面已经冒出细密的酒珠,像撒了层碎钻石,酒珠顺着洞口缓缓滴落,在瓮底积成小小的水洼,泛着琥珀色的光。古月凑近闻了闻,眉头舒展成温柔的弧度,连眼角的细纹都透着笑意:“菌种活性正好,明天就能出汁——这酒曲没白费,是老家的味道,跟爷爷酿的一模一样。”他闭上眼睛,仿佛又回到了老家的酿酒坊,耳边响起爷爷教导的声音:“闻着有甜香,摸着有酒珠,就是好醪糟的兆头。”

临近中午时,林悦背着帆布包匆匆赶来,帆布包上的挂饰还在晃个不停。她手里提着个小小的显微镜,是她从实验室借来的便携式款,外面套着个蓝色的保护套。“房东老板,我来看看酵母菌的活性!”她的声音里满是兴奋,连呼吸都有些急促,“我查了资料,传统酒曲里的酵母菌活性比实验室培养的还强,今天正好验证一下!”她小心翼翼地从陶瓮里取出少许江米和酒汁,用牙签挑着放在载玻片上,滴上一滴生理盐水,盖上盖玻片时动作轻得像在盖印章。调好焦距后,她的眼睛瞬间亮了,像发现了新大陆:“房东老板你看!酵母菌正活泼地游动呢,比实验室培养的菌种还强壮——你看这细胞形态,饱满得很,说明你的发酵环境控制得太好,温度、湿度都刚好!”

她兴奋地举着玻片给古月看,镜片反射的阳光在墙上投出细碎的光斑,像撒了把星星。“我记录了昨天的温度曲线,从早到晚都维持在28c左右,完全是完美的发酵曲线,比教科书上的还标准!”说着,她从包里掏出记录本,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各项数据:“8:00温度27.8c,12:00温度28.1c,18:00温度27.9c,误差不超过0.3c,太厉害了!”她还画了张酵母菌的草图,虽然画得不算专业,却能看出认真的模样。

第三天晨光刚照进厨房,金色的光线透过竹帘,在陶瓮上投下斑驳的影子。古月就掀开了陶瓮上的棉被,动作轻得像怕吵醒沉睡的宝贝。此刻的江米已经变成了蜂窝状,密密麻麻的小孔里蓄满了酒汁,像块吸满了蜜的海绵。用勺子舀起时,酒汁能拉出透明的丝,像细细的糖稀,垂落时还带着“滴答”的轻响。他舀起一勺凑近唇边,舌尖轻轻沾了点酒汁——清甜的味道在舌尖散开,带着淡淡的酸,糟香醇厚却不冲鼻,回味里还有股米香,没有一丝杂味——这是醪糟成熟的最佳状态,甜而不腻,酸而不涩。

“成了,刚好够做糟溜鱼片。”他笑着将醪糟倒进纱布里过滤,纱布架在瓷瓶上,酒汁顺着纱布的纤维缓缓流入瓶中,像琥珀色的溪流,还带着细小的气泡。滤出的酒糟则装在瓷碗里,颗粒分明,还带着淡淡的糟香,留着中午炒青菜——用酒糟炒青菜,能去腥味还能增香,是他老家的吃法。过滤时,他还哼起了老家的酿酒小调,调子慢悠悠的,像这三天的时光,不急不躁,却满是期待。

这时,王岛拎着个水桶走进来,水桶是塑料的,外面印着“港城渔港”的字样,桶里装着条鲜活的鲈鱼。银亮的鱼鳞在灯光下泛着光,像镀了层银,鱼鳃还在轻轻翕动,偶尔溅起几滴水珠,落在地上晕开小小的水痕。“今早四点去海边钓的,潮水刚涨,鲈鱼最活跃,一钓一个准。”他说着就把鱼递给古月,指尖还沾着海水的咸湿,带着点海腥味,“张婶说你要酿醪糟,特意多给了我半斤江米,说让你多酿点,下次我来还能喝上一碗热醪糟,配着你的卤味,绝了。”古月接过鱼,指尖能感受到鱼身的弹性,还带着海水的微凉。两人就站在厨房门口,聊起了张婶年轻时在粮店的趣事——张婶年轻时是粮店的售货员,算账快得很,不用算盘就能一口报出价格,还能记住每个街坊的口味,谁爱吃籼米,谁爱吃糯米,都记得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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