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致多闻挽歌（2/2）
喂，你刚刚看到啥啦？一副要尿裤子的样子？ 蓝悦欣伸手揪住程潇琳脸颊把她捏醒了，但见对方还是支支吾吾说不出索性就懒得问了，果然，憋出来句：嗯…忘了…就跟做梦一样。
行吧！ 周蓝两人同时蚌埠住。
正午阳光刺破云层照下时，三人舒展双臂的身影在冰原被拉的很长。
嘿，jojo，在我与这女人交战时，你又有什么收获，比如你发现迪奥尸体了吗？ 刚收回替身的蓝悦欣扯了扯自己衣领抖落几滴汗水，转头与周灸对视。
你跟我来，而小程就别去了，刚刚查看莫礼记忆时肯定看到啥大脑消化不了的信息。 周灸把挎包整理好，迈步向之前途经的那些大坑，蓝悦欣帆布鞋故意踩着周灸鞋尖印记前行，左手插在口袋，右肩随脚步节奏轻耸，周灸知道身后人激动，所以把脚步再加快了些。
jojo，等下！ 周灸按摩自己太阳穴止痛的手僵在半空，蓝悦欣就在他转过脸时把三根手指按上他黏创可贴的额头，漾起温暖涟漪，波纹使得绷带与创可贴滑落，周灸这才发觉他被『白金之星』所造成的伤痛此刻一扫而光。
晨雾被朝阳以及蓝悦欣所散发的温暖撕成金缕，踩着融雪泥泞走向环形坑。
冻土表层蒸腾着淡淡水汽，几株嫩绿草芽从冰碴间倔强地探出头。周灸站在坑边俯视着迪奥残骸，手指搭在臂弯，袖口卷到手肘——这个姿势让他看起来像在美术馆端详雕塑的收藏家。
真是他？ 蓝悦欣把半脱下的外套夹扯在腰间，像收拢羽翼的鹤。
周灸抬手指向挑起半块冻结金色额饰：虽然不是我们将他送入地狱，但依然值得大家高兴。 注意到冻土钻出第两株格桑花的嫩芽 这是本不该出现在北纬51度的奇迹。
蓝悦欣跃入坑底，轻盈落地，溅起的细小尘土尚未回落，马丁靴踏碎迪奥下颌冰壳，冰晶在上千度高温中汽化成彩虹，两掌张开爆发热能交织成焚化网，将尸骸分解作尘埃 ，嫩黄小花从迪奥血渍浸染土壤中凸起，连成薄薄花毯。
我设想过两百种杀他的方式... 波纹能量将血污蒸成红雾，用莫高窟的日光镜聚焦、把大昭寺的转经筒熔成烙铁、以及让我替身把他全身器官一件件硬撕下来...混蛋！以为这样就能解脱？ 她笑了：结果这家伙像条野狗似的死在这种荒郊野岭。 笑声并没太多喜悦，更多是庆幸杂糅着遗憾。
纷纷扬扬的可视元气飘落在稀拉草叶，催发出违背季节规律的生机。
回吧。
悦欣甩干发梢雪水，走出坑洞时将波纹注入脚下土地，波纹以她为中心持续扩散，额尔古纳河提前解冻的冰凌折射出彩虹，棕熊从过早结束的冬眠中茫然探头。
嫩绿草芽在热能召唤下，陆陆续续将生机从原本冰凉土缝里探出，嫩绿的针茅草，叶脉间流淌异常活跃的光合作用能量，两人意难平的心情有所缓和。
结束了，那就忘掉他吧… 周灸向她走近了点，再并行着走向远方重拾新生的落叶松，在那停留着刚修复完成的歼20，而悦欣喃喃自语：恶魔的墓地变成花园，就跟做梦一样。
轻抬手把刚刚没销毁的迪奥耳钉熔成金水滴入额尔古纳河——那抹刺目红色在春水中浮沉片刻，被碧波吞没。
歼-20引擎轰鸣惊起群迁徙早的小群蓑羽鹤，程潇琳苍白的脸贴在舷窗上，脖颈伤口包扎带渗出淡金波纹凝成的药膏，蓝悦欣把自己外套盖在她肩上，指尖无意识地在舷窗凝出波纹绘制的宗喀巴大师像，两人视线里那片浅绿与土灰逐渐随着歼20冲上云霄而消失，周灸在导航图上标注出新坐标：【涅盘北纬51°】。
四大天王现在只剩两名了，还有多少山盟海誓能敌得过时间与命运？
周灸独语斜阑，手机通讯另一边传来沉重叹息，咸阳基地跑道被雨水洗得发亮，牛振华捧着羊肉泡馍蹲在机库前。当看到周灸发来那令他熟悉又陌生的残尸相片时，这位向来厌恶眼泪的陕北汉子红了眼眶：当年莫礼退隐前，说要找处开满奇花的地方埋骨...怎会这样了…
挂掉通讯后，牛振华按动手机，翻看半张泛黄照片——是自封替身界四大天王的他们在布达拉宫前的合影：
牛振华铁塔般矗立在左，右手虚搭在大哥腾德塔肩头。斜阳为他俩头发镀金，影子与墙根蔷薇花丛纠缠。
前几年听闻去五台山做和尚的何寿青倚着廊柱，银链断口卡在指缝间，铜绿暖壶在腰间摇晃。风掠过时颈链轻响，惊起檐角鸽群，翅影掠过他绷直后颈。
莫礼站在右后，海魂衫领口泛白，氆氇围巾裹着略显瘦削的肩膀…
而在他们未曾察觉的云层另侧，某架印着spw标志的气象飞机正将成吨速生草种投向这片恶神葬身的土地。
咸阳基地的垂枝樱花绽放了，牛振华正用『增长天王』托着三箱二锅头撞开食堂大门，欧阳渔歌用口哨声唤出几只毛色发亮的小柯基犬，它们摇摆着胖乎乎身躯小跑到各自席位乖巧坐好，等待狗盆被快乐填满。赵天宇则在后厨用『东风破』制造微风将火候控制的更加微妙，同时料理着广东菜与西北菜。
餐桌前，『残阳惊涛』波纹触腕卷走最烈的56度红星，蓝悦欣在众人起哄声中仰头饮尽。
蓝姐这酒量可以让老牛退居二线了！ 陆少捷和程潇琳这俩稚气未脱的青年警员又是在第一时间起哄，程潇琳拍照速度依然还是比他快三秒，桌面杯壁倒映训练场边盛放早樱。
周灸在晨光中举起青瓷杯与新朋友蓝悦欣对碰：敬时代，敬已至的春天，敬所有不需要超能力也能温暖的清晨，期待下一个没有灾祸的奇妙冒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