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故地重游（上）（2/2）

几小时过去了，深圳市公安局临时划拨给“骁龙组”的指挥室内气氛凝滞。

全息投影屏上四十多名死者档案和现场照片构成一片沉默墓林，周灸双臂环抱，目光如手术刀般剖析档案细节，程潇琳站在一侧，『观星侠』释放出十多个「羯眼」用于尸体再观察。

程潇琳声音冷静清晰：能量残留极微弱，属性无法辨识，但具高度一致性，确认系同一源头所为。那位负伤的魂警同僚，其伤势也呈现类似特征，但更为…复杂，仿佛被反复冲刷过。

“冲刷？”周灸捕捉到这个词，那个名字再度浮现脑海：南宫桂。

其替身『苦痛之柩』招致厄运，但表现形式多为火灾、意外、疾病，但这种冷酷、带有明显指向性的贯穿性杀伤，与她过去的表现截然不同。是进化了？还是…复仇的执念扭曲能力？

只是一种感觉类比，队长。他的骨骼和神经损伤模式，不像一次性冲击，更像是在极短时间内承受数次高频的、精准的穿透。 程潇琳拿遥控器调出医疗报告的三维模型，标记出几处诡异的粉碎性骨折点，并继续说：

而且，他对水的恐惧并非单纯心理创伤。残留在他病床的微量能量波动，与部分案发现场，尤其是靠近水源的现场，有极其微弱的呼应。

随后两人驱车离开警局，找到当年初二7班的班主任，一位现已退休、头发花白的语文老师，坐在窗明几净的客厅里，对周灸到来有些意外，对南宫桂这名字反应片刻，流露出复杂惋惜。

那孩子…唉，可怜是真可怜，但她也确实…哎，怎么说呢，就是个麻烦聚合体。 这位五旬男子拿布擦了擦老花镜，

见老先生对南宫桂了解的并不多，周灸耐心的坐下长谈，用十分钟细细道完了这一系列神秘杀人案里受害者的事情。

教师脸上写满震惊与难以置信，班里同学后来都顺利毕业了，没什么特别的。你说他们都…遇害了？怎么会…他们都是普通孩子啊。南宫桂后来不是进少管所了吗？之后就再没消息了。

谈话没有获得有价值的信息，教师记忆中的南宫桂，依旧停留在那个带来无尽麻烦的“灾厄之子”印象，对之后的恩怨情仇一无所知。

线索似乎断了，但直觉告诉周灸，方向没错。

寻找南宫桂的亲属成了下一目标。

官方记录显示，南宫桂的母亲名叫张翠芳，原住址早已拆迁，程潇琳再动用权限多方查询，发现这位母亲的生活轨迹在女儿入狱后变得极其混乱且艰难，数次更换住址和工作，最后登记信息停留在一家郊区的养老院，状态标注为“精神障碍”。

两人驱车前往，那是一家条件简陋的民营养老院，在狭小的房间里见到张翠芳。

老妇蜷缩床头，眼神空洞望墙，对来访者无应，嘴里喃喃听不清的呓语，偶尔四肢颤抖，仿佛受到惊吓。

小护士叙述拼凑出悲惨图景：

丈夫早亡，女儿入狱后失踪，张翠芳独自承受痛苦和周围压力。

大约一年前出现精神问题，并声称“有人要找我”，坚持要改名换姓、更换住址。养老院记录名字已改成“王秀兰”。

是谁在威胁她？ 周灸问。

不清楚。 护士摇头，王婆婆说不明白，就是害怕。也没见什么具体的人来找麻烦，但就是怕得厉害，总觉得有人盯她。经济来源也断了，靠低保和社会救济勉强住在这里。

离开养老院，坐进车里，周灸沉默片刻，程潇琳则闭眼回味刚才接触，忽然开口：队长，『观星侠』在婆婆那‘读’到了非常淡的、残留的能量波动，极其微弱，几乎消散，但属性…与案发现场有极其细微的相似性，更‘湿’一些。而且，我刚刚从其他老人那里得知，婆婆反复出现水、窒息、夺取的话语，虽混乱但强烈。

威胁是真实存在的！而且很可能来自那个凶手！对方似乎在试图掩盖什么，甚至对南宫桂唯一亲人进行精神压迫导致其崩溃。

凶手在害怕，害怕有人通过母亲找到南宫桂，或者找到自己。 周灸冷静分析，这反而证明，南宫桂即便不是凶手，也一定是关键钥匙。而凶手拥有与水相关、并能进行精密贯穿性攻击的替身。

调查方向再次明晰。

接下来两天，周灸和程潇琳在深圳市展开了高强度、高精度的协同调查。

周灸利用其地球物理学的专业知识，结合警方的地理信息数据，将所有案发地点在三维地图上进行标注，并输入时间参数，试图寻找凶手的行动轨迹模式。

程潇琳则驱动『观星侠』，逐一潜入那些已被时间冲刷过的案发现场，尤其是早期案件现场，竭尽全力读取遇害者家属视觉记忆碎片，以此判断最近时间到底有没有被凶手找回来寻仇。

过程极其耗费心力，案发时间久远，痕迹几乎被自然和人为活动覆盖。

然而，精锐魂警依然撬开了真相的一丝缝隙。

通过走访调查，程潇琳在几个不同现场的破碎“记忆”中，捕捉到共同点：

案发前极短的时间内，空气中水汽含量曾有过极不正常波动，但很快又恢复正常。

进行地理轨迹分析之后，周灸寻思凶手行动路径看似杂乱，但隐约围绕几个关键节点，可能是其安全屋或据点，并且其活动范围与深圳市的地下水流向、大型输水管网存在某种程度的重合性。

凶手大概率能操控高压水流，或者说‘水刃’，进行高速高压贯穿攻击，创口光滑且无血迹。 周灸在指挥室白板上写下结论，行动依赖于水体或水网，便于移动和隐匿。

但最大难点在于：正如周灸所料，从现有的最后一起案件，即魂警受伤那起，到现在，凶手沉寂超过两个月。

复仇似乎完成了，凶手就像水滴重新汇入大海，彻底停止了活动。

队长，若凶手依靠水网行动和藏匿，那范围太大了，我们需要新突破口。 程潇琳揉揉眉心，连续高强度能力使用让她略显疲惫。

ta完成了对所有目标的清理，藏起来了。 周灸看向地图那些被标记的红点，或者，在等待下一个目标？又或者，我们惊动了ta？ 目光再次落在那份名单上——四十七个名字，

不禁思索那家伙都清理干净了吗？

或者，这份名单本身，是否还隐藏别的秘密？

调查陷入僵局，凶手拥有极强隐匿能力和反侦察意识，且目前处于静默状态，常规的排查手段似乎已失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