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重返外门初试锋（2/2）

接下来的两天，林尘深居简出，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屋里，表面上是“养伤”和“因退婚打击而自闭”，实则在默默巩固炼气三层巅峰的修为，反复练习对暴涨力量的精细控制，以及更深层次地揣摩“小五行混沌雷”的灵力运转与雷印凝结技巧。他偶尔也会出门，去杂役区那嘈杂拥挤的饭堂吃饭，或是去负责分发资源的杂物殿，领取那少得可怜、几乎等同于羞辱的三块下品灵石和一瓶杂质极多的劣质聚气丹。

所过之处，难免引来各种复杂的目光。有好奇的打量，有小心翼翼的探究，有幸灾乐祸的等待，也有极少数一丝不易察觉的、同处于底层而产生的微弱同情。关于他“失踪十日神秘归来”、“疑似在禁地有所奇遇力气大增”、“竟能震退炼气二层的王硕”的流言，已经开始在外门杂役区乃至部分外门弟子中小范围地悄然传播，为他蒙上了一层神秘的色彩。

对此，林尘一概视若无睹，依旧维持着那副沉默寡言、气息微弱、仿佛被命运击垮了的落魄样子，完美地扮演着一个“侥幸得了点奇遇但依旧改变不了废物本质”的角色。

这天下午，他再次前往杂物殿，领取这个月那点微薄的份例。负责发放资源的，是一个眼皮耷拉、态度懒散的老杂役，看到林尘，也只是例行公事地扔过三块光泽黯淡的下品灵石和一个粗糙的瓷瓶，连多余的一句话都懒得说。

林尘默默接过，正要转身离开，却听到旁边几个同样来领取份例的外门弟子，正低声议论着：

“听说了吗？任务大殿那边新挂了个采集‘赤炎草’的任务，就在宗门外围的赤焰谷，报酬有十块下品灵石呢！”

“赤焰谷？那里靠近火山，温度极高，偶尔还有低阶火蝎出没，危险不小啊。”

“可不是嘛，不然报酬能这么高？不过对于炼气三层以上的师兄们来说，应该不算太难。”

“……”

赤炎草？十块下品灵石？

林尘心中一动。他现在最缺的就是资源，无论是用于自身修炼，还是维持鸿蒙塔的消耗（虽然他尚未完全弄清塔的消耗机制，但直觉告诉他，维持时间流速差异必然需要能量）。宗门份例连塞牙缝都不够，任务奖励无疑是快速获取资源的途径之一。赤焰谷的环境，对于拥有混沌灵力、不惧寻常属性侵害的他来说，或许正是一个机会。

他默默记下这个消息，低着头，快步离开了杂物殿。

然而，刚走出杂物殿不远，在一个相对僻静、两侧是高墙的回廊转角处，再次被人拦下了。

这一次，不是王硕，而是两个面生的外门弟子，修为都在炼气三层左右，眼神倨傲中带着一丝不善，显然是被人特意指使而来，专门在此“等候”他的。

“站住！你就是林尘？”其中一人，个子稍高，抱着膀子，用下巴颏点着林尘，语气轻蔑。

另一人，身材矮壮，脸上带着冷笑，接口道：“听说你前几天，很嚣张啊？连王硕师兄都敢顶撞，还动了手？”

高个子冷哼一声：“一个卑贱的杂役废物，也敢跟外门师兄动手？看来是以前教训得少了，缺少管教！今天，我们哥俩就替王师兄，好好教教你什么叫尊卑，什么叫规矩！”

两人说话间，一左一右，隐隐成夹击之势，封住了林尘的退路，身上灵力开始涌动，散发着炼气三层的威压，显然是打算动手“教训”，逼他露出破绽，或者干脆借机将他重创，让他无法参加外门大比。

林尘心中冷笑更甚，知道这定是王硕或者其背后叶辰的又一次试探，而且派来的人实力更强。如果自己表现出远超“杂役废物”的实力，恐怕会立刻引来更猛烈的打压；但如果表现得太过软弱，任由欺凌，对方的气焰只会更加嚣张，后续的麻烦也会接踵而至。

他需要把握一个精妙的度——既要展示出并非可以随意揉捏的软柿子，让对方有所顾忌，又不能暴露真实的底牌和实力。

就在两人交换眼色，同时出手的瞬间！高个子挥拳直击林尘面门，拳风呼啸；矮壮子则更为阴险，抬腿横扫林尘下盘膝盖关节，腿风凌厉！配合默契，封死了林尘主要的闪避空间。

林尘动了！

他没有选择硬撼，而是脚下步伐极其精妙地一变，施展出融入了一丝御风诀真意的普通身法，身形如同鬼魅般向后飘退半步，如同柳絮随风，恰到好处地、间不容发地避开了刚猛的拳风与阴险的腿影。同时，他双手看似慌乱地、笨拙地向前格挡，仿佛是被吓坏后的本能反应，但指尖却隐晦地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混沌灵力，精准地点向对方手腕和脚踝的某个穴位节点。

“啪！啪！”

两声轻不可闻的脆响，林尘的双手“恰好”格在了对方的手腕和脚踝处。那两人只觉得手腕脚踝处如同被细微的电流击中，猛地一麻，凝聚的灵力运行瞬间出现了一丝极其短暂的滞涩和溃散，攻势不由得微微一滞，力道泄去了三成。

而林尘则借着对方攻击中残余的力道和自己刻意制造的反弹力，脚下“踉跄”着，“狼狈”地连续向后倒退了七八步，直到后背“咚”的一声重重抵住了回廊冰凉的石头柱子才停下来。他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气息“急促”而“紊乱”，一只手捂着胸口，剧烈地“咳嗽”起来，仿佛勉强才接下这一击，已然受了不轻的内伤，连站都站不稳了。

“你……你们……为何无故伤人……”他声音带着“惊怒”和明显的“虚弱”，眼神中充满了“屈辱”与“不甘”，演技堪称完美。

那两个外门弟子一愣，互相看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疑惑。他们感觉刚才好像打中了，又好像没完全打中，对方这反应，像是勉强接下，受了内伤，但又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那种力道落空的感觉……太轻微了，轻微到让他们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哼！算你还有点狗屎运，能接住我们一招！”高个子弟子冷哼一声，虽然觉得有些古怪，但看林尘这副“凄惨”样子，也不好再继续追击，毕竟宗门规矩还是有一定约束力的，众目睽睽（虽然此刻回廊无人）之下将杂役弟子打死打残，也是个麻烦，“这次只是个小警告！让你长点记性！下次再敢对师兄不敬，废了你的修为！我们走！”

矮壮弟子也恶狠狠地瞪了林尘一眼，啐了一口：“废物就是废物！赶紧滚！”

两人丢下几句狠话，带着一丝未能尽全功的郁闷和那点挥之不去的疑惑，转身快步离开了回廊。

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林尘缓缓放下捂着胸口的手，脸上那丝“苍白”和“虚弱”如同潮水般退去，眼神恢复了古井无波的平静，甚至带着一丝冷嘲。刚才那一下，他运用了巧劲，以混沌灵力瞬间干扰了对方攻击节点的灵力运转，造成其攻势短暂溃散，同时自己借力后退，完美地演了一出“勉强支撑、身受内伤”的戏码。既展示了并非毫无还手之力（以免被当成软柿子随意拿捏），又没有暴露真实实力，足以让幕后之人更加摸不清虚实，心生疑虑，短时间内不敢再轻易动用这种低级试探。

“炼气三层……灵力如此驳杂不纯，运转晦涩，破绽百出。”林尘微微摇头，感受着刚才接触时对方那如同掺杂了沙子的灵力，与自身精纯凝练、生生不息的混沌灵力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他甚至有信心，在不暴露混沌灵力和强大肉身的前提下，仅凭对力量的精妙运用和基础术法，十招之内，就能将这两人彻底击溃。

但他忍住了。小不忍则乱大谋。他的目标，是外门大比那个更大的舞台，是叶辰，是苏清雪，是洗刷所有的耻辱！在此之前，需要低调蛰伏。

他整理了一下被弄得更显凌乱的衣衫，仿佛真的受了重伤、强撑着一般，低着头，脚步虚浮地快步离开了回廊。

然而，在他离开后不久，回廊另一侧，靠近高墙顶端的一处不易察觉的视觉死角，一道纤细轻盈的身影，如同羽毛般悄无声息地飘落下来。这是一个穿着普通外门女弟子服饰的少女，约莫十五六岁年纪，容貌清秀，算不上绝色，但一双眸子却格外明亮清澈，眼神中带着一种与年龄不符的沉稳、冷静和锐利，仿佛能洞穿许多表象。她看着林尘离去的方向，微微蹙起了秀眉，白皙的手指轻轻抵着下巴。

“奇怪……非常奇怪。”少女低声自语，声音清脆如玉珠落盘，“刚才那闪避的步伐，看似踉跄，实则每一步的落点都精准地踩在了对方攻势最薄弱之处，毫厘不差。还有那格挡的手法，看似笨拙慌乱，但接触的瞬间，指尖灵力吞吐的时机和位置，恰好打断了对方灵力运行的节点……这绝不是一个普通杂役弟子，甚至不是普通炼气三层弟子能做到的精准操控。他对力量的运用，简直像是……身经百战的老手。”

她回想起林尘那瞬间恢复平静的眼神，那里面没有半分真正的惊慌和痛苦，只有深沉的冷静和一丝隐藏极好的嘲讽。

“这个林尘……绝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杂灵根？废物？”少女嘴角勾起一抹感兴趣的弧度，“看来，这次外门大比，不会像以往那么无聊了。倒是值得关注一下。”

她记下了林尘的样貌和那股特殊的气质，身形一动，如同灵猫般，再次悄无声息地融入了建筑的阴影之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林尘并不知道自己刚才精心策划的表演，竟然落入了一个观察力如此敏锐的有心人眼中。他回到自己那间破败的小屋，关上门，隔绝了外界的纷扰与窥探。

盘膝坐在硬板床上，他并没有急于修炼，而是将从杂物殿领到的那三块下品灵石握在手中。灵石入手冰凉，内部蕴含着微弱而驳杂的灵气。

“试试《混沌吞天诀》对外界资源的吞噬效果如何。”

心念一动，丹田内的鸿蒙塔虚影微微震颤，《混沌吞天诀》悄然运转。掌心骤然产生一股无形的、带着混沌色泽的吞噬之力，只见那三块下品灵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黯淡、灰白，内部结构如同风化的沙堡般瓦解，最终“咔嚓”一声轻响，化为一小撮毫无灵气的白色粉末，从指缝间簌簌落下。其中蕴含的微弱灵气，被瞬间抽干、炼化，融入他体内的混沌灵力洪流之中。

过程顺畅无比，没有任何滞碍，但那点灵气对于他如今如同湖泊般的气海来说，简直是杯水车薪，效果微乎其微，连一丝涟漪都未能泛起。

“果然可以直接吞噬灵石，效率也很高，但下品灵石的品质太差了。”林尘验证了想法，但并不兴奋。下品灵石对他现在的需求来说，无异于滴水车薪。他需要更多、更高质量的资源，比如中品灵石、丹药，或者蕴含丰富能量的天材地宝。

他的目光，再次投向了窗外，越过低矮破旧的杂役区房顶，落在了远处那巍峨耸立、象征着外门弟子荣耀、资源与机遇的——任务大殿方向。

外门大比，是他获取核心关注、赢得真正修炼资源的关键一步。

而在这之前，任务大殿，或许是他快速积累初期资本、同时磨砺实战经验的一个不错选择。那个采集“赤炎草”的任务，似乎可以一试。

夜幕缓缓降临，如同巨大的黑色天鹅绒幕布，笼罩了整个青云宗。林尘的身影悄然融入了渐深的黑暗之中，如同一个耐心而危险的猎手，开始为自己接下来的崛起，默默地积攒着力量、资本与必要的“名声”。青云宗的外门，因为这头收敛了爪牙、却已然开始展露锋芒的潜龙回归，注定了将风波渐起，暗流汹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