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宿命之战启帷幕（2/2）
“能够走到四强，他已经创造了历史，虽败犹荣了。”
就连高台之上，一直目光深邃、看不出喜怒的孙长老，此刻也微微前倾了身体，浑浊却锐利的眼眸中，似乎在静静地等待着什么，等待着那个灰衣少年，是否还能再次拿出令人意想不到的底牌，来打破这看似已成定局的战况。
就在几乎所有人都认为林尘的灵力即将耗尽、败局已定、那狂暴的剑浪下一刻就要将其彻底淹没的千钧一发之际——异变，陡生！
在一次险之又险地、以毫厘之差避开一道几乎贴着脖颈掠过的凌厉厚重剑气后，林尘眼中，一直深藏的古井无波骤然被一股决绝的厉色所取代！他仿佛下定了某种重大的决心，不再一味地被动闪避、游斗，而是猛地停下了那鬼魅般飘忽不定的脚步，双脚如同生根般稳稳扎在擂台之上！与此同时，他的双手在胸前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急速舞动，结出了一连串复杂、古老、甚至带着一丝蛮荒气息的玄奥印诀！
一股与之前他施展任何法术时都截然不同的、充满了狂暴、混乱、却又蕴含着至高无上毁灭意志的恐怖灵力波动，如同沉睡的凶兽骤然苏醒，猛地从他看似单薄的体内爆发出来！这股波动是如此的诡异与强大，甚至引得他周身的空间都开始微微扭曲，发出细微的、令人不安的嗡鸣！
“嗯？！这是什么气息？！”原本稳坐钓鱼台的王猛，心中猛地一凛，一股源自生命本能的强烈危机感如同冰水般瞬间浇遍全身！他从林尘那结印的双手之间，感受到了一种足以威胁到他生命的、令人毛骨悚然的毁灭力量正在急速凝聚！他不敢再有丝毫怠慢与保留，口中发出一声沉闷的怒吼，将全身剩余的灵力毫无保留地、疯狂地注入到手中的玄铁阔剑之中！
“重岳剑壁！起！”
随着他的怒吼，那柄阔剑上的土黄色灵光瞬间暴涨到了极致，仿佛化作了一轮小型的土黄色太阳！厚重的剑身发出一声沉重的嗡鸣，一道凝实无比、厚重如山、表面甚至隐隐有山峦虚影浮现的巨型剑芒光墙，瞬间在他身前凝聚成形，如同最忠诚的堡垒，将他大半个身子都牢牢地护在后面！这是王猛压箱底的防御绝技，他曾凭此招，硬生生抗住过炼气五层巅峰修士的全力一击！
然而，就在这光墙升起的几乎同一时间，林尘手中的印诀也已完成！只见他双手之间，五色灵光（金、绿、蓝、红、黄）如同走马灯般骤然一闪而逝，速度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随即迅速坍缩、融合，最终归于一种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的、深邃而纯粹的混沌灰色！这混沌灵力高度压缩、凝聚，最终化作了一道仅有成人手指粗细、在其掌心之上扭曲跳跃、极不稳定、仿佛由无数细微而狂暴的混沌气流与刺眼惨白的毁灭电蛇共同构成的——灰色雷弧！
这道灰色雷弧甫一出现，一股令得整个擂台、乃至台下靠近前端的弟子都感到灵魂战栗的、纯粹到极致的毁灭气息，如同风暴般瞬间席卷开来！擂台周围那由阵法形成的淡青色防护光幕，在这股气息的冲击下，竟然不受控制地发出了持续不断的、细微却尖锐的嗡鸣震颤！仿佛连这阵法，都在本能地畏惧着这道雷弧中蕴含的力量！
“这……这是什么法术？！！”王猛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大小，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如纸！从那道看似细小、毫不起眼的灰色雷弧之上，他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足以将他连同引以为傲的防御一同彻底湮灭的致命威胁！这绝不是炼气期弟子应该掌握的力量！
台下，更是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远超他们理解范畴的恐怖法术雏形，震慑得失去了思考能力！
“小五行混沌雷……赦！”
林尘脸色瞬间变得异样“苍白”，嘴唇甚至失去了血色，浑身气息都变得极其“萎靡”，仿佛施展出这道雷弧，已经耗尽了他所有的精气神，甚至透支了他的生命本源！他并指如剑，用尽“全身力气”，朝着王猛身前的巨型剑芒光墙，狠狠一点！
“嗤——！”
那道灰色的、不起眼的雷弧，如同拥有了自身的意志，发出一声微不可闻却直刺灵魂的轻响，瞬间撕裂了两人之间的空间，以一种超越了视觉捕捉极限的速度，无声无息地射向了那面厚重如山、灵光璀璨的剑芒光墙！
没有预料之中惊天动地的爆炸轰鸣，也没有绚烂夺目的灵力对撞光辉。有的，只是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牙齿发酸的、仿佛世界上最坚硬的物质正在被无形之力强行瓦解、湮灭的“滋滋”声响！
在台下无数道呆滞、骇然、难以置信的目光注视下，那道由王猛倾尽全部灵力构筑、足以抵挡炼气五层巅峰攻击的、厚重无比的土黄色剑芒光墙，在与那道细小灰色雷弧接触的瞬间，竟如同遇到了克星一般，连一丝像样的抵抗都无法做出，便以接触点为中心，迅速地、无声无息地消融、崩解、化为最本源的灵气粒子，消散于空气之中！整个过程，快得让人反应不过来！
雷弧去势丝毫不减，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紧接着，便毫无花巧地、精准无比地击打在了王猛那柄作为力量核心的、灵光已然黯淡的玄铁阔剑宽阔的剑身之上！
“铛——！！！！！！！”
一声尖锐、刺耳、充满了金属悲鸣与不堪重负意味的巨响，猛地炸开！仿佛连空间都被这一声哀鸣所撕裂！
王猛如遭史前巨兽的正面撞击，只觉得一股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兼具了最极致的物理撕裂、深入骨髓的灵力麻痹、以及一种仿佛能侵蚀万物本源的诡异力量，沿着剑身、手臂的经脉，如同决堤的洪荒猛兽，瞬间冲入他的四肢百骸，直捣五脏六腑！他握剑的右手虎口瞬间崩裂，鲜血如同泉涌，那柄与他心神相连、陪伴他征战多年的低阶法器阔剑，发出一声凄厉的哀鸣，剑身上那层厚重的灵光如同风中残烛般瞬间熄灭，坚韧的剑体之上，更是清晰地出现了一道道如同蛛网般蔓延开来的、触目惊心的细微裂纹！
“噗——！！！！！”
王猛再也无法压制那翻腾逆冲的气血与侵入体内的毁灭性能量，猛地张开嘴，喷出了一大口混杂着内脏碎片的、滚烫的鲜血！他整个人如同被一柄无形的、巨大的攻城锤狠狠砸中，双脚离地，如同一个破旧的沙袋般，毫无反抗之力地倒飞出去，在空中划过一道凄惨的弧线，最终“砰”的一声巨响，重重地、结结实实地摔在了坚硬的擂台边缘，手中的阔剑“哐当”一声，无力地掉落在一旁，灵性大失。他挣扎着想要用手臂支撑起身体，却感觉全身如同被无数雷霆洗礼过，麻痹不堪，经脉剧痛，丹田内的灵力更是紊乱如麻，再也提不起半分力气，只能勉强抬起头，用一双充满了极致惊骇、茫然、以及一丝劫后余生恐惧的目光，死死地盯着擂台中央那个身形微微晃动、仿佛下一刻就要栽倒在地、脸色“苍白”得吓人的林尘。
全场，陷入了一种如同时间凝固般的、绝对的死寂！连风声，似乎都在这一刻消失了。
如果说，之前战胜张狂，是凭借超凡绝伦的战斗智慧与精妙入微的掌控；那么此刻，林尘则是毫无花巧地、以一种最为霸道、最为直接、也最为震撼人心的方式，向所有人展现出了足以逆转巨大修为差距的、真正强大的、足以作为压箱底牌的恐怖攻击力！那道灰色的、毫不起眼却蕴含着湮灭一切气息的诡异雷弧，其展现出的毁灭性威力，彻彻底底地、毫无保留地震慑了在场每一个人的心神！
“第……第二场，林……林尘，胜——！”执事弟子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勉强压制住声音中的颤抖与难以置信，高声宣布了这个石破天惊的结果。
赢了！林尘再次赢了！他以一种更加蛮横、更加不讲道理、更加颠覆认知的方式，正面击溃了炼气五层、防御惊人的王猛，悍然杀入了最终的决赛！
台下，在经历了那令人窒息的死寂之后，猛地爆发出了一片远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狂热、都要汹涌、都要声嘶力竭的狂潮！所有的质疑，所有的轻视，所有的否定，在这一刻，都被那道毁灭性的灰色雷弧，以一种碾压的姿态，彻底地、干净利落地击得粉碎！林尘这个名字，如同烙印般，深深地刻入了每一个见证者的灵魂深处！
叶辰脸上那志在必得的、冰冷的笑容，在这一刻，彻底地、完全地僵住，然后如同破碎的冰面般寸寸瓦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他从未在外门弟子面前显露过的、前所未有的凝重、阴沉，以及……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清晰意识到、却真实存在的深深忌惮！那道灰色的雷弧，其中蕴含的毁灭意志与力量层次，让他这个外门首席，都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一种足以威胁到自身生命的致命危险！
苏清雪更是如同被抽掉了所有力气，呆呆地站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仿佛无法理解眼前发生的一切。那个她曾经视如敝履、弃之不顾的少年，如今不仅站在了与她心目中天之骄子叶辰同等高度的决赛舞台上，更是展现出了如此恐怖、如此令人心胆俱裂的未知力量！这巨大的反差与冲击，让她一直以来赖以维持的骄傲与信念，开始摇摇欲坠。
高台之上，一直稳如泰山的孙长老，在看到那道灰色雷弧出现的瞬间，眼中骤然爆射出前所未有的骇人精光，他甚至控制不住地猛地从座位上站起身，宽大的袍袖无风自动，死死地盯着擂台上的林尘，口中下意识地喃喃低语，声音微不可闻，却充满了极致的震惊与探究：“混沌归一，演化雷霆……这气息……难道是传说中……不可能！上古之后，此道早已断绝！此子……此子究竟……”
而擂台中央，成为了绝对焦点的林尘，在无数道交织着狂热、敬畏、恐惧、探究的复杂目光注视下，缓缓地、极其“艰难”地直起身，抬手用袖口擦去嘴角那刻意逼出的一丝殷红血迹，他的目光，平静却坚定地穿越了汹涌的人潮，与高台之下、脸色阴沉得几乎要滴出水来的叶辰，遥遥相对。
宿命的最终舞台，已然毫无保留地搭建完成。
期待已久的终极决战，近在眼前，触手可及。
所有的恩怨情仇，所有的等待隐忍，所有的耻辱不甘，都将在下一场、也是最后一场的战斗中，得到一个彻底的了断。
林尘的眼神，在那看似虚弱疲惫的外表之下，是压抑了太久太久、已然凝聚成实质、即将要喷薄而出、焚尽一切的冰冷复仇火焰。
叶辰，我来了。
带着你施加于我的一切，来与你……清算总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