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约法三章（2/2）

对他暗中掌控的那几家背景干净、行事隐秘的商行，则下达了更具体的指令：可以开始“适度”接触与盐业相关的边缘产业，比如漕运中普通货物的联运承包、沿线货栈仓库的租赁与管理，一切都严格遵循正常的商业规则，账目清晰，绝不直接触碰官盐本身，却又巧妙地借上了“盐路”的东风和名头。

同时，他对府中下人的管束更加严格，要求谨言慎行，不得与外界妄议府中之事；对弟弟楚闻溪和妹妹楚云舒的看护也更为周密，确保侯府内部如铁桶一般，不给外界任何可乘之隙。

他要的，正是这种效果，水面微澜，却不见暗流汹涌。

不久，京都的勋贵圈和商圈里，便隐约泛起一些零星的议论：听说那个沉寂许久的武宁侯府，近来似乎有些动静，像是在打点关系，莫不是那位身体好转的大公子，想靠着祖上余荫做点生意贴补家用？

谈及可能涉及盐务的，只是极少数嗅觉异常灵敏、消息格外灵通之人的私下猜测，并未引起广泛注意，反而更坐实了武宁侯府“病急乱投医”的没落形象。

这种程度的、可控的“关注”，正是楚洛书精心算计后想要的结果，既不过分引人怀疑，又恰到好处地给了外界一个看似合情合理的解释，将侯府真正的意图和实力，完美地隐藏在了这层“求财”的烟幕之后。

楚洛书站在书房的窗边，望着窗外似乎永无止歇的飞雪，目光沉静而深远。

他知道，接过沈星然这份“厚礼”，意味着一场更为复杂的博弈才刚刚开始。

但他更清楚，在这波涛暗涌的京都，唯有主动掌控节奏，才能为武宁侯府这艘正在下沉的船，寻到一条隐秘的生路。

他必须，也必定要让它，在惊涛骇浪中安稳前行。

深夜，烛影摇曳。

楚洛书独坐书案后，指尖无意识地轻叩着紫檀木的桌面。

跳跃的烛火在他深邃的眉眼间投下明明灭灭的暗影，显然正陷入某种深沉的思虑。

忽然，案上烛火毫无征兆地微微一颤，一道身影已如落叶般悄无声息地落在他身侧，带起一缕极轻的风。

是沈星然。

他并未看向楚洛书，只随手一抛，一支珠花便“嗒”的一声，轻巧地落在了摊开的书卷之上，珠玉轻颤，折射出一点微光。

楚洛书的目光从虚空收回，落在那支珠花上，只淡淡一瞥，语气平静无波：“这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