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约法三章(1/2)
“东西,我可以留下。”他语气平稳,却字字清晰,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但有三桩事,须得先讲清楚。”
沈星然唇角微弯,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元初请讲,沈某洗耳恭听。”
“第一,”楚洛书竖起一根手指,指尖在微光中显得修长而坚定:“盐引于我,仅为‘幌子’,一块敲门砖,一面挡箭牌。我绝不会插手实际盐运,分毫不及。你若存了借此引我入局的心思,趁早打消。”
“第二,”他竖起第二根手指,目光如炬:“你承诺替我疏通的人脉关节,所有打点、谢礼,皆按市价甚至溢价支付,现银结算,不拖不欠。武宁侯府,不承你这份人情。”
他刻意顿了顿,指尖无意识地拂过腰间那枚质地上乘、却样式古朴的玉佩:“我楚洛书行事,从不平白受人之惠,这一点,你当知晓。”
“第三,”他凝视着沈星然,竖起了第三根手指,语气骤然转冷,带着一丝凛冽的警告:“此事若走漏半点风声,或因你之故,为侯府招来任何预料之外的麻烦,我会立刻斩断所有关联,撇清干系。到那时,莫怪我不念今日交谈之谊,翻脸无情。”
沈星然听着他条理分明、戒备森严的条件,非但没有不悦,反而低低地笑了起来,那笑声在空旷的廊下显得有些愉悦,仿佛楚洛书的反应正中他下怀。
“元初啊元初,你这谨慎的性子,倒还真是对谁都一样。”他摇了摇头,语气带着几分调侃,却又透着一丝真正的欣赏:“不过也好,与谨慎之人合作,方能走得长远。你这三点,合情合理,沈某……都应下了。”
楚洛书不再多言,利落地将那份轻飘飘却重若千钧的盐引文书折好,毫不犹豫地塞进袖中深处。他转身,墨色的衣袂在风中拂过一个利落的弧度,只留下一句听不出情绪的话,消散在渐大的风雪中:“雪势急了,沈公子无事便回吧。”
沈星然站在原地,并未立刻跟上,只是望着楚洛书挺直孤峭的背影消失在垂花门后,唇角那抹意味深长的笑意渐渐加深,低语道:“种子已播下,且看何时发芽……”
楚洛书径直回到书房,反手掩上门扉,将风雪与可能的窥探都隔绝在外。
书房内炭火温暖,他却觉得袖中的那份盐引透着丝丝寒意。
他将其取出,在紫檀木书案上缓缓铺平,朱红的官印在跳动的烛光下,红得有些刺眼。
他深谙世情,一个家族若彻底沉寂,如同死水,反而会引来更多探究的目光,怀疑你是否在暗中积蓄着更大的图谋,或者是否已脆弱到不堪一击。
反之,适度地展示一些无伤大雅的“野心”,比如看似急切地想要经商牟利,甚至“不自量力”地触碰盐务边缘,反而能巧妙地麻痹那些窥视者,让他们觉得武宁侯府不过如此,眼界与志气仅限于铜臭之物,不足为虑。
这盐引,确实是一道绝佳的屏障,一件合身的“伪装”。
接下来的几日,楚洛书表面深居简出,愈发低调,但一道道指令已通过楚枫等绝对心腹,如暗流般悄然传递下去。
他让老管家以“年节刚过,循例打点各方关系”为由,派得力之人前往与盐务相关的几个衙门进行常规拜会,送上不轻不重、合乎身份的节礼,并在交谈中“不经意”地、语焉不详地流露出侯府似乎对南边的货殖生意有些兴趣,留下足够的想象空间,却又抓不住任何实质把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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