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散尽家财为救夫(1/2)

州府大牢的审讯室,比牢房更加阴森可怖。

墙壁上挂着各种形状古怪、带着暗红色锈迹的刑具,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混合着霉味,令人作呕。几张狰狞的鬼脸面具悬挂在柱子上,在跳动的火把光芒下,投射出扭曲的影子。

姜芷被按着跪在冰冷的地面上,正前方是一张长长的条案,后面端坐着三个人。中间是州府的通判钱有为,一个面白无须、眼神精明的中年官员,左侧是面色冷峻的周奎,右侧则是一个穿着深色便服、面无表情的师爷模样的人。

“赵姜氏,”钱通判慢条斯理地开口,声音在空旷的审讯室里带着回音,“你可知罪?”

姜芷抬起头,尽管脸色苍白,但眼神清亮,声音平稳:“民妇不知身犯何罪,请大人明示。”

“哼!”钱通判一拍惊堂木,声音不大,却足够威慑,“罪妇还敢狡辩!你夫君赵重山,勾结山匪,劫掠军需,证据确凿!现已海捕发文!而从你家后院搜出的官银,便是铁证!你身为他的妻子,岂有不知之理?分明是知情不报,甚至可能是同谋!还不从实招来,赵重山逃往何处?赃物藏在何方?还有哪些同党?”

这套说辞,与在青石镇时如出一辙,只是审问的人级别更高,环境更显压迫。

姜芷心中冷笑,面上却露出悲戚之色:“大人明鉴!民妇夫君确是接了兵部的官镖文书,堂堂正正出门走镖,此事镇北镖局众人皆可作证,如何就成了勾结山匪?至于那所谓的官银,民妇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分明是有人趁民妇夫君不在,栽赃陷害!民妇一介女流,夫君出门行镖,家中只有老仆幼子,若有歹人潜入后院埋藏些什么,民妇如何得知?还请大人详查,还我夫君清白,还民妇一个公道!”

她句句在理,将对方的指控一一驳斥,更是点出栽赃的可能性。

钱通判眉头微蹙,显然没料到这妇人如此伶牙俐齿,逻辑清晰。他侧头看了一眼旁边的便服师爷,那师爷微微摇了摇头。

钱通判会意,语气放缓了些,带着一种看似推心置腹的诱导:“赵姜氏,本官也知道,你一个妇道人家,或许真不知情。但赵重山所犯乃是不赦之罪,按律,家产抄没,亲族连坐。你年纪轻轻,又有幼子,难道真要为他陪葬吗?你若能提供线索,助官府擒获赵重山,追回赃物,本官或可向上峰陈情,对你网开一面,从轻发落。”

这是威逼之后的利诱,想要她出卖自己的丈夫。

姜芷抬起头,直视着钱通判,眼神里没有恐惧,只有一种近乎执拗的坚定:“大人,民妇相信自己的夫君是清白的!他绝不会做那等大逆不道之事!此事定有冤情!民妇不懂什么大道理,只知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夫君若真有罪,民妇愿与他同罪!若他是被冤枉的,民妇便是散尽家财,拼却性命,也要为他讨回这个公道!”

她的声音不高,却字字铿锵,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心,在阴森的审讯室里回荡。

那便服师爷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异色。钱通判的脸色则沉了下来,显然没想到这妇人如此油盐不进。

“冥顽不灵!”钱通判失去了耐心,冷笑道,“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休怪本官按律行事了!来人!将罪妇赵姜氏收押候审!其家产,即刻查抄充公!”

“大人!”姜芷猛地提高声音,“抄没家产,民妇无话可说。但民妇恳求大人,允许民妇变卖家中浮财,用以……打点上下,打探夫君消息!”

这话一出,不仅钱通判愣住了,连周奎和那师爷都露出了诧异的神色。

变卖家财,打点上下?这妇人……是想用钱来疏通关系,救她丈夫?这简直是异想天开!且不说此案是上面紧盯的铁案,谁敢收钱?就算有人敢收,她那点家产,在州府这些大人物眼里,又算得了什么?

钱通判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嗤笑道:“赵姜氏,你可知赵重山犯的是何等大罪?便是你有金山银山,也休想赎他出来!更何况,你那点家底……”

“民妇知道!”姜芷打断他,目光灼灼,“民妇自知家资微薄,杯水车薪。但哪怕只能换来一丝消息,确认夫君是生是死,民妇也心甘情愿!民妇在青石镇经营一间小食肆‘回味斋’,略有薄名,家中也有些积蓄。民妇愿将食肆、宅院、所有田产、金银细软,全部变卖折现!只求大人开恩,允许民妇以此微资,尽一份为人妻的心意!”

她说着,重重磕下头去,额头触碰在冰冷的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求大人成全!”

审讯室里一片寂静。只有火把燃烧的噼啪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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