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森柱(1/2)

次日清晨,阳光透过糊着白纸的格子窗,轻柔地洒在叠席上,形成斑驳的光影。

空气里还残留着夜晚的凉意,又被榻榻米和人体的暖意中和,形成一种难以言喻的、带着沉静慵懒的舒适感。

蝴蝶忍纤长的睫毛颤动了几下,才迷迷糊糊地睁开那双清澈的紫眸。

意识如同沉在温水中,缓慢上浮。

很奇怪的感觉…温暖如融化的蜜糖包裹全身,偏偏又有丝丝缕缕微凉的触感,像最上等的丝绸拂过皮肤,带来奇异而令人眷恋的惬意。

她满足地眯起眼,无意识地伸了一个长长的懒腰,将身体舒展到极致,发出一声小猫似的细微嘤咛。

然而,手臂伸展时,手背却突然碰到了什么…不是柔软的被褥,而是带着体温、光滑细腻的触感。

那温度比被窝要稍高些,带着鲜活的生命气息。

忍先是一愣,残留的睡意瞬间飞散了大半。

她有些困惑地侧过头,看向身旁——刹那间,对上了一双盈满笑意的、深邃的眼睛。

水谷雪烛正侧躺着,一手支着头,好整以暇地望着她,唇角的弧度像新月一样弯着,带着明显的促狭和温柔。

“雪...雪烛?”忍的声音还带着刚睡醒的微哑,混合着巨大的惊讶,“为什么...你会在我房间啊?”一抹红晕悄然爬上她的脸颊。

雪烛笑得更灿烂了,他修长的手指伸过来,极快地、带着亲昵地在忍秀挺的鼻尖上轻轻一捏。

“呜!”忍猝不及防,发出被欺负了似的小小惊呼,本就微红的脸颊瞬间如同煮熟的虾子,红了个通透。

被碰触的鼻尖传来酥麻的痒意,直直钻入心底。

“我的忍大人,”雪烛的声音带着刚醒的慵懒磁性,笑意未减,慢悠悠地道,“你要不要仔细看看,这到底是谁的房间?明明是你大半夜打着‘检查身体’的幌子,硬是闯进了我的地盘,还毫不客气地霸占了我的床。”

忍闻言,如遭雷击。

她猛地环顾四周——熟悉的蝶翅暗纹屏风不见了,换成了简洁的竹画;空气里的淡淡药草香,也变成了雪烛身上那种独特的、带着些许寒梅冷冽的气息;最确凿的证据——身下被褥的颜色和触感,的确不是她惯用的!

“呃!”忍感觉自己的头顶都要冒出实质性的白色蒸汽,尴尬得恨不能把脸埋进枕头里。

“不...不对!”她像是突然抓住救命稻草,急急反驳,“我昨天…我记得是在给你检查身体!检查你恢复的情况!”说到最后,声音又心虚地低了下去。

“对啊,”雪烛好整以暇地点头,眸光流转,“检查得是挺认真的,细致入微。只不过嘛,检查着检查着,某位辛苦的小蝴蝶自己倒先睡着了,香甜得怎么也叫不醒。”

“结果嘛,就如你所见,成功霸占了我的床,还把我挤到了边上。啧,真是…霸道。”最后的尾音拖得长长的,调侃意味十足。

忍被她这么一说,脸上的红晕蔓延到了耳朵根和脖子,头顶的热气也愈发蒸腾。

她懊恼地咬了下唇,明明是要照顾病人的,怎么反而成了添麻烦的那个?

“那…那你怎么样?”忍赶紧转移话题,努力忽略掉两人同榻而眠的惊人事实带来的心跳加速,带着医生特有的关切,上下打量着雪烛,“检查到一半睡着了…你有没有事?感觉好点了吗?”紫眸里是纯粹的担忧。

雪烛看着她认真又带着点窘迫的样子,心底那点被挤占的“委屈”早就烟消云散,只剩下满心的柔软。

“怎么说呢?”她故意沉吟了一下,身体微微动了动,靠忍更近了些,近到能感受到对方因为紧张而略略僵硬的呼吸,“昨晚嘛…感觉还行。虽然地方是被霸占了点,但…”

他拖长了调子,看着忍越来越紧张的神情,忍不住笑出声,“最起码,有个人陪着一起睡,还挺…暖和的。”

“轰!”忍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脑子里炸开了!什么“暖和”… 雪烛身体靠近时传递过来的体温,和话语里那无比暧昧的潜台词,让她的理智瞬间当机!

“不害臊!”几乎是本能地,忍羞恼地低呼了一声,握紧的小拳头在雪烛离得最近、仅着单薄里衣的胸口“锤”了一下。

这份触碰极其短暂,更像是一种象征性的抗议。

却让两人都感受到了一种异样的电流感顺着那一点扩散开来。

雪烛低低地笑,忍则触电般收回手,猛地坐起身,像一只受惊的漂亮蝴蝶,立刻用伸懒腰的动作掩饰狂乱的心跳和脸上的红霞。

“啊…呃,那个…”忍背对着雪烛,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今天不用继续执行任务了。森原小姐总算从西北的区域调回来了,能暂时替我两天。”

她深深地吸了口气,清晨微凉的空气涌入肺腑,试图压下那份心乱,“今天嘛…难得,想好好休息一下筋骨。”

“哦?休假?真是难得。”雪烛也跟着坐起来,宽松的睡衣领口微微滑下一点,露出精致漂亮的锁骨。

他看着忍努力放松肩膀的背影,眼神里带着点揶揄的笑意,却又隐藏着心疼。

“早就该这样了。你自己绷得比谁都紧,真该让队士们都看看,他们心里无所不能的忍大人,原来也是会赖床、会迷糊闯别人房间、还会霸占别人被窝的。”

“雪烛!”忍恼羞成怒地转过身,鼓起脸颊瞪着她,作势又要打他。

雪烛敏捷地笑着向后一仰,避开了毫无力道的“攻击”,木地板上响起两人短暂嬉闹的轻快声响,房间里弥漫着一种青涩又甜腻的气息。

这份难得的轻松并未持续太久。

早餐后不久,雪烛正安静地坐在蝶屋主厅靠窗的位置,试图重新感受体内流转的力量,像疏通淤塞的溪流般小心翼翼。

蝴蝶忍则在旁边翻阅着隐部队汇总来的各地队员受伤、遇袭的简报,秀气的眉头越蹙越紧。

那些伤亡数字、描述中“神出鬼没”“凶悍异常”的鬼的行径,如同一块块巨石压在心头。

“对了,最近这段时间,好像有很多队员受伤,是怎么回事?”

“不清楚,不过,最近鬼的数量突然增多,而且出现了不少实力很强的鬼,导致不少队员都……”忍回答道。

“怎么会这样!”

“嗯,但是就是这样,但鬼杀队也有很多实力强悍的队员。你无法战斗的这四个月里,鬼杀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等你彻底康复后,说不定会大吃一惊呢。”

“好,那我等着看看。”

清晨的阳光透过蝶屋庭院里枝繁叶茂的紫藤花架,在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水谷雪烛站在相对开阔一些的训练场地锻炼体能。

就在这时,一声充满活力的呼唤,打破了清晨训练场的寂静:

“水谷大人!”

雪烛的动作微微一顿,循声望去。

只见回廊下,一个身影正朝着她快步跑来。

那人穿着鬼杀队标志性的黑色制服,外罩一件改良过的、由深浅绿色交织而成的羽织,如同初春的森林,充满生机。

乌黑头发盘卷,一张白皙的脸庞上,琥珀色的眼睛亮晶晶的,带着毫不掩饰的惊喜。

“麋鹿?”雪烛看清来人,脸上的专注瞬间被惊喜取代,眼底染上了真切的笑意。

他收刀,刀刃轻点地面作为支撑,放松了身体迎向女孩。

“好久不见!”他看着女孩虽有些风尘仆仆但精神饱满的样子,“怎么样,这段时间累坏了吧?”语气是熟悉的温和关切。

森原麋鹿在雪烛面前站定,脸上是纯然的喜悦,用力摇了摇头:“没有没有,水谷大人!虽然任务很多,但能跟九川大人一起行动,能帮上忙,我很开心!”她的声音清脆,带着对前辈最真挚的敬仰。

“‘柱’级的九川行古,”雪烛微微颔首,嘴角带着赞赏的笑意,“跟着他是不错的历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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