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双面镜·观察与介入(2/2)

“对抗遗忘,对抗单一的叙述,对抗……被后来者随意涂抹的可能性。”药研抬起头,冰紫色的眼眸在火光映照下显得格外锐利,“即使我们的记录注定只是‘梦’的一部分,不会改变主干历史。但至少,在我们心里,在付丧神的记忆里,那个人的样子,会更清晰一些,更复杂一些。而不是只剩下‘魔王’或者‘革新者’的标签。”

宗三左文字沉默地听着,手指无意识地抚摸着自己的本体刀。梦中的火焰依旧在燃烧,但火焰中心那个模糊的身影,似乎清晰了一点点。他心中的怨恨未曾减少,却仿佛沉淀了下去,与某种更深的理解混在了一起。

“还有,”药研藤四郎收起短刀,看向远处信长军营的灯火,声音压得更低,“我这段时间收集流言,发现有些关于主公‘暴行’的传闻,传播得特别快,细节也格外详尽,甚至有些明显夸大扭曲,不像是自然流传。而且,传播这些流言的人,似乎有意在挑动某些地方势力对主公的恐惧和敌意。”

“历史修正主义者?”不动行光眼神一凛。

“不确定,但很可疑。”药研点头,“我已经记下了几个可疑的传播节点和人物特征。等与调查组汇合,需要共享这个情报。”

观察组的第一次近距离“观察”,在血腥的战场和复杂的心绪中结束。裂痕已经产生,但新的认知,也在悄然滋生。

四、 调查组:信念的锋芒

与观察组深入时代的洪流不同,调查组的行动更像是沿着历史的边缘与阴影行走。

在七实的指引下,他们首先来到了东南方的古战场遗迹。这里据说是百余年前一场合战的遗址,如今只剩荒草萋萋,几块残破的石碑,以及空气中若隐若现的、沉淀下来的肃杀与怨念。

“能量残留检测确认,近期有大量时间溯行军在此聚集、活动的痕迹。”七实悬浮在遗迹上空,平板扫描着地面,“残留的‘历史扭曲气息’与‘腐朽意念’浓度,是正常背景值的三十倍以上。且这些气息的流动轨迹显示,它们在此并非漫无目的游荡,而是似乎在……举行某种仪式,或者进行‘充能’?”

“充能?”三日月宗近饶有兴致地问。

“吸收此地的古战场怨念与沉淀的历史气息,强化自身。”七实调出能量流向图,“这与普通时间溯行军的行为模式不符。通常它们只对‘历史异常点’(如试图改变历史者)有反应,或在特定历史节点活动。这种主动寻找、吸收历史负面气息的行为,更接近……”

“更接近那柄邪刀之前的状态?”压切长谷部接口,看向刹那背着的丛云切。此刻的丛云切很安静,封印符文平稳流转。

“相似度47%。”七实回答,“但溯行军的气息更加‘杂乱’和‘强制’,像是被外力强行灌输或诱导。而丛云切曾经的邪气,更接近自发凝聚沉淀的‘恶念结晶’。”

就在他们分析时,异变突生。

遗迹中心的荒草突然无风自动,地面隆起数个土包,七八名身披更加厚重、古老甲胄的时间溯行军破土而出!它们的气息比昨日遭遇的更强,盔甲上的锈蚀仿佛带着暗红的血光,眼中猩红光芒跳动得更加疯狂。一出现,便毫不犹豫地朝着调查组众人扑来,但其中超过半数,竟直接绕过了刀剑男士,悍不畏死地扑向刹那和她背后的丛云切!

“果然是被吸引来的!”永远娇叱一声,菊十文字出鞘,青色雷光炸裂,拦住两名溯行军。刹那将丛云切迅速解下交给诸叶,自己挥动兼光之巴迎敌。诸叶张弓搭箭,破魔金芒连珠射出,精准地干扰着其他敌人的冲锋路线。

三日月宗近、压切长谷部、山姥切国广也同时出手。三日月刀光如新月洒落,优雅地分割战场。山姥切国广的太刀势大力沉,每一击都带着沉稳的劲道。压切长谷部则如同出鞘的利剑,刀法凌厉迅捷,直取敌首。

景月没有加入战团,他站在原地,闭目凝神,双手结印。苍白的脸上,一丝月华艰难地浮现。他正在尝试调动周围稀薄的月华之力,并非攻击,而是布下一层极淡的、具有“宁神”与“驱邪”效果的结界,试图干扰溯行军身上那股狂乱的、被吸引的意念。

战斗激烈,但局势尚在掌控。这批溯行军虽强,但并未形成压倒性优势。

然而,就在永远与两名溯行军缠斗,一时不察,被第三名从侧面阴影中突然扑出的溯行军偷袭,利爪直掏后心时——

“小心!”

一道紫色的身影以惊人的速度插入!是压切长谷部!他竟在同时应对两名敌人的情况下,硬生生扭转身体,用太刀“压切长谷部”的刀身,格挡在了永远背后!

铛——!!!

刺耳的金铁交鸣!溯行军的利爪抓在太刀上,溅起火星。巨大的力量让压切长谷部闷哼一声,虎口崩裂,鲜血顺着刀柄流下,但他一步未退!

“滚开!”他怒吼,眼中紫芒大盛!并非妖力,也非灵力,而是一种无比纯粹、无比炽烈的“意志”——那是身为刀剑,对“主命”的绝对忠诚与执行信念,是铭刻在灵魂深处的、斩断一切阻碍的决绝!

嗡——!!!

他手中的太刀,骤然爆发出璀璨的紫黑色光芒!那光芒并不邪恶,反而带着一种凛然不可侵犯的威严。光芒扫过,那名偷袭的溯行军如遭重击,发出一声无声的凄厉哀嚎,它身上缠绕的、那些杂乱狂躁的“历史扭曲气息”和“腐朽意念”,竟如同阳光下的积雪,迅速消融、退散!虽然未能将其彻底净化,但它的动作瞬间僵直,气息暴跌!

永远抓住机会,回身一刀苍龙破,将其头颅斩飞!

“长谷部先生!你没事吧?”永远急问。

压切长谷部喘息着后退一步,摇了摇头,看向自己依旧散发着微光的太刀,眼中闪过一丝惊疑不定。刚才那种感觉……他的“信念”,似乎能克制这些怪物的“扭曲”?

“数据记录。”七实的声音响起,“付丧神‘压切长谷部’,在强烈守护意志与执行信念驱动下,其本体能量对时间溯行军所携‘历史扭曲之力’产生显着净化\/驱散效果。初步判定,其力量本质中的‘纯粹概念’(如忠诚、执行、斩断)对‘扭曲概念’存在克制关系。”

景月睁开眼,看着压切长谷部手中渐渐收敛光芒的太刀,金色的竖瞳中闪过一丝明悟:“纯粹的信念,对抗被篡改、被扭曲的意志……原来如此。刀剑男士守护历史的‘职责信念’,本身便是对抗历史修正的最佳武器。”

“哈哈哈,看来这次意外的旅行,也不全是坏事。”三日月宗近收刀微笑,新月眼眸中带着思索,“至少让我们更清楚地认识到,我们自身的力量之源。”

山姥切国广看了看自己的本体刀,又看了看被永远和刹那护在中间的诸叶和丛云切,被单下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将被单裹得更紧,低下了头。

这场战斗后,调查组又探查了北方废弃山神社和西方古坟群。情况类似,都有溯行军聚集吸收负面历史气息的痕迹,且强度依次递增。在古坟群的战斗中,他们遭遇了数量更多、更强的溯行军,甚至出现了一名类似“队长”的单位,实力接近付丧神中的好手。苦战之后才将其击退。

期间,永远和刹那与刀剑男士们的配合越发默契。永远直率的性格和拼命三郎的打法,让压切长谷部时常皱眉,却又不得不承认其勇气可嘉。刹那冷静精准的刀法和关键时刻的空间感知,多次化解危机,让三日月也目露赞赏。诸叶的破魔箭在净化溯行军扭曲气息方面效果显着,与付丧神的信念净化有互补之效。山姥切国广虽然沉默,但总在关键时刻填补防御空缺,沉稳可靠。

景月则抓紧一切时间调息,并开始尝试利用七实从csa临时调取(通过微弱跨界信号)的基础能量补给协议,缓慢修复本源。过程缓慢,但至少看到了希望。

一次夜间休整时,围着篝火,三日月宗近与景月进行了一次深谈。

“景月阁下,你认为,何为历史的真实?”三日月望着跳跃的火焰,忽然问道。

景月沉默片刻,缓缓道:“我所经历有限,不敢妄言。但就所见,历史并非单一面孔。它既是胜利者书写的故事,也是失败者无声的悲歌;既是宏大叙事的脉络,也是无数微小生命的轨迹。真实或许在于,承认其复杂性,并敬畏其中每一个选择的重量。”

“那么,器物因何有灵?”三日月又问,指尖轻抚自己的太刀,“如我等这般,因人之思念、信仰、使用而诞生意识的‘付丧神’,我们的‘真实’,又是什么?是器物本身,还是寄托其上的人心?”

“皆而有之。”景月看向他,“器物承载时光与故事,人心赋予其意义与魂灵。二者交融,方是完整的‘存在’。如同我怀中这柄丛云切,它的‘真实’,既是那精钢锻造的刀身,是所经历的每一场战斗,也是原主寄托其上的霸念与对家人的守护之心,是后来附着其上的邪气与怨念,更是如今被净化后,那份沉淀下来的、跨越世界的沉重与释然。”

三日月宗近笑了,新月眼眸弯起:“说得好。那么,我们在这‘梦’中的观察与经历,即使最终不留痕迹,是否也算为我们的‘存在’,增添了一分‘真实’的重量?”

“心之所向,即为真实。”景月平静回答。

三日月宗近不再言语,只是望着火焰,笑容意味深长。

数日后,药研藤四郎通过通信符传来紧急讯息:发现疑似历史修正主义者代理人在甲斐武田家活动的确切线索,其目标可能与即将爆发的、历史上着名的“长筱之战”有关!

调查组立刻启程,赶往信浓与骏河交界地区,与观察组约定汇合。

五、 交织点:长筱的阴影

元龟五年(1574年)夏,调查组与观察组在信浓边境一处偏僻的山村汇合。

再次见面,双方都有些变化。

观察组三人,气质更加沉凝。不动行光眼中的狂乱消退了许多,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深的疲惫与迷茫。宗三左文字依旧忧郁,但那份忧郁中似乎沉淀了更多东西。药研藤四郎则更加冷静干练,迅速共享了情报。

“根据我们的调查,有数名行踪诡秘、谈吐不凡、但对战国历史细节了如指掌的浪人或商人,近期频繁出入武田家重臣的府邸,特别是与武田胜赖关系密切的几位。”药研铺开一张简陋的地图,上面标注着几个点,“他们散播的消息,主要是夸大织田信长对降将的残忍、对新领地的苛政,并暗示信长已有彻底铲除武田之心,意图激化矛盾,促使武田家采取更激进的对策。同时,我们在武田家领地内,也发现了时间溯行军异常活动的迹象,地点多与武田家历史上的几次关键战役或祭祀场所有关。”

“他们想影响长筱之战的结果?”压切长谷部沉声道。

“可能性极大。”药研点头,“历史上,长筱之战武田家大败,精锐损失惨重,是武田家由盛转衰的关键。如果历史修正主义者能在此战前,通过下毒、刺杀、离间等手段,削弱织田-德川联军的关键人物,或者强化武田军的决心和战力,都可能改变战役结果,进而大幅改变后续历史走向。”

“我们截获了一次密谈。”宗三左文字忽然开口,声音低哑,“那些人……提到了一种混合了‘历史怨念’的奇毒,无色无味,难以察觉,中毒者不会立刻死亡,但会在数日后逐渐衰弱,精神涣散,最终在战场上无力指挥或作战。他们的目标,似乎是……德川家康,或者织田军中的某位重要将领。”

“必须阻止他们!”压切长谷部斩钉截铁。

“但如何阻止?”不动行光忽然抬头,眼中满是血丝,“杀了那些代理人?可他们如果还有同伙呢?找到并销毁毒药?我们连毒药在哪里、什么样子都不知道!而且……而且如果我们干预太多,会不会反而引发更大的历史扭曲?!”

他的话,让众人都沉默了。这确实是两难。历史修正主义者的阴谋必须挫败,但如何挫败,才能在“不直接干预历史”的前提下进行?

“或许,我们可以‘有限干预’。”景月缓缓开口,“不改变关键人物的生死和重大决策,但清除‘外来’的干扰因素。比如,找到并控制那些历史修正主义者代理人,切断他们与时间溯行军的联系,销毁他们带来的‘异常物品’(如特制毒药)。确保历史按照其‘原本’的轨迹运行,而非被外力扭曲。”

“这个‘原本’的轨迹,包括德川家康或那位将领中毒吗?”药研藤四郎犀利地问。

“……不包括外来的、非此世应有的毒药。”景月回答。

“我同意景月阁下的看法。”三日月宗近微笑道,“我们的职责是守护历史不被‘篡改’,而清除这些外来的‘篡改者’及其工具,正是职责所在。只要我们不代替历史人物做出选择,不改变战役的胜负关键,便不算越界。”

计划就此定下。两组人马再次合作,由药研和不动行光利用之前潜入观察时建立的一些微弱人脉,继续监视和打探那些代理人的具体行动和毒药下落。调查组则与宗三左文字一起,在七实的能量探测辅助下,搜寻并清除武田领地内异常活跃的时间溯行军据点,切断它们可能为代理人提供的支援。

行动紧张而危险。数次与时间溯行军爆发激战,也与那些狡猾的代理人擦肩而过。终于,在长筱之战爆发前约半个月,药研和不动行光锁定了毒药可能藏匿的地点——武田家一位负责后勤的与力宅邸中的密室。同时,也确认了代理人打算在联军誓师大会上,利用内应在饮食中下毒的目标,正是德川家康!

“必须在他们动手前,销毁毒药,并控制或驱逐那些代理人!”压切长谷部道。

然而,就在行动前夜,意外发生了。

药研藤四郎在最后一次潜入侦查时,为了救一名偶然撞破他行踪、差点被灭口的年轻足轻——那是一个不过十五六岁、脸上还带着稚气的少年,是负责宅邸外围巡逻的杂役——不得已暴露了行迹,与宅邸内的守卫和一名恰好在此的代理人发生了冲突。

虽然药研凭借高超的身手和短刀的犀利,重伤了那名代理人,并带着救下的少年突围而出,但他们的行踪也彻底暴露了。毒药很可能被转移,代理人会更加警惕。

“你救他做什么?!”得知消息后,压切长谷部又惊又怒,“一个无足轻重的足轻!你的暴露会让整个计划前功尽弃!”

药研藤四郎脸上沾着血污,但眼神冷静:“他看到了不该看的,会被灭口。我救他,是因为他罪不至死。而且,他是这个时代的人,他的生死,理论上属于‘历史’的一部分。但他是被我们这些‘外来者’的行动卷进来的,我们有责任。”

“可你的行动,本身就可能改变历史!”压切长谷部低吼。

“他的生死,真的能改变长筱之战的结局吗?”药研反问,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锐利,“他只是一个最底层的杂役足轻,没有名字,没有背景,历史上不会留下任何记录。救他,与救一只路边的野猫,在‘历史’的尺度上,真的有本质区别吗?还是说,仅仅因为我们是‘守护者’,就有了随意决定他人生死的权力,哪怕他只是被无辜卷入?”

压切长谷部被问得一窒。

“药研说的,也有道理。”宗三左文字低声道,他看了一眼那个蜷缩在角落、瑟瑟发抖、茫然不知所措的少年足轻,“我们维护的是大历史的流向,不是每一个原子的轨迹。如果因为我们的‘任务’,就漠视眼前可以挽救的无辜生命,那我们守护的‘历史’,又是什么?”

不动行光看着那个少年,又看了看争执的压切和药研,眼中一片混乱。规则,生命,职责,情感……界限在哪里?

“好了,现在不是争论这个的时候。”三日月宗近的声音传来,他看向七实和景月,“七实小姐,景月阁下,以你们的判断,这名少年的存在与否,对历史关键节点的影响概率是多少?”

七实快速计算:“根据现有历史数据库与因果推演模型,此个体对‘长筱之战’及后续重大历史事件产生可观测影响的概率低于0.0001%。其获救本身,可视为历史长河中微不足道的涟漪。但需注意,此次救援行动引发的后续连锁反应(如我方暴露、代理人警惕)对历史的影响概率,目前上升至3.7%。”

“那么,当务之急,是消除这3.7%的影响。”三日月宗近看向众人,“计划变更。既然已经暴露,便改为强攻。立刻突袭那处宅邸,销毁毒药,驱逐或控制代理人。同时,制造足够的混乱,掩盖药研和这位少年留下的痕迹。至于后续可能的影响……我们只能相信,历史有其韧性,会将这些小小的波澜抚平。”

他顿了顿,看向药研和那个少年:“至于他……行动结束后,抹去他相关的短期记忆,给他一些钱财,让他远离此地。这是我们现在,能为这个‘微不足道的涟漪’,做的全部了。”

药研藤四郎沉默片刻,点了点头。

景月也颔首同意。这或许是当前最可行的方案。

当夜,突袭行动展开。在景月团队与刀剑男士的联手之下,那名与力宅邸的防御被迅速击破。毒药被找到并当场用破魔箭和月华之力彻底净化销毁。两名历史修正主义者代理人一死一逃。调查组和观察组在制造了一场“不明势力袭击、疑似内部仇杀”的现场后,迅速撤离。

那名被救的少年足轻,在被抹去相关记忆、得到一些钱粮后,懵懂地消失在了夜色中。也许他会有一个不一样的人生,也许不会。但在浩瀚的历史面前,这确实只是一朵小小的、几乎看不见的浪花。

撤离的路上,不动行光走到药研身边,低声问:“药研,你救他的时候,真的没想过可能改变历史吗?”

药研藤四郎看着远处逐渐亮起的天色,那是长筱的方向。历史上,那场决定性的战役,很快就要打响。而他刚刚救下的那个少年,本应无声地死在那个宅邸的角落。

“我想过。”药研回答,声音平静,“但我想的更多的是,如果因为害怕‘可能’的改变,就对眼前可以阻止的死亡视而不见,那我们守护历史的‘意义’,是不是就变成了对生命的冷漠?历史是由无数生命构成的。敬畏历史,是否也应该敬畏每一个构成历史的、微小的生命?”

不动行光沉默了很久。

“我……好像有点明白了。”他喃喃道,“主公他下令的时候,看到的,或许也不是具体的某个人,而是……别的什么东西。但这样……就是对吗?”

没有人能回答他这个问题。

晨曦中,两支队伍再次汇合,遥望着长筱的方向。历史的车轮,依旧按照既定的轨迹,隆隆向前。而他们这些意外的来客,在试图拂去落在车轮上的几粒尘埃后,继续隐身于时代的暗影之中,等待着一场早已注定的烈火,也等待着……这场漫长“梦境”的终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