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爽确实爽（2/2）

他试图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自然些。

张为民闻言，推了推老花镜，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为难神色：“哎呀，小孙啊，这个……真不巧了。这批保温杯是办公室根据实际工作需要，定量采购的，数量非常有限。主要是配发给像林凡同志这样，近期有突出工作表现、确实经常需要熬夜加班的核心骨干。你看你这个……陶瓷杯不也挺好用的嘛，结实又大方。要不……你先回去用着？等下次采购的时候，我再帮你留意留意？”

孙磊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像是被当面扇了一巴掌，张了张嘴，喉咙里像是堵了东西，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能感觉到周围其他几个也在行政处办事的别处室同事投来的目光，那目光里似乎带着点看热闹的意味。他只能眼睁睁看着林凡手里那个银光闪闪、档次明显高出一大截的新保温杯，眼神里充满了憋屈、尴尬和难以置信。

就因为一个通报表扬？一篇被批示的内参？连领个喝水的杯子，待遇都能差出天地之别？

这种赤裸裸的区别对待，像一根尖刺，狠狠扎进了他敏感而骄傲的内心。

林凡也有点愕然，他没想到自己这“被迫”挣来的荣誉和名声，竟然在这种细微末节的生活小事上都能迅速转化为特权。

嘶……这种感觉……

确实有点小爽！

他压下心里那点不道德的小愉悦，对着张为民诚恳地道了声谢：“谢谢张哥，让您费心了。”

然后又对一旁脸色铁青的孙磊礼貌性地点点头，拿着新杯子，步伐轻快地走出了行政处。他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背后那道来自孙磊的、混合着嫉妒、恼怒和不解的目光，几乎要在他背上烧出两个洞来。

回到自己的“阳光工位”，林凡拧开崭新的富光保温杯，放入一小撮茶叶，去茶水间接满开水。

回到座位上，拧紧杯盖，感受着掌心传来的、沉甸甸的温热触感，看着窗外摇曳的树影和明媚的阳光，再回味一下刚才孙磊那精彩纷呈的表情……

他忽然觉得，被迫卷一下，似乎也不是完全无法接受？

至少，茶水更香了，座位更舒服了，显示器更护眼了，连领个日常用品都比别人理直气壮、档次更高了。

这种物质和精神上的双重满足感，是前世那个苦逼哈哈、天天被导师催命、未来一片迷茫的研究生绝对无法想象的。

趁着这份难得的好心情，他再次意念微动，唤出了那个只有他能看到的、充满科技感的cv商城界面。

幽蓝色的半透明列表悄然悬浮在视野前方，【初级数据可视化原理与实践】（80点）、【网络基础架构优化与安全加固入门】（120点）、【舆情热点快速发现与溯源模型（雏形）】（200点）……一个个选项如同等待被点亮的星辰，散发着冰冷而又诱人的微光。

那足足500点的“巨款”，安静地躺在余额栏里，像一笔突如其来的横财，强烈地撩拨着他的心弦，挑战着他那本就摇摇欲坠的摸鱼信念。

要不要……兑换一个试试看？

这个念头一旦生根，便如同野草般疯长，再也难以遏制。

他深知这玩意无疑是裹着蜜糖的毒药，每兑换一个，就意味着他要在系统规划的卷王道路上陷得更深。

但另一方面，那种掌握着超越时代知识的感觉，以及这些知识已经带来的、肉眼可见的实际好处，又像塞壬的歌声，充满了一种令人沉醉的、危险的诱惑力。

“我就看看……不买……就当熟悉一下商城界面……”林凡自言自语地嘀咕着，像极了每个在深夜面对购物网站纠结无比的现代人。

他的目光在几个初级选项间来回巡视，仔细权衡。

【舆情热点快速发现与溯源模型（雏形）】需要200点，太贵，而且光看名字就知道是个劳心劳力的玩意，绝对是往死里卷的方向，pass。

【大型信息系统架构设计与部署基础】150点，貌似很牛逼，但对现阶段如何更轻松地“摸鱼”（划掉）工作，似乎帮助不大，性价比较低。

【网络基础架构优化与安全加固入门】120点，技术性太强，而且容易惹麻烦，万一被拉去修网络可就完了。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最便宜、看起来也最人畜无害的【初级数据可视化原理与实践】（80点）上。

“数据可视化……听起来好像就是做做图表、美化一下ppt？”林凡摸着下巴，努力为自己寻找一个合理的消费借口，“王处长好像经常抱怨报给上面的材料都是干巴巴的文字和数据，不够直观醒目，每次修改起来都特别麻烦……要是能轻松做出漂亮又专业的图表，是不是能节省很多来回扯皮修改的时间？说不定……还能更方便、更高效地完成汇报任务？……嗯，这本质上是为了提高效率，减少无效劳动！”

用80点cv的投资，换取未来可能的工作便利化、时间节省，这买卖……似乎、也许、大概……有点划算？

经过一番并不激烈的思想斗争，对效率提升（及潜在偷懒可能）的渴望，最终战胜了对消耗宝贵cv点的肉痛。

“兑换【初级数据可视化原理与实践】！”他在心中默念，带着一种壮士断腕般的决绝。

【指令确认。消耗cv：80点。剩余cv：420点。知识灌输启动。】

轻微的眩晕和信息流冲击感再次袭来，但比前两次接收爬虫和数据清洗知识时要温和、短暂许多。

仿佛有一本无形的书籍在脑海中快速翻页，大量关于图表类型选择、色彩搭配原则、信息密度控制、视觉引导设计，以及如何利用当前时代的办公软件制作出清晰、直观、甚至略带设计感的图表的知识和技巧，迅速烙印在他的记忆里，成为一种近乎本能的直觉。

片刻之后，林凡睁开眼，再次看向电脑屏幕上那些平日里枯燥乏味的excel数据报表时，感觉完全不同了。他几乎能瞬间洞察哪些数据是冗余的，哪些表达是模糊不清的，以及如何用最合适的图表形式，化繁为简，一目了然地呈现核心信息。

恰在此时，愁眉苦脸地凑了过来，唉声叹气地抱怨道：“凡哥，救命啊！王处刚甩给我一个急活，让整理上半年全省各地市舆情信息上报情况的汇总分析，下班前就要初稿，还特别强调要‘图文并茂’！这数据乱七八糟的，光核对就得半天，还用excel画图？就那丑不拉几的默认图表，王处肯定不满意啊！这不是要我的命嘛！”

林凡闻言，眼睛微微一亮，正好练练手！

他坐到李田跟前，快速扫了几眼，那些在旁人看来杂乱无章的数据，在他眼中仿佛自动开始了排序、归类和关联。

“这个不难，”林凡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弧度，打开那个熟悉的绿色x图标——excel 2003，“你看，先把这些数据用数据透视表快速汇总一下，筛选掉这些明显无效的重复条目和错误字段……然后，别用系统自带的那种花里胡哨的立体柱状图，丑，而且看不清数据。我们用最基础的平面柱状图，颜色搭配用这种同色系的灰度渐变，突出重点考核指标……图例位置放在这里，不要挡住数据……标题字体换一下，去掉没用的边框和背景网格线……”

他一边讲解，一边操作，手指在键盘和鼠标间流畅切换，动作快得让李田眼花缭乱，几乎看不清他点了哪些菜单选项。

短短七八分钟，一张清晰、简洁、美观、重点突出的数据分析图表就赫然呈现在屏幕上。数据层次分明，视觉效果舒适专业，和李田之前做出来的那些色彩突兀、排版臃肿、仿佛来自上个世纪的图表相比，简直是云泥之别，甚至不逊色于一些专业咨询报告里的配图！

“我……我勒个去！”李田再次惊得目瞪口呆，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他看着那张仿佛被施了魔法般的图表，结结巴巴地说，“凡……凡哥！你你连这玩意儿都懂？！还做得这么这么好看？！这拿给王处，他绝对又要把你夸上天！”

林凡看着自己的“处女作”，心里也忍不住涌起一股小小的成就感和愉悦。这80点cv，花得好像还真不亏？

至少看起来，以后应付这种图文并茂的任务，会轻松很多。

“行了，基础操作而已。数据源我帮你处理好了，图表也给你嵌进去了，你往里面填分析文字就行。”林凡摆摆手。

李田千恩万谢，看林凡的眼神里除了之前的佩服，更多了几分近乎崇拜的光芒。

林凡重新靠在那把昂贵的人体工学椅里，拧开保温杯，吹开浮叶，惬意地啜饮了一口温热醇香的茶水。新座椅的支撑感无可挑剔，屏幕上的内容清晰养眼，窗外的阳光温暖和煦。

新工位，新杯子，新技能，还有同事那崇拜的目光。

这种用一点点“被迫奋斗”就换来的、实实在在的、触手可及的爽感，正在悄无声息地、一点点地腐蚀着他那颗曾经坚定不移的摸鱼之心。

“系统啊系统，”他在心里默默吐槽。

“你这胡萝卜加大棒的套路……玩得是真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