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深入虎穴（1/2）

第二天拂晓，西门内侧空地上，两支队伍已准备就绪，如同即将离弦的箭。

a队，侦察队。肖剑负手立于队前，身后是六名尖刀小队成员：秦冷峰、张鸣、吴笛、雷豹、郑功、李明。人人轻装简行，穿着加装“龙鳞”伪装衣的作战服，背负战术背包，加装消音器的191步枪斜挎胸前，腿部枪套里是92式手枪和军用匕首。

头盔上的四目夜视仪已收起，脸上涂着厚重的油彩。四辆经过改装的嘉陵600jh型山地摩托车停在旁边，车辆进行了消音处理和迷彩涂装，加装了额外的储物架和固定带，用于携带无人机、备用电池、绳索等装备。

b队，医疗队。林悦正在做最后的清点。一个特制的便携式液氮生物容器放在她脚边，这是用之前找到的小型液氮罐和保温材料紧急改造的，是此行的核心目标。

沈雨彤和两名空突旅的医疗兵仔细检查着医疗包里的急救物品。空突连一排排长亲自带领两个班负责护送，战士们检查着弹药基数，确保火力充足且可持续。他们的任务是护送、警戒、快速突破，而非恋战。

气氛凝重肃杀，没有多余的言语，只有装备检查时发出的轻微金属碰撞声和拉枪栓的清脆声响。

李小峰和李亚航分别与肖剑、空突排长进行最后通讯确认。

“频率保持静默，非紧急情况不主动呼叫。每两小时短促信号报备。遭遇无法应对风险，红色信号弹，我们会尝试接应，但优先确保自身安全。”李小峰的声音透过耳机传入肖剑耳中，沉重而清晰。

“明白。侦察优先，避免交战。”肖剑低声回应，目光扫过他的队员，每个人都以微不可查的点头回应。

另一边，李亚航对空突排长嘱咐：“你们的任务是保证医疗队安全进出，拿到东西立刻撤，不要纠缠。楼内情况可能比上次更糟，利用火力优势打开通路，但注意弹药消耗和声响控制。”

“收到，保证完成任务！”空突排长立正，语气铿锵。

林悦拉上医疗包的最后一格拉链，抬头看向我，眼神坚定：“样本优先。如果情况超出预期，我们会果断放弃，不会让战士们无谓牺牲。”

我走到两队前方，目光逐一掠过每一张或冷峻或坚毅的面孔。

“同志们，”我的声音不高，却足以让每个人听清，“今天的两项任务，关乎安全区的未来和一位国宝级学者的生命。它们都极其危险，你们是在深入虎穴。”

我顿了顿，加重语气：“但我要强调，任务固然重要，你们的生命更加宝贵！任何情况下，活着回来是第一位的！不要逞英雄，不要做无谓的牺牲。安全区需要你们每一个人。明白吗？”

“明白！”两队人员齐声低吼，声音压抑却充满力量。

“出发！”

一声令下，两支队伍同时动作。

a队三人一组，跨上山地摩托车。肖剑一马当先，引擎发出低沉而克制的轰鸣，车队如同幽灵般驶出西门，拐向世博园后方的鸣凤山小路，很快消失在葱郁的山林阴影之中。

b队迅速登车。两辆猛士csk-181作为头车和尾车，中间是两辆搭载队员和医疗组的卡车。车队发出更大的轰鸣，沿着之前清理过的道路，向着云南农业大学的方向疾驰而去。

我站在指挥部门口，直到两支车队的尾灯都消失在视野尽头，才转身回到室内。巨大的显示屏上，代表两个车队的信号光点正沿着不同的轨迹移动。顾婷紧盯着频谱仪，刘航则操作着无人机，尽可能为b队提供前方路况的远程预警。

双线行动，正式开始。

a队：鸣凤山渗透与驻地侦察

鸣凤山的林间小道远比城市废墟更难通行。一个多月的荒废让道路被杂草、落石和倒下的树木部分阻断。但对于经过特殊改装的山地摩托车和肖剑这样的老手来说，这反而成了一道天然的屏障。

肖剑领头，秦冷峰断后，四辆车保持着十余米的间隔，低速且安静地穿行着。发动机经过消音处理，声音被压得很低，主要噪音来自轮胎碾压地面和偶尔擦过灌木的窸窣声。队员们戴着风镜，警惕地扫视着两侧茂密的林木。

这里寂静得可怕，只有风声和偶尔的鸟鸣。但所有人都知道，末世下的山林绝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平静。

“保持警惕，注意两侧和林顶。”肖剑的声音通过连接头盔的短距无线电传入队员耳中，声音极低。

行驶了约一个多小时，深入山区腹地。在最前面的吴笛突然举起左手，握拳——停止前进的手势。

车队瞬间熄火停下，队员们迅速依托车辆和树木隐蔽，枪口指向外界。

只见前方不远处的林间空地上，聚集着十几只羊。这些羊体型异常膨大，羊毛肮脏粘结，露出的皮肤上布满紫黑色的溃烂斑块，眼睛浑浊不堪，嘴角滴淌着粘稠的涎液，正低着头，机械地用变异的、尖锐异常的角撞击着几棵树的树干，发出令人牙酸的“咚、咚”声。

是感染变异的羊群。它们似乎对声音不太敏感，并未察觉不远处的车队，但那种狂躁和力量感显而易见。

“绕不过去，通道太窄。”吴笛用手语报告。

“隐蔽，等它们离开。非必要不开火。”肖剑下令。枪声在山谷中的回响会传得很远，很可能惊动山外目标区域的威胁。

小队耐心地潜伏下来，如同岩石般一动不动。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那些变异羊似乎不知疲倦，持续撞击着，木屑纷飞。

大约等了二十多分钟，羊群似乎对那几棵树失去了兴趣，开始漫无目的地向另一侧山坡移动，渐渐消失在密林深处。

“走！”肖剑打了个手势。车队再次启动，更加小心地绕过那片狼藉的空地。

有惊无险地穿过鸣凤山，时间已近下午三点。车队在山麓一处隐蔽的背阴处停下，进行短暂休整和最后的路径确认。

“前方两公里，就是驻地外围。弃车，徒步接近。”肖剑摊开地图和终端上存储的卫星图，指着一条干涸的灌溉渠，“我们从这里渗透，目标点：营区西侧的那个废弃气象观测站，视野最好。”

队员们迅速给摩托车做好伪装隐蔽，再次检查装备，然后呈松散战术队形，悄无声息地滑下干渠，向着目的地摸去。

越靠近军营，气氛越发压抑。空气中开始弥漫淡淡的腐臭，远处隐约传来无意识的嘶吼声。通过望远镜已经可以看到军营高大的围墙和了望塔的轮廓。

废弃的气象观测站是一栋三层小楼，外墙斑驳，窗户破碎。小队悄无声息地潜入，秦冷峰和李明率先登上顶层，清除可能存在的威胁，确认安全。

这里视野极佳，可以俯瞰大半个军营。

眼前的景象让即使身经百战的尖刀小队成员也感到一阵心悸。

军营内部，黑压压的丧尸如同蚂蚁般遍布每一个角落。训练场上、宿舍楼间、车棚下、道路上……密密麻麻，几乎看不到地面。它们大多穿着破烂的体能服或作训服，无声地徘徊游荡，数量之多，远超之前任何一次遭遇。

“无人机升空，全面扫描。”肖剑低声道。

吴笛迅速组装好带来的小型四旋翼无人机，操控其悄无声息地升空，开始对营区进行细致的方格化扫描，重点关注装备库、弹药库、油料库等关键区域。

热成像画面实时传回张鸣的终端屏幕。

“宿舍楼、食堂、办公楼……热信号密集，均为丧尸，无异常人类热源。”

“训练场，同样，大量聚集。”

“装备库区域……库房大门紧闭，外部有游荡丧尸，热成像无法穿透厚重墙体，但门口无近期活动痕迹。”

“弹药库同理，未发现人类活动迹象。”

“油料库……有几个油罐有轻微泄漏，地面有污染痕迹，周围丧尸较少。”

无人机镜头拉近，可以看到那些临时停放在露天的火炮（pcl-1读着那张用毛笔工整书写、详细列明积分规则的大红纸。

“平整土地一亩，50积分…”

“协助搬运物资每小时，5积分…”

“提供有效维修技能（需考核），按项目难度计分…”

“提供可用种子或特殊工具，评估后给予积分…”

“兑换清单：额外肉罐头（30积分）、一包香烟（30积分）、一套干净内衣（100积分）……”

数字和物品的对应，简单直接，却构建了一套最原始的激励体系。最初几天，响应者多是那些原本就较为勤快、或是急需特定物品（尤其是为孩子或病人）的人。

刘福班长手下负责农田的队伍明显壮大了。除了分配的任务，一些人会主动留下来，多干半小时，只为多挣那几个积分，好去换一块额外的压缩干粮，或者给正在长大的孩子换一小瓶维生素片。后勤组的维修点前，也开始有人排队，询问是否需要帮手搬运零件或是打扫卫生。

一种微妙的变化在滋生。人们眼中不再是全然的麻木和等待施舍，多了一丝计算和争取。虽然兑换到的物品依旧简陋，但那是通过自身劳动“挣”来的，意义截然不同。

周茂志看着积分登记本上逐渐增多的记录，疲惫的脸上难得有了一丝宽慰。但这套草创的制度远非完美，分配工作、核定积分、防止虚报都耗费着他本已捉襟见肘的人手和精力。

然而，被集中关押在由几家空置商铺打通改造的临时拘留区里的那十八名俘虏，却如同安全区肌体上一个隐隐作痛的脓疮，时刻散发着腐败和不安的气息。

这些赵航宇的旧部，早已习惯了弱肉强食、掠夺享受的生存法则。突然被圈禁，吃着最简单的口粮，看着窗外（窗户缝隙）那些他们曾经欺压的“绵羊”居然能通过劳动换取稍好的待遇，不满和妒火如同毒草般在他们心中疯狂滋长。

内部原有的派系分野和私人恩怨在这种压抑的环境下被无限放大。原赵航宇的亲信自觉高人一等，依旧对孙瘸子、暴熊等小头目心存敬畏（他们被分开关押在单间），而对那些后来依附的民兵和外围人员颐指气使。

冲突的导火索在第三天下午点燃。分发晚餐时，负责看守的王文按照名单依次发放杂粮馒头和寡淡的菜汤。轮到原属暴熊手下的一个绰号“铁头”的壮汉和另一个原属孙瘸子派系、身材干瘦绰号“老鼠”的男子时，只剩最后一个看起来稍大一点的馒头和一个稍小的馒头。

“妈的，这一个归老子了！”“铁头”一把抓向稍大的馒头。

“放屁！明明轮到我了！”“老鼠”虽瘦，却异常灵活，抢先半步抓到馒头。

“你他妈找死！”“铁头”勃然大怒，认为对方在挑战自己的权威，一拳就砸向“老鼠”面门。

“老鼠”猝不及防，鼻血瞬间喷涌而出，但他也极其凶悍，尖叫着低头撞向“铁头”的肚子。两人顿时扭打在一起，撞翻了旁边的汤桶，滚烫的菜汤溅了周围人一身。

“打起来了！”

“操！干他们！”

早已积压的怨气瞬间被点燃！五六个人立刻分为两拨，加入了混战。拳脚相加，咒骂嘶吼，用捡来的碎木板和藏起来的塑料勺子互殴，场面顿时失控。

其他俘虏则大多冷眼旁观，或缩在角落，眼神闪烁，不知在盘算什么。

“住手！都他妈住手！”看守的战士厉声呵斥，但他们的声音被淹没在打斗的喧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