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攻坚（2/2）
终于，他们冲到了通往楼顶的最后一道防火门前。门被从外面堵死了。
“炸开它！”肖剑后退一步。
秦冷峰迅速设置一个小型定向爆破装置贴在门锁处。
“引爆！”
一声闷响，门锁被炸毁。肖剑一脚踹开沉重的防火门——
黎明前最深的黑暗扑面而来，楼顶空旷的平台上寒风凛冽。而就在平台中央，那个通讯塔的基座旁，一个身影默然伫立。
破烂的星空迷彩，模糊腐烂的面容，上校军衔，额心那暗红色的十字疱疹在战术灯的光束下异常刺眼。
它的周围，站着四五只同样穿着破烂军服、脸上有着模糊十字痕迹、手持各式枪械（但大多枪口低垂）的丧尸护卫。
【主宰】似乎对破门而来的不速之客并不感到意外。它那腐烂的头颅缓缓转了过来，空洞的眼窝“望”向肖剑等人。它没有像普通丧尸那样立刻扑上来，也没有发出咆哮，只是静静地站着，仿佛在等待。
“开火！清除护卫！”肖剑没有丝毫犹豫，下令的同时已然举枪射击！
战斗瞬间爆发！尖刀小队成员默契十足，两人一组，火力集中点杀那些持枪护卫！
秦冷峰率先开火，一枪命中一名正要抬起步枪的护卫头部。王涛和李明同时扫射，放倒另外两个。
护卫的反应比预想的要快一些，它们竟然懂得寻找掩体（基座和通风口）并试图还击！虽然动作僵硬，射击毫无准头，但子弹啾啾地划过夜空，依然致命！
“手榴弹！”肖剑再次喊道，必须快速解决战斗！
两枚手榴弹划过抛物线，落在护卫躲藏的掩体后。
“轰！轰！”
爆炸过后，残存的护卫也被清空。
楼顶暂时只剩下尖刀小队和孤零零站在那里的【主宰】。
所有人的枪口都对准了它。它依旧没有动，只是喉咙里发出一种极其古怪的、仿佛破风箱般的“嗬嗬”声。
肖剑一步步逼近，枪口稳稳指向它的头部。越是靠近，那张腐烂面孔上残存的轮廓就越是清晰……尤其是那双眼睛，虽然浑浊不堪，却似乎残留着一丝极其微弱的、不同于其他丧尸的诡异神采。
就在肖剑距离它不足十米，食指即将压下扳机的瞬间——
【主宰】突然猛地抬起头！腐烂的声带剧烈振动，挤出几个模糊不清、断续嘶哑，却依稀可辨的音节：
“小同志……继续战斗……不要管我……”
声音极其微弱，混杂着气流穿过腐烂管道的杂音，但在死寂的楼顶和所有人高度紧张的精神过滤下，却清晰得如同惊雷！
肖剑的动作瞬间僵住！瞳孔猛地收缩！他身后的队员也全都听到了，每一个人都如遭雷击，难以置信地看向那个身影。
是参谋长！真的是他！即使变成了这副模样，即使被那该死的病毒操控，在那意识彻底湮灭的最深处，竟然还残留着最后一丝属于军人的执念和嘱托？！
“安息吧……参谋长”肖剑的声音干涩发颤，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他的眼眶瞬间红了，但持枪的手依旧稳定。
【主宰】——或者说，参谋长的残躯——那腐烂的头颅极其轻微地点了一下，仿佛耗尽了最后的气力。然后，它那只勉强能动的、扭曲的手臂，极其艰难地，微微抬起，指向了肖剑手中的枪口。
那是一个清晰无比的、要求解脱的姿势。
肖剑闭上了眼睛，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眼中只剩下冰冷的决绝和深深的悲恸。
“砰！”
一声清脆的枪响，撕裂了黎明的寂静。
子弹精准地没入眉心。那具身躯猛地一震，然后彻底失去了所有支撑，软软地瘫倒在地，额心的十字疱疹破裂，流出暗红近黑的浓稠液体，不再动弹。
楼顶一片死寂。只有风声呜咽。
“……目标……清除。”肖剑的声音通过电台传出，沙哑而沉重。
几乎在【主宰】倒下的瞬间，下方广场上，原本虽然混乱但仍有大致方向的尸群，如同被抽掉了脊梁骨，瞬间陷入了彻底的、无措的疯狂！连一直向阵地发起猛攻的【tank】，此刻也像断网一般，愣在原地，而后突然拿起旁边一只丧尸，往嘴里塞去，将其咬碎咽下，而后开始攻击起旁边的丧尸。
它们不再试图向广场中央冲击，也不再理会重火力的压制，而是像没头的苍蝇一样，开始无差别地嘶吼、狂奔、相互冲撞、甚至撕咬！整个广场彻底变成了一锅沸腾的、混乱的粥！
“尸群失控了！失去指挥了！”张鸣的声音带着一丝兴奋和紧张，“但它们全都疯了！正向枪声最密集的地方本能地涌过来！数量太多！”
“尖刀！立刻撤退！”李小峰的命令立刻传来，“一排！全力掩护！二排！前出接应！火力全开！压制！压制！”
“明白！”
“收到！”
肖剑深吸一口气，最后看了一眼地上那具曾经身为旅参谋长的遗体，猛地转身：“撤退！原路返回！快！”
小队迅速冲向消防楼梯口。而此刻，下方的楼梯间内，已经传来了海啸般汹涌的嘶吼和脚步声——失去指挥后凭本能涌上来的尸群，正堵塞了他们的退路！
“炸开楼梯！延缓它们！”肖剑吼道。
秦冷峰毫不犹豫地将最后一根爆破筒扔下楼梯井。
巨大的爆炸声后，楼梯结构发生部分坍塌，暂时阻碍了下面的涌上来的丧尸。
“走另一边！货运电梯井！用绳索！”肖剑改变计划。
小队冲向楼顶另一侧的货运电梯井道口，砸开锁具，垂下速降绳索。
“下！下！下！”
队员们依次快速索降。而楼下，失去指挥但数量庞大的尸群已经从各个入口涌入主楼，正在楼内疯狂冲撞搜寻！
当最后一名队员降落到一楼出口附近时，大量的丧尸已经发现了他们，嘶吼着扑来！
“冲出去！向广场撤退点冲！”肖剑大吼，小队组成突击阵形，一边开火一边向广场方向且战且退。
广场上，情况同样危急。一排和二排已经汇合，且战且退。两辆csk-181和89式重机枪疯狂开火，灼热的金属风暴如同死神的镰刀，成片地收割着那些疯狂扑来的丧尸，但它们的数量实在太多了，仿佛无穷无尽，不断压缩着防御圈。
“烟雾弹！投掷烟雾弹！”赵建军声嘶力竭地大喊。
嗤嗤嗤——十几发烟雾弹被投出，瞬间在阵地前方形成一大片浓厚的白色烟墙，暂时遮蔽了丧尸的视线，延缓了它们的冲击。
“撤退！交替掩护！向世博园方向撤退！”李小峰的命令传来。
部队开始沿着预定的撤退路线快速后撤。战士们互相搀扶着伤员，打光弹匣的士兵迅速更换，重机枪枪管打得通红，副射手不停地浇水冷却。
“啊！”突然，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划破了空气，仿佛要撕裂人的耳膜。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名负责侧翼警戒的二排战士，正被几只从侧面废墟中如鬼魅般突然钻出的【hunter】死死地扑倒在地！
眨眼间，那名战士便被拖入了如潮水般汹涌的尸群之中，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小刘！”旁边的战友们目睹这一幕，全都惊得目瞪口呆，他们的眼睛瞪得浑圆，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神色。其中一名战士更是心急如焚，他毫不犹豫地迈步向前，想要冲过去营救小刘。
“回来！来不及了！”赵建军见状，连忙高声呼喊，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颤抖，眼眶也瞬间变得通红。然而，那名战士似乎完全没有听到赵建军的呼喊，他的脚步依然坚定地朝着尸群的方向迈去。
就在这时，那名被拖倒在地的战士在千钧一发之际，用尽全身力气，猛地挣扎着抬起了头！
他的脸上沾满了血污，年轻的面容此刻已经扭曲得不成样子，但他的眼神却异常坚定，透露出一种决绝和无畏。
只见他毫不犹豫地扯开了胸前的手榴弹拉环，然后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对着战友们嘶声喊道：“兄弟们！替我多杀几个！走啊！”
话音未落，只听“轰”的一声巨响，手榴弹在尸群中猛然爆炸！刹那间，火光冲天，气浪滚滚，爆炸产生的破片将周围的尸群瞬间掀翻，一小片区域内的丧尸被炸得血肉横飞，惨不忍睹。
而那名英勇的战士，也在这声巨响中，永远地离开了这个世界……
“走！”赵建军咬着牙，含着泪，怒吼着指挥部队继续后撤。
更多的燃烧瓶（临时用烈酒和汽油制作）被扔出，在尸群前方制造出一道道蹿腾的火墙，进一步阻碍了追击的速度。
部队终于撤出了车站广场的核心区域，进入了相对开阔的东三环辅路。接应的车辆已经发动引擎等候在此。
“快上车！”
战士们奋力登上csk-181和中巴车。重机枪依旧在车顶咆哮，为最后的人员登车争取时间。尖刀小队迅速爬上一辆猛士的车顶坐下，开始开枪掩护战士们登车。
当最后一辆车的车门砰然关闭时，潮水般的丧尸终于冲破了火墙和烟雾，扑到了车辆刚才停泊的位置，徒劳地嘶吼着、拍打着车身。
车辆发出咆哮，撞开零星的阻碍，向着世博园的方向疾驰而去。车后，是无数扭曲挥舞的手臂和疯狂嘶吼的嘴脸，逐渐消失在扬起的尘土和晨雾之中。
朝阳终于挣扎着跃出地平线，金色的光芒洒满大地，也照亮了车队成员们疲惫、污秽却劫后余生的脸庞。
安全区前沿救护点。车辆刚一停稳，林悦就带着医疗组冲了上来。
“伤员！优先处理伤员！”
吴笛先行从车顶跳下，另外两名在撤退中被抓伤、撞伤的战士被迅速抬下车，进行紧急处理和后续的清创缝合。牺牲战士仅剩的一只手掌被小心翼翼地从王文的背包中拿出，盖上白布。
清点人数。一排轻伤两人，二排牺牲一人，轻伤一人，尖刀小队轻伤一人。击毙【主宰】，清理丧尸估计超过一千五百只，摧毁指挥节点，达成战术目标。
一场惨烈，但堪称成功的突击作战。
简单的追悼仪式在小区后山已经建成的烈士陵园举行。小刘是第二个进烈士陵园的战士，可我们却只能把他的手掌埋入土里……
所有参战人员脱帽，肃立。李小峰简单讲述了牺牲战士的英勇事迹。没有过多的言辞，只有沉重的默哀和无声的誓言。
仪式结束后，肖剑私下找到了我和李小峰，他的脸色依旧沉重，低声汇报了楼顶最后那一刻的细节。
“……他确实说话了。‘同志……继续战斗……不要管我’。”肖剑的声音压抑着巨大的情感波动，“他认出我们了……最后……”
我和李小峰沉默良久，心中波澜汹涌，最终化作一声沉重的叹息。
“他是真正的军人，直到最后。”我拍了拍肖剑的肩膀，“参谋长的遗志，由我们继承，我们是42旅乃至全云南的希望。这场战斗，还没结束。”
次日清晨，指挥室内。硝烟散去，但紧张气氛并未缓解。
顾婷指着频谱仪和地图，带来了新的消息：“曲靖方向的加密信号，强度提升了30%，而且发射模式变得活跃，似乎在……主动扫描和寻找着什么。”
她切换画面，眉头紧锁：“同时，昆明站、拓东体育馆区域，无人机捕捉到的生物信号强度急剧升高，热成像显示有大规模、高能量反应正在聚集……那个‘巢穴’，恐怕比我们想象的更活跃，更危险。”
我站在巨大的地图前，目光从代表北部汽车站的、刚刚被拔除的红点，移向市中心那片更加深邃、更加庞大的血红区域。
北方的威胁暂时解除，但更大的阴影，已然笼罩。真正的挑战，或许才刚刚开始。
朝阳透过窗户，照在地图上，却带不来丝毫暖意。
我打开系统，照例查看召唤页面：
【检测到指挥官消灭智慧智慧型特殊感染者 特奖励2500点指挥点数】
看着系统跳出的提升，我却开心不起来，参谋长，一个高级军官，一个本来可以成为昆明人民反攻的核心力量的高级军官，却变成了丧尸倒在战士的面前。
这是42旅的损失，更是全昆明人民乃至全国人民的重大损失。
【当前指挥点：5169】
我关闭系统页面，
“还是太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