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战前计划（2/2）
林悦的目光扫过新战士们认真聆听的脸庞，语气严肃而不失关怀：
“有什么困难，可以找各班班长，也可以直接找我或者周茂志副主任。但是，纪律就是纪律，任何人触犯，一律按条例处理，没有例外。明白吗？”
“明白！”新战士们齐声回答，眼神中没有不满，只有军人对纪律的天性服从。系统的强大作用再次显现，他们完美地融入了这个集体，并将成为强化纪律的标杆。
仅仅两天时间，这支新来的力量就仿佛一直存在于此一般，被消化吸收，成为了安全区肌体的一部分。一排的战士们士气大振，训练和巡逻的劲头更足了。而新补充的弹药，也让李小峰和我心里踏实了不少。
力量已然增强，接下来，就必须思考如何使用这股力量。北部汽车站，像一根毒刺，必须拔除。
第二天上午，三栋会议室。所有党委成员、军事骨干、技术负责人全部到场。气氛凝重得能滴出水来。
会议的第一项议程，是情报汇总。
张鸣操作着电脑，将无人机连日来冒险拍摄的高清照片和视频投影到墙上。画面清晰得令人窒息，正是实景还原的昆明北部汽车站及其周边环境。
“北部汽车站，主体建筑三层，钢筋混凝土结构，抗毁能力强。”张鸣用激光笔指点着，“这是前广场，面积巨大，开阔地带，不利于我方隐蔽接近。这是主入口……侧面有货运通道和停车场……后方有车辆检修区和少量附属办公楼。”
他切换画面，显示出车站周边的三维建模图：“周边环境复杂。东侧紧邻杭瑞高速入口，西侧和北侧是密集的商铺和居民区，南侧则是一个大型公交枢纽站，废墟和废弃车辆堆积严重。
特别注意这里——车站上方有一条高架桥穿过，如果能占领，将是极好的制高点和火力支撑点，但也可能成为丧尸快速机动的路径。”
接着，他播放了一段经过处理的视频，焦点锁定在车站主楼楼顶。
那个穿着破烂星空迷彩、脸上有十字疱疹的身影再次出现——【主宰】。它大部分时间如同雕塑般伫立在楼顶边缘，腐烂的面孔偶尔会转动，空洞的眼窝扫视着下方广场。
“根据连续72小时不间断监控，”肖剑接口道，他的声音冷静得如同在汇报一次常规演习，“【主宰】的活动有一定规律。它每天会在清晨、正午和黄昏这三个时间段，出现在楼顶时间最长，似乎在进行某种‘巡视’。它的指挥方式，并非持续不断的吼叫，而是间歇性的、特定频率的低频声波，混合着某种……类似肢体语言的轻微动作。”
他放大了另一段音频频谱图：“这是我们用定向麦克风捕捉到的声音信号。当它发出这种特定频率的吼声时，楼下尸群会出现明显的、方向一致的移动。而当它保持沉默，仅仅做出抬手或指向的动作时，那些脸上有十字疱疹痕迹的、疑似拥有初级智慧的变异体，会有所反应，进而驱赶普通尸群。”
他顿了顿，补充道：“我和顾婷认为，【主宰】具备高度指挥意识，但它指挥的仍然是一群低智商的行尸走肉，需要依靠这些‘士官’式的变异体作为中间节点来传递和执行命令。斩断这个指挥链，或者直接消灭【主宰】，是瓦解其组织性的关键。”
张鸣切换画面，显示出热成像和可见光估算的尸群分布图。
“综合多日侦察，车站核心区域（主体建筑及前广场）聚集的普通感染者数量，保守估计在1800到2200之间。这个数字不包括周边街巷游荡的个体。
【hunter】确认数量为12只，它们通常潜伏在建筑内部或阴影中。【stalker】数量难以精确统计，热信号弱，且擅长隐藏，预计不少于20只。”
他的激光笔点向几个被红圈标记的区域：“最令人担忧的是这里、这里和这里。我们多次捕捉到有丧尸……在使用武器。虽然绝大多数只是胡乱挥舞棍棒或枪械，但至少有五个个体，表现出明确的、有意识的持枪和搂扳机动作！虽然毫无准头可言，但这意味着……”
“……它们在学习。”林悦的声音低沉地接上，带着一丝医学角度的惊惧，“不仅仅是本能的变异，而是认知能力的……扭曲进化。这完全颠覆了我们之前的所有认知。”
会场内一片死寂，只有投影仪风扇的嗡嗡声。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凝重和难以置信。
“综上所述，”张鸣总结道，“敌方优势：数量绝对优势、拥有指挥节点、【主宰】具备战术意识、地形复杂、出现使用工具苗头。敌方劣势：个体战斗力弱（除特殊感染者）、指挥链条依赖【主宰】和次级节点、无远程火力、无工事构筑能力（仅会堆积杂物）。”
情报汇报完毕，沉重的压力笼罩了整个会议室。接下来，是关于作战方案的激烈争论。
果然，会议迅速分成了泾渭分明的两派。
“打！必须打！而且要快打！狠打！”赵建军第一个拍桌子站起来，嗓门洪亮，带着老兵特有的悍勇，
“首长！各位！这鬼东西就在咱们眼皮子底下整合力量！现在它还在用汽车站，等它把周边几个小区的尸群都整合起来，形成尸潮，再有个参谋长变成的丧尸来指挥，咱们安全区还守不守了？世博园还开不开发了？”
他指着地图上的北部汽车站：“这里是交通枢纽！四通八达！现在不拔掉它，就等于放任一把尖刀顶在咱们喉咙上！将来大部队反攻，这里也是必经之路！必须拿下！”
孙磊立刻附和：“赵排长说得对！咱们现在兵强马壮了！两个排满编，火力加强，还有车！正好趁它还没成气候，搂头给它一棒子！打掉【主宰】，剩下的丧尸就是一盘散沙，慢慢清剿就是了！”
王铁力虽然没拍桌子，但语气同样坚决：“我同意打。车站结构是复杂，但正因为复杂，才适合小分队渗透斩首。一排愿意担任主攻！只要尖刀小队能摸掉【主宰】，我的排有信心清理建筑内部！”
主战派的理由充分，气势十足。他们的观点很明确：威胁迫在眉睫，我军实力增强，战机稍纵即逝，必须主动出击，御敌于门外。
“我反对！”林悦的声音响起，如同一盆冷水泼下，“这不是冒险，这是赌博！赌上的是安全区所有的战斗力量和未来！”
她站起身，目光扫过赵建军等人：“车站内部情况到底多复杂？我们只知道个大概！2000多丧尸挤在里面，加上那些神出鬼没的【hunter】和【stalker】，我们的战士进去要付出多大代价？你们计算过可能的伤亡数字吗？”
她转向我，语气沉痛：“首长，安全区经不起一场惨胜！甚至经不起一场失败！如果主力折在车站，世博园立刻不保，安全区本身也危在旦夕！我们救回来的那些人怎么办？刚刚有点起色的生产怎么办？”
周茂志推了推眼镜，接口道：“林副书记的担心有道理。打仗不光拼勇气，还得算后勤。咱们的弹药虽然补充了，但打这种攻坚战，消耗是天文数字！粮食药品也紧张。一旦战事不利，被困在里面，或者伤亡惨重撤回来，咱们拿什么维持？老百姓刚稳定下来的心，会不会又散了？”
张鸣也从技术角度提出担忧：“我的无人机无法穿透建筑内部进行有效侦察。【主宰】的具体位置、那些会开枪的丧尸分布、内部障碍物情况，全是未知数。在这种情报盲区下进行强攻，风险极高。我建议继续采用班级的骚扰战术，逐步削弱，等待更好时机，或者……寻找其他解决方案（比如用大火或爆炸物整体爆破，但实施难度更大）。”
主守派的观点同样有理有据：风险过高、代价难以承受、情报不足、应优先巩固自身。
双方各执一词，争论激烈。主战派强调战略主动和威胁迫近，主守派强调保存实力和风险控制。会议室里充满了火药味，仿佛战斗已经提前开始。
我没有急于表态，而是耐心地听着每一方的陈述，尤其是他们对细节的分析和预判。我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那张北部汽车站的地图，以及地图上那个被标记为【主宰】的红点。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争论渐渐平息，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等待最终的决断。
我缓缓站起身，走到地图前，手指重重地点在北部汽车站的位置。
“同志们的意见，我都听到了。”我的声音沉稳，压下了会议室所有的杂音，“赵排长、孙班长、王排长说的对，北部汽车站这个钉子，必须拔除。坐视【主宰】坐大，整合尸群，未来我们将面对十倍百倍的困难。”
赵建军等人脸上露出振奋的神色。
但我话锋一转：“林副书记、周副书记、张鸣同志的担忧，更是我们必须正视的现实。这一仗，不能打无准备之仗，不能打赔光家底的仗。”
我的目光扫过全场，最终做出决断：“我决定：采纳a方案，即刻筹备收复北部汽车站的作战行动！”
主战派几人顿时喜形于色。
但我紧接着提高了音量，语气严厉地补充道：“但是！必须严格执行以下附加条件，任何一条达不到，行动立即终止！”
“第一：战术核心必须是‘斩首’。尖刀小队作为绝对主力，负责渗透车站建筑，定位并清除【主宰】。
此次战斗，一排打主攻，一排的任务是外围清理、火力掩护、制造佯动，为尖刀小队创造机会，而非强攻建筑主体！除非万不得已，严禁主力陷入室内近战！
二排为预备队，如果尖刀小队出现状况，二排立即加入战斗掩护一排和尖刀小队撤退！”
王铁力、赵建军、肖剑猛地站起身：“保证完成任务！”
“第二：必须制定极其详尽的、多套梯次的撤退预案。明确每一个步骤失败后的退出方案、接应点、掩护火力。指定班级负责断后和伤员救护。我要看到每个班每个战士对于撤退路线都烂熟于心！”
李小峰重重点头：“明白首长！我会亲自督导制定！”
“第三：动用所有重武器！csk-181车载重机枪、‘犀牛’车顶机枪、pf-89火箭筒、所有89式重机枪！火力准备要充足，掩护要坚决！不要吝啬弹药，但必须打得准，打得狠！”
“第四：世博园留守部队（公共安全组一部）提高戒备。安全区本体进入一级战备状态！”
“第五：行动时间定于两天后凌晨四点十分。利用黎明前的黑暗掩护渗透和展开。各参战单位利用最后时间进行针对性演练和协同！”
我的目光最后落在林悦和周茂志身上：“林副书记，医疗组必须做好接收大量伤员的预案，按最坏情况准备。周副书记，后勤保障要跟上，伙食、弹药前送、车辆维护，不能出任何纰漏。”
林悦和周茂志对视一眼，虽然眼中仍有忧虑，但还是坚定地点头：“是！”
“好了！”我重重一拍桌子，“决心已下！各就各位，立刻开始准备！我要的是一场干净利落的斩首战，一场打断北方威胁脊梁的胜仗！都清楚了吗？”
“清楚！”所有人齐声怒吼，战意瞬间被点燃。
会议结束，众人迅速离去，会议室里只剩下我和那张巨大的地图。北方的阴影依旧浓重，但一把磨砺已久的利刃，已然出鞘，即将刺向黑暗的心脏。
两天后的拂晓，将见分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