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血战北辰（1/2）

一行人失魂落魄地回到车库，墨绿色金属空投箱冰冷地敞开着，黄澄澄的子弹在昏暗车库里反射着诱人而危险的光泽。赵建军布满油污和汗水的脸上，那抹因弹药到位而升起的狂喜，被实验室里带出的、那幅被暗红标记涂抹得如同地狱画卷的地图彻底冻结。顺城、云纺、世纪城、呈贡大学城……一个个被红圈圈定的死亡区域，一句句“seeded? deliberate?”（播撒？蓄意？）的绝望呓语，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在每个人的脖颈。空气里弥漫着弹药崭新的金属油味、焊锡的焦糊味、还有一股从实验室带回来的、若有若无的消毒水和绝望气息混合的冰冷味道。沉重的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无声地漫过每个人的脚踝。

“妈的！操！”赵建军压抑的低吼打破了死寂，他一拳砸在弹药箱上，“守着这堆子弹……守着这个铁王八壳子……然后呢？等那‘转移’的鬼东西找上门？！”

车库内弥漫着令人窒息的消沉。林悦背对着众人，站在地图前，背影挺直却异常僵硬，指尖一遍遍抚过“ground zero?”（爆点？）那几个字，仿佛要从中抠出隐藏的真相。空投的白色伞衣、来历不明的弹药、眼前这张充满人为痕迹的死亡地图……这一切在她脑中疯狂碰撞。

腰间的闷痛清晰地提醒着我这具身体尚未完全复原，但已不再是之前那动辄崩裂的脆弱状态。视野边缘那【683\/1000】的幽蓝数字，像一个冰冷的倒计时。不能等！士气……需要一场火！需要一场用钢铁和火焰砸碎恐惧、证明我们还能战斗、还能撕咬的火！

一股混杂着决绝和孤注一掷的冲动猛地顶上了我的喉咙！我站直身体，嘶哑的声音在死寂的车库里骤然响起，带着一种力量：

“同志们，子弹不是用来生锈的！铁壳子不是用来当棺材的！我们难道怕了？！怕了这地图上的圈？！怕了那‘转移’的鬼东西？！”

我的声音在封闭的空间里回荡。所有人都猛地抬起头，目光惊愕地聚焦在我身上。

“地图告诉我们要盯住大学城！那我们就先拿家门口的鬼东西开刀！练练手！磨磨牙！”我迎着众人的目光，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省厅交警总队！就在北京路上！欣都龙城旁边！枪！弹药库！防爆装备！甚至……可能有没撤走的同志！拿到它！武装到牙齿！再他妈的去啃大学城那块硬骨头！”

我猛地指向车库门口那辆披挂着粗糙钢板和钢筋格栅网的钢铁巨兽：“这铁王八！不是乌龟！是犀牛！是坦克！用它！冲出去！打一场运动战！用速度撕开那些鬼东西！用子弹给它们刮骨疗毒！杀出一条血路！也杀出一条……活路！”

“首长！”王文第一个跳了起来，年轻的脸庞因战意而涨红，“干！交警总队肯定有物资！”

张鸣缓缓抬头，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如刀：“目标明确。车辆机动性优势可最大限度抵消数量劣势。战术可行。b组可提供精确火力支援及路径规划。”

赵建军胸膛剧烈起伏，虎目死死盯着我，那里面翻涌着被点燃的、破釜沉舟的狂放战意！“好！好！好！就用这铁犀牛！去交警总队！掏它老窝！顺道……给家门口这些鬼东西放放血！”他猛地转头，目光射向林悦：“林首长！投票！去！还是不去？！”

林悦缓缓转过身，脸色苍白，眼底翻涌着冰海般的复杂情绪。她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针，在我脸上反复刮擦。最终，她避开了赵建军灼灼的目光，声音没有任何起伏：“我弃权。”

“四票同意！行动！”赵建军声如洪钟，“目标：北京路欣都龙城，云南省公安厅交警总队！任务：搜索武器弹药、防爆装备、潜在幸存者！行动性质：高机动运动清剿作战！以杀伤有生力量、提振士气为首要目的！张鸣！规划路线！王文！立刻将一半弹药基数装车！按战时标准分发！林首长！准备好急救物品！陈首长！”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给我盯紧点！城里的路您最熟，别让车跑偏了！车顶机枪，交给您了！”

“末日犀牛”在压抑的引擎低吼中驶出小区侧门。车身加装的厚重钢板和顶部密布的钢筋格栅网，将视野切割成无数狭窄而扭曲的牢笼。每一次颠簸，沉重的车身都发出沉闷的呻吟，车轮碾过散落在北辰大道上的碎石和废弃车辆残骸，发出令人心悸的摩擦声。窗外，灰败的城市废墟在扭曲的网格视野中飞速掠过。零星的丧尸被引擎声惊动，随即被沉重的车身撞飞或碾碎。

车内气氛凝重如铅。赵建军双手紧握方向盘，指关节发白，虎目透过格栅网死死盯着前方。王文抱着上了刺刀的191式步枪坐在副驾，脸紧绷着。张鸣抱着qbu-191靠在我旁边的舱壁，闭着眼，耳朵微动。林悦坐在我对面，闭着眼，92式手枪平放在膝上，嘴唇紧抿。

“前方进入北辰大道区域！目标点位于欣都龙城购物中心东南侧！距离约八百米！”王文的声音带着压抑的紧张，“尸群密度……指数级上升！”

透过扭曲的网格视野望去，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的血液几乎凝固！

欣都龙城购物中心那曾经宏伟的玻璃幕墙建筑，此刻如同一个巨大的、被啃噬过的骨架。而围绕着它，沿着北京路两侧，一直蔓延到视线尽头——是沸腾的、蠕动的、由无数灰败腐朽身躯组成的死亡之海！

密密麻麻，无边无际！根本无法计数！一万？或许更多！它们推挤着、嘶吼着、互相踩踏着，缓慢却无可阻挡地涌动着！腐烂的肢体纠缠在一起，形成一片散发着冲天恶臭的、不断起伏的肉毯！巨大的购物广场、宽阔的北京路主干道、甚至两侧的人行道和绿化带，都被这令人绝望的灰黑色彻底淹没！震耳欲聋的狂暴嘶吼汇聚成一股足以撕裂耳膜的恐怖声浪，如同海啸般狠狠拍打着“犀牛”厚重的装甲！浓烈的硝烟味、焦糊味和足以令人窒息的尸臭，沉甸甸地压进车厢！

“吼——！！嗷——！！嗬嗬——！！！”尸海被引擎声彻底点燃！无数双只剩下饥饿和疯狂的浑浊眼球，齐刷刷地转向了这辆钢铁异物！距离最近的尸群前锋，离猛士车不足五十米！腐烂的手臂如同森林般抬起！

“操！！”赵建军的怒吼被瞬间淹没！他右脚狠狠将油门踩到底！

“轰隆隆——！！！”猛士车那台巨大的涡轮增压柴油机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怒吼！澎湃的动力瞬间传递到四个巨大的越野轮胎上！沉重的车身如同挣脱锁链的史前巨兽，带着一往无前的狂暴气势，朝着前方那由腐烂血肉组成的、密不透风的死亡之墙，狠狠撞了过去！

“砰！砰！噗嗤！咔嚓——！！”撞击的瞬间，沉闷的巨响、骨骼碎裂的脆响、血肉被撕裂碾压的可怕声音交织成一片！挡在车头正前方的几只丧尸瞬间四分五裂！污血、碎骨、腐烂的内脏如同肮脏的喷泉般泼洒在防弹挡风玻璃和引擎盖上！雨刮器疯狂摆动，视野瞬间猩红！

猛士车如同劈波斩浪的巨舰，硬生生在尸潮中犁开一条血路！沉重的车身碾压着“肉毯”，每一次颠簸都伴随着令人心悸的“噗叽”声！车体两侧，无数腐烂的手臂疯狂地抓挠、拍打着厚重的装甲钢板和钢筋格栅网！密集的金属刮擦声和骨骼撞击钢板的“咚咚”声，如同冰雹般砸落！浑浊的眼球贴在格栅网外，死死盯着车内！

“王文！稳住方向！首长！车顶！开火！撕开它们！”赵建军的嘶吼在引擎咆哮和尸潮嘶吼中传来！

就是现在！

腰间的酸胀在肾上腺素的狂飙下被暂时压制！一股混杂着恐惧和毁灭欲的狂暴力量冲上头顶！我猛地推开头顶与车顶武器基座相连的厚重舱盖！冰冷的、混杂着浓烈尸臭和硝烟味的狂风瞬间灌入！震耳欲聋的嘶吼声浪如同重锤砸在耳膜上！

我双手抓住车顶武器基座冰冷坚硬的握把，身体借力猛地向上探出！钢筋格栅网构成的防护笼将我半身笼罩，扭曲的网格外，是扑面而来的、沸腾翻滚的尸海地狱！腐烂的面孔、挥舞的手臂、空洞而疯狂的眼球，近在咫尺！恶臭几乎令人窒息！

qjb-201型通用机枪那粗犷冰冷的枪身，就架设在基座上！弹链箱里，黄澄澄的5.8毫米子弹在灰暗天光下闪烁着死亡的光泽！

没有犹豫！

我的手指狠狠扣下扳机！

“哒哒哒哒哒哒哒——！！！！！”

震耳欲聋的咆哮瞬间压倒了周遭一切声音！qjb-201喷吐出长达半米的炽热火舌！枪身在我的肩膊间疯狂跳动，沉重而狂暴的后坐力如同失控的巨锤，狠狠撞击着我的锁骨和胸膛！腰腹核心的肌肉瞬间绷紧，如同钢铁绞索般死死锁住身体，对抗着这毁灭性的力量！每一次撞击都让尚未痊愈的肋骨和缝合线深处传来清晰的、撕裂般的酸胀剧痛！汗水瞬间涌出，迷彩服后背一片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