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清剿小区（1/2）

浓重的、如同凝固沥青般的黑暗，终于被窗外渗入的灰白色天光一点点稀释。安全屋主卧内弥漫的寒意、伤口散发的腐败甜腥、还有那永不停歇的、如同深海背景噪音般的尸潮嘶吼，构成了这黎明时刻令人窒息的底色。我躺在冰冷的帆布垫子上，腰腹间那片地狱的灼痛感似乎比前几日稍稍钝化了一些，不再是那种时刻撕扯神经的锐痛，变成一种更深沉、更顽固的闷胀和酸软，仿佛里面塞着一块被反复捶打、却始终无法化开的瘀铁。每一次呼吸依旧牵扯着肋骨的摩擦痛，但至少，不再是那种吸半口气都要眼前发黑的酷刑。

视野边缘的系统界面幽蓝闪烁：【生命体征评估：中度感染术后恢复期。活动性出血风险：低。败血症风险：中（需持续抗感染治疗）。体温：37.8c（低热）】。411点，这个数字像一块冰冷的秤砣，沉甸甸地压在心头。五天。在这座钢铁和绝望浇筑的囚笼里，整整五天。靠着林悦精准到冷酷的医疗控制、靠着那定量分配下聊胜于无的小米粥和压缩饼干、靠着众人轮番警戒下勉强维持的脆弱安全，我这具破烂身体，竟真的从死亡线上又往回爬了一小步。

我尝试着，极其缓慢地移动左腿，脚掌在粗糙的帆布上摩擦。酸胀，但能控制。接着是右腿。然后，双手撑住冰冷的地面，腰腹核心小心翼翼地发力，试图将上半身带离垫子。一阵清晰的牵扯痛从伤口深处传来，带着缝合线绷紧的异物感，让我闷哼一声，额头瞬间渗出冷汗。但我咬着牙，没有放弃。一点，一点…脊背离开了冰冷的帆布。坐起来了！

这个简单的动作，耗尽了积攒的力气，让我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剧烈喘息。汗珠顺着鬓角滑落，滴在迷彩服领口。但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在胸腔里涌动——不是力量，而是一种久违的、对身体的微弱掌控感。五天前，我连翻身都需要别人按住。现在，我能自己坐起来了。

“能动弹了？” 林悦冰冷的声音在角落响起，带着惯有的审视。她不知何时已经醒了，正靠墙坐着，野战笔记本摊在膝头，铅笔尖在纸页上划着我看不懂的公式或图表。她的目光如同手术刀，精准地落在我因用力而微微颤抖的手臂和额头的冷汗上，“别逞强。缝合线没你想的那么结实。再崩开，下次缝合用的就是打包绳了。” 警告依旧锋利，但似乎少了些之前那种“随时会死”的绝对判定。

“死不了…” 我嘶哑地回应，努力平复着呼吸。目光投向窗边——张鸣如同昨日清晨一样，凝固在那个窗框与阴影的夹角里。qbu-191架在屈起的左膝上，消音器无声地探出窗帘缝隙。他整个人仿佛融入了建筑本身，只有镜片后那双锐利的眼睛，在sit屏幕幽蓝微光的映衬下，如同高速扫描的雷达，一遍遍扫视着窗外被灰白晨光勾勒出的废墟轮廓。

主卧内一片死寂。只有我粗重的喘息声、窗外沉闷的尸吼、以及张鸣右手拇指在sit触控屏上极其轻微却异常迅捷的滑动点击声。

突然！

那细微而规律的滑动点击声戛然而止！

张鸣的身体没有任何大幅度动作，但架在膝上的qbu-191枪口极其细微、却带着明显目的性地向左下方偏移了半寸！他紧贴目镜的右眼瞳孔，在幽暗的光线中瞬间收缩！sit屏幕上，代表热源的密集红点疯狂闪烁！

“异常情况！” 张鸣低沉的声音如同冰锥刺破凝固的空气，瞬间让所有人的神经绷紧！他语速极快，带着狙击手特有的精准描述：“楼栋正前方！三十米！绿化带边缘！尸群密度在十分钟内激增百分之七十！非自然流动！存在明显汇聚趋势！十一点方向！七号楼东侧拐角！持续有新增个体加入！行为模式：徘徊，推挤，面朝我方楼栋！”

“什么？！” 赵建军魁梧的身影如同被弹簧弹起，瞬间从楼梯口阴影里站直，布满血丝的虎目爆出骇人的精光！他几步冲到窗边另一侧，小心翼翼地拨开一丝窗帘缝隙，向外望去。林悦也猛地合上笔记本，冰冷的目光投向张鸣。连蜷缩在小起居室地铺上的王文也被惊醒，揉着眼睛，一脸茫然和紧张。

“汇聚？面朝楼栋？” 赵建军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寒意，他死死盯着窗外，“这帮鬼东西…难道他妈的…有脑子了？！”

林悦快步走到张鸣侧后方，没有直接去看窗外，而是目光锐利地扫过张鸣手臂上sit屏幕显示的实时热源分布图。屏幕上，代表我们所在楼栋的轮廓周围，密密麻麻的红点正如同被磁石吸引的铁屑，从各个方向、沿着张鸣标记出的几条潜在威胁路径，源源不断地汇聚过来，在我们楼栋正前方形成一片浓得化不开的深红区域！更诡异的是，几个代表“高威胁度”的闪烁红点（动作异常迅捷的个体）正混杂在尸群中，似乎在…推动着那些动作迟缓的同类前进？！

“不是有脑子。” 林悦的声音冰冷刺骨，如同淬毒的银针，“是某种我们尚未理解的集群本能…或者…引导。” 她最后两个字咬得极重，目光扫过张鸣和赵建军，“它们被某种信号刺激了。五天的战机轰鸣？持续的加固噪音？还是…这栋楼里持续存在的人类生命信号？” 她的视线最后落在我身上，带着冰冷的审视，“无论是什么，被动固守，只会让包围圈越来越厚，最终被彻底困死、耗死在这铁棺材里！”

死寂。窗外尸群推挤发出的低沉摩擦声和意义不明的嘶吼，透过厚重的玻璃和帆布，如同潮水般一波波涌来，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心头。那扇昨天还带来安全感的钢铁之门，此刻仿佛成了加速死亡倒计时的囚笼闸门。

一股冰冷的决绝混合着五天囚禁积累的压抑和怒火，猛地冲上我的头顶！腰间的闷痛似乎都被这股突如其来的冲动暂时压制了。我支撑着身体，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双眼迎向赵建军和林悦的目光，喉咙里爆发出嘶哑却斩钉截铁的声音：

“清出去！把整个小区…清干净！”

我的声音在死寂的主卧里炸开，带着一种近乎疯狂的决绝！

所有人都愣住了，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我这个刚刚能坐起来的“重伤员”身上。王文张大了嘴巴，赵建军眉头紧锁，林悦冰冷的眸子里第一次掠过一丝清晰的惊诧和…不易察觉的审视。张鸣依旧架着枪，但枪口微微调整，似乎将警戒范围扩大到了整个小区。

“首长！不妥吧？！” 赵建军的声音带着巨大的忧虑和一丝被冒犯的严厉，“您的腰！走路都打晃！清出去？拿什么清？就靠我们几杆枪，去跟外面那些杀不完的鬼东西拼命？”

“留在里面…才是等死！” 我剧烈地喘息着，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剧痛，但眼神里的火焰却越烧越旺，死死盯着赵建军，“门再厚…能顶几天？尸群越聚越多！像林医生说的…它们是被引过来的！困在这里…食物…水…药…能撑多久？士气呢？” 我的目光扫过王文年轻却难掩疲惫的脸，扫过林悦紧锁的眉头，“闷在这大棺材里…不用它们撞门…我们自己就先烂了！清出去！把小区变成堡垒！扩大空间…找药…找吃的…找活路！”

我顿了顿，强忍着咳嗽的冲动，声音嘶哑却带着孤注一掷的力量：“我能走！我能开枪！近战不行…但压子弹…当个观察哨…总行！死不了…就得干！”

“清剿…确实能一劳永逸，解除当前最大威胁。” 张鸣低沉的声音忽然响起，如同磐石投入沸腾的油锅，瞬间压下了争论。他依旧保持着瞄准姿态，声音平稳无波，“小区内部结构相对封闭，楼宇独立。尸群目前主要汇聚在开阔地带和主路径。可利用楼宇分割，逐栋清除。战术可行。”

赵建军猛地转头看向张鸣，虎目中充满了震惊和不解，似乎没想到这个一向冷静到极致的战士会支持如此冒险的计划。林悦的目光在张鸣和我脸上飞快扫过，冰冷的眉头锁得更紧，仿佛在评估一个极其危险的实验方案。

“我同意！” 王文的声音带着年轻人特有的冲动和压抑已久的憋闷，猛地响起，打破了僵局，“妈的！早就受够了！天天听它们在门外鬼叫！清出去！干他娘的！首长说得对！闷在这里，我快疯了！” 他挥舞着拳头，深绿色的作战服下，年轻的身体里似乎有无穷的力量亟待发泄。

压力瞬间转移到了赵建军和林悦身上。

赵建军胸膛剧烈起伏，虎目死死盯着窗外那片越来越密集的灰败浪潮，又猛地扫过我因激动而更加惨白的脸，最后落在张鸣沉稳如山的背影上。他紧握的拳头指节发出“咔吧”的轻响。林悦则闭上眼，似乎在飞速计算着风险与收益，生与死的冰冷概率。几秒钟令人窒息的沉默后，她猛地睁开眼，那双深潭般的眸子里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最终被一种孤注一掷的冷酷决断取代。

“清剿行动…可以执行。” 她的声音如同冰珠砸落，“但必须严格遵循以下条件：第一，陈默由我全程监护，只承担低烈度支援任务，严禁近战和高强度跑动！第二，行动以肃清威胁为首要目标，严禁贪功冒进！第三，行动期间，所有发现药品及高热量食品，由我统一判定优先收集！第四，一旦陈默伤势恶化或遭遇不可控风险，行动立刻终止，全员撤回！第五，” 她的目光锐利如刀，扫过赵建军和张鸣，“行动指挥权，由赵班长全权负责。张上士提供战术支持。有异议吗？”

“没有！” “明白！” 赵建军和张鸣同时应声。

“好！” 赵建军眼中最后一丝犹豫被狂放的战意取代，他猛地一拍大腿，“干！他娘的！把这破地方…变成咱们的堡垒！张鸣，立刻规划清剿路线和分组！林首长，准备急救包！小王，检查所有武器弹药！陈默…” 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带着一种沉重的嘱托，“…活着回来！”

“活着！” 我咬着牙，用尽力气回应。一股混杂着恐惧、兴奋和巨大压力的洪流在胸腔里冲撞。【点数：411点】这次行动…或许就是机会！

张鸣的行动规划快得惊人。sit屏幕幽蓝的光芒在主卧昏暗的光线下跳跃，高精度的gis地图被迅速分割、标记。

“小区共八栋高层住宅楼。目标：彻底肃清所有楼栋内部及地面公共区域感染威胁。” 张鸣的声音平稳清晰，手指在屏幕上快速点划，“战术原则：分割包围，由外及内，由上至下，逐栋清除。利用楼宇结构制造局部优势，最大限度减少接敌面。”

“分组方案：

【a组（强攻清道）：赵建军（组长），王文。191型步枪（赵），191型步枪（王），92g型手枪（配消音器）（赵），92g型手枪（配消音器）（王），破门工具（消防斧、撬棍），基础弹药基数。任务：负责正面强攻、突破门禁、吸引并清除主要威胁。目标楼栋：1号（正门入口楼）、2号、3号（位置靠外，威胁度较高）。】

【b组（高点控场\/精确清除）：张鸣（组长）。qbu-191型精确射手步枪（配消音器），92g型手枪（配消音器），sit终端，观测镜。任务：占据我小队现处的小区中央7号楼顶层制高点（视野覆盖全小区），提供全域监控、威胁预警、远程精确火力支援（优先清除特殊威胁及救援a、c组）。肃清7号楼内部威胁。】

【c组（支援\/肃清\/医疗）：林悦（组长），陈默。191型突击步枪（林），92g型手枪（林），92g型手枪（陈），急救包，基础弹药基数。任务：负责肃清相对威胁较低的4、5、6、8号楼；随时支援a组；重点保障陈默安全；收集沿途药品及关键物资。路线紧随a组侧翼，保持安全距离。”】

【赵建军为行动总指挥，b组c组必须听从指挥。】

分组理由清晰明确：赵建军和王文组成最强火力突击矛头，负责啃最硬的骨头；张鸣凭借超远程精准火力坐镇中枢，掌控全局；林悦带着我这个“拖油瓶”负责相对安全的区域，同时承担医疗和支援职责。

“各组明确任务！” 赵建军低吼一声，如同战前动员。

“a组明白！”

“b组明白！”

“c组明白！”

“检查装备！武器保险确认！通讯手势最后确认！” 赵建军的声音如同钢铁摩擦，“行动序列：b组率先出发，建立制高点！a组、c组随后！目标：把咱们的地盘…抢回来！”

“是！”

钢铁的摩擦声、弹匣卡入枪机的清脆撞击、拉栓上膛的金属脆响…瞬间打破了安全屋死寂的空气！一股混杂着硝烟、汗水和破釜沉舟的杀伐之气，如同无形的风暴，在主卧内升腾而起！

张鸣如同融入阴影的猎豹，第一个闪身下楼。沉重的钢板门被极其小心地打开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缝隙，他身影一晃，便消失在外界灰蒙蒙的天光和沉闷的尸吼中。他需要以最快的速度、最隐蔽的方式，穿越几十米的开阔地，抢占7号楼制高点。

几分钟后，赵建军魁梧的身躯和王文年轻的身影也钻出了门缝。赵建军反手轻轻带上门，巨大的消防斧提在手中，斧刃在灰暗的光线下闪着寒光。191式步枪斜挎在胸前，枪口微微下垂。王文端着上了刺刀的191式步枪，紧随其后，脸上带着紧张和兴奋交织的潮红。

“c组，跟上！保持距离！” 林悦冰冷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她将95式突击步枪甩到身后，右手拔出92式手枪，左手则极其自然地、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搀扶住我的左臂肘关节。“走！每一步都给我踩稳了！敢摔倒，我就把你扔给外面的东西加餐！” 警告依旧锋利，但那搀扶的手臂却稳定有力。

我深吸一口气，强忍着腰间伤口的闷痛和双腿的虚软，右手紧握着冰冷的92式手枪枪柄，手指搭在扳机护圈外侧。迈步！踏出了那扇禁锢了我们五天的钢铁之门！

冰冷的、混杂着浓重尸臭和尘埃味道的空气瞬间涌入鼻腔！视野骤然开阔！灰败的天空下，破败的小区如同巨大的坟场呈现在眼前！远处主干道上，灰黑色的尸潮如同缓慢蠕动的粘稠河流，发出永不停歇的低沉嘶吼！近处，小区内部的道路上、绿化带旁，果然如同张鸣所观察到的，比前几日多了许多游荡的灰败身影！它们动作僵硬，漫无目的，但数量明显增加，最近的一只穿着破烂保安服的丧尸，就在十几米外的花坛边茫然地转着圈！

“正前方！花坛！一只！普通！” 王文急促的声音通过对讲机（每人配发了一个）传来。

几乎在他话音落下的同时！

“噗！”

一声极其轻微、如同手指弹击厚布的闷响从7号楼方向的高处传来！花坛边那只保安丧尸的头颅如同被无形的重锤击中，猛地向后一仰，眉心爆开一个小小的血洞，身体软软栽倒！污血瞬间染红了枯黄的草叶！

张鸣的枪！精准！致命！无声！如同一柄悬在战场上空的无形利刃，瞬间清除了第一个威胁！

“b组就位！视野清晰！威胁标记中！” 张鸣低沉平稳的声音在耳机中响起，如同定海神针。

“a组！目标1号楼！行动！” 赵建军的命令如同惊雷！

“c组！侧翼掩护！目标4号楼！行动！” 林悦的声音冰冷依旧，搀扶着我手臂的力量微微调整方向，避开a组正面，沿着楼宇间的绿化带阴影，向侧翼的4号楼快速移动！她的步伐迅捷而稳定，带着我踉跄前行，92式手枪枪口警惕地扫视着前方和侧翼。每一次脚步落下，腰间的伤口都传来清晰的钝痛，但肾上腺素疯狂分泌带来的力量感，支撑着我努力跟上她的节奏。视野边缘，那【411】的幽蓝数字，在每一次心跳中无声地跳动着。

反击的号角，在这片被死亡统治的废墟里，带着血腥和孤注一掷的决绝，悍然吹响！

【c组：林悦与陈默（肃清4、5、6、8号楼）】

林悦的战术风格如同她的手术刀——精准、高效、冷酷。她选择的路线极其刁钻，紧贴着楼宇墙根最深的阴影，利用枯萎的灌木丛和翻倒的垃圾桶作为掩护。她搀扶着我左臂的手如同铁钳，既提供着支撑，也掌控着我的移动方向和速度，确保我始终处于相对安全的掩护之后。她的目光锐利如鹰陇，92式手枪的枪口随着视线的移动而微微调整，从不指向无谓的方向，也从不离开潜在的威胁区域。

“前方！单元门左侧！垃圾桶后！一只！动作迟缓！” 林悦冰冷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短促清晰。她脚步瞬间停住，身体微微前倾，将我挡在身后。

我顺着她枪口微指的方向看去，一只穿着沾满污渍睡衣、下半身几乎腐烂的男性丧尸，正背对着我们，在翻倒的垃圾桶里徒劳地抓挠着什么。

“稳住呼吸！预压扳机！三点一线！打它后脑勺！” 林悦的命令如同冰冷的程序注入我的大脑。

我剧烈喘息着，强忍着腰间的闷痛和手臂的颤抖，双手死死握住92式手枪沉重的枪身。冰冷的金属触感透过皮肤传来。举枪！透过简易的机械瞄具，准星在视野中疯狂晃动！汗水瞬间模糊了视线！那只丧尸腐烂的后背在准星框内晃动！

“控制心跳！它不动！就是靶子！” 林悦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我猛地深吸一口气，憋住！用尽全身意志力压下手臂的颤抖！准星死死套住那丧尸后颈与颅骨连接处的模糊位置！食指预压扳机，感受着那临界点的阻力！

“砰！”

枪声在相对空旷的楼宇间显得格外刺耳！巨大的后坐力狠狠撞在我本就虚弱无力的手腕上！震得我整条手臂发麻，差点脱手！

子弹呼啸着，几乎是擦着丧尸的肩膀飞过，狠狠打在它面前的垃圾桶金属外壳上，溅起一溜火星！

“吼！” 丧尸被惊动，猛地转过身！一张腐烂了大半、眼球耷拉在外的恐怖面孔瞬间对准了我们！它嘶吼着，拖着残破的下半身，张牙舞爪地扑了过来！恶臭扑面而来！

恐惧瞬间攫住心脏！

“废物！” 林悦的厉喝如同鞭子抽来！几乎在我枪响的同时，她的手臂闪电般抬起！

“砰！砰！”

两声清脆的枪响几乎连成一线！精准无比地贯入丧尸的眉心！巨大的冲击力让它的头颅如同烂西瓜般爆开！红白污秽喷溅！尸体被带得向后踉跄两步，重重砸在地上！

“后坐力控制！手腕锁死！肩部放松！当你的腰是摆设吗？用核心力量顶住！” 林悦冰冷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训斥，枪口依旧警惕地指着倒地的尸体。她搀扶着我手臂的力道没有丝毫放松，甚至带着一丝拖拽的意味，“走！去单元门！别愣着！”

我的心脏狂跳，冷汗浸透了后背，喉咙里全是血腥味。刚才那一枪的失误和近距离面对丧尸的恐怖冲击，让我浑身发软。但林悦那不容置疑的力量拖着我，踉跄着冲向4号楼的单元门。

门是普通的防盗门，虚掩着。林悦示意我警戒侧后方，自己则极其谨慎地用枪口顶开一条门缝，侧身倾听。几秒钟后，她猛地推开门，身体如同猎豹般突入！92式手枪枪口瞬间指向门厅内！

“安全！” 她低喝一声。

门厅内光线昏暗，弥漫着灰尘和淡淡的霉味。地上散落着一些传单和杂物。没有血迹，没有尸体。林悦示意我进来，反手轻轻关上门。

“上！一层层清！保持安静！” 林悦命令道。她依旧搀扶着我，但动作明显加快。我们沿着楼梯向上搜索。她的战术动作标准得如同教科书，每一次转角都提前预瞄，动作干净利落。

四号楼入住率似乎很低。大部分房门紧闭，门锁完好，灰尘很厚。偶尔有几户门开着，里面也是空荡荡的毛坯状态，只有灰尘和散落的建筑垃圾。我们只遇到了零星三只被困在房间里的丧尸，动作迟缓，都被林悦极其冷静地用手枪近距离爆头解决。每一次枪响都让我心惊肉跳，生怕引来外面的尸群。

“收集物资！” 林悦的目标极其明确。搜索完一层相对安全的区域后，她立刻指挥我：“检查所有开着门的房间！重点找厨房！冰箱！橱柜！卫生间储物柜！看有没有未开封的食物、药品、瓶装水！动作快！”

我忍着腰间的酸痛和搜尸后的恶心感，在那些空荡荡的房间里翻找着。灰尘呛得我直咳嗽。收获寥寥。只在一户开着门的毛坯房厨房角落里，找到几袋早已过期的方便面调料包和半瓶落满灰尘的酱油。在另一户的卫生间柜子里，找到一小瓶几乎用光的碘伏和半卷纱布。

“垃圾！” 林悦冷冷地评价，但依旧让我把找到的东西塞进她递过来的一个帆布袋里。

5号楼、6号楼的情况类似。都是新交付的低入住率楼栋。内部的威胁微乎其微，林悦几乎没开几枪就肃清了。但物资收获同样可怜。只在一户明显有人匆忙离开痕迹的房子里，找到几包未开封的速溶咖啡和半箱瓶装矿泉水（塑料瓶有些变形），以及一个家用的小药箱，里面只有些常见的感冒药和止痛片。

“没有抗生素…没有高热量食物…” 林悦的脸色越来越阴沉，看着帆布袋里那点可怜的收获，眼神冰冷。她搀扶着我手臂的力道，似乎也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

当我们在林悦冰冷的指令下，肃清了相对偏僻的8号楼最后一个角落，只收获了两袋受潮的饼干和一瓶未开封的沐浴露后，耳机里突然传来了赵建军压抑着巨大压力的声音，带着电流的嘶嘶声，瞬间打破了c组沉闷的搜刮节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