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大喜 大悲(2/2)

当视野聚焦的那一刻,一股比环岛坦克更甚的、冰寒彻骨的绝望和悲愤,瞬间攫住了我的心脏!

眼前,哪里还是什么汽车站?!

那分明是一个巨大无比的、用钢铁、火焰、血肉和绝望浇筑而成的——修罗屠宰场!

曾经开阔的站前广场,此刻被密密麻麻、层层叠叠的废弃车辆彻底塞满!小轿车、大巴车、公交车,甚至军用卡车和轮式装甲车!它们如同被巨人随意丢弃的玩具,互相挤压、倾覆、燃烧后留下的焦黑骨架扭曲地堆叠在一起,形成一座座高达数米的、散发着死亡气息的钢铁坟丘!许多车辆的车门敞开着,里面是早已风干的白骨或凝固的黑色污迹。

在这些钢铁坟丘之间,在广场的每一寸空地之上,是更加令人头皮炸裂的景象——尸骸!无边无际的尸骸!

不是零散的,而是大片大片、如同被收割的麦子般倒伏的尸骸!绝大部分穿着深色作训服或残破的武警水墨云纹迷彩或陆军的星空迷彩!许多尸体还保持着战斗姿态——依托车辆残骸射击的,相互依靠着倒下的,甚至还有至死仍紧紧抱住扑上来的丧尸一同化为白骨的!他们身边,散落着打空的弹匣(191的步枪弹匣居多)、扭曲的刺刀、碎裂的防暴盾牌、成箱打空的弹药箱……干涸发黑的血迹如同巨大的泼墨画,覆盖了广场上每一寸裸露的水泥地,在晨光下泛着诡异的暗红色光泽!

而这尸山血海的“背景”,是北部汽车站主体建筑那千疮百孔、布满硝烟熏烤痕迹和巨大破洞的站房。几扇巨大的玻璃幕墙早已粉碎,黑洞洞的入口如同巨兽的咽喉。站房顶上,依稀还能看到临时架设的机枪阵地沙包残骸和歪倒的高射机枪架。

然而,最令人心胆俱裂的,是活动在其中的“东西”!

望远镜的视野里,在那片由钢铁残骸和人类遗骨构成的死亡丛林之中,在那站房黑洞洞的入口和破碎的窗户之后,是无数的、缓慢移动的灰败身影!

丧尸!难以计数的丧尸!

它们如同食腐的蛆虫,在这巨大的停尸场上漫无目的地游荡、徘徊、翻找… 其中很大一部分,身上还挂着残破的、沾满污血的武警或陆军迷彩服!有的头上还歪戴着凯夫拉头盔!有的腰间挂着空枪套!有的甚至背上还背着打空了子弹的步枪。

它们,就是那些曾经在此浴血奋战、试图守住这最后避难通道的战士!

如今,他们变成了自己誓死抵抗的怪物的一部分!在这片他们用生命守卫过的土地上,拖着腐朽的身躯,茫然地游荡着。

“操……”李长海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声音带着压抑到极致的愤怒和悲痛,握枪的手指因用力而骨节发白。

赵建军没有出声,但我从他剧烈起伏的肩膀和那几乎要将望远镜捏碎的力度,能感受到他内心翻腾的滔天巨浪。他缓缓移动着望远镜,似乎在寻找着什么。突然,他的动作猛地顿住!整个人如同被瞬间冻结!

“参……参谋长……”一声如同受伤野兽般的、极度压抑的、带着泣音的嘶吼,从他喉咙里艰难地挤了出来!

我的心猛地一沉!顺着赵建军望远镜所指的方向,将倍率调到最大!

只见在停车场主入口右侧,一辆侧翻的、涂装着丛林数码迷彩的csk-181指挥车残骸旁,半倚着车体,倒着一具“特殊”的遗体。

他身上的星空迷彩作战服虽然沾满污血和尘土,但相对完整。领章上的两杠三星在微光下依旧刺眼!他的头颅低垂着,看不清面容,但花白的鬓角依稀可辨。胸前被丧尸掏开一个大洞,胸前的肉和内脏已经不见踪影,一只腐烂的手无力地垂在身侧,另一只手…却依旧死死地按在腰间手枪枪套的按扣上!仿佛在生命最后一刻,仍想拔出武器!

而在他前方不到五米的地方,几只穿着残破士兵迷彩服的丧尸,正漫无目的地徘徊着。其中一只,似乎被赵建军那声压抑的嘶吼惊动,茫然地转过头,浑浊的眼球仿佛穿透了几百米的距离,朝我们这个方向“望”了过来!那张腐烂的脸上,依稀还能看到年轻士兵曾经坚毅的轮廓…

合成第42旅参谋长……他旁边的是警卫排的同志们……

“把这些场面拍下来,撤……”我的声音此刻微乎其微,带着巨大的悲伤和突然被这场面冲击带来的茫然,“……拍完立即撤离!”

这个巨大的血肉磨盘,这个吞噬了旅参谋长和整整一个合成营兵力的炼狱,绝不是我们三个人、一个班的战力能够撼动的!硬闯,除了给这片尸山血海再增添几具烈士遗骸,没有任何意义!

来时潜行的小心翼翼,在巨大的精神冲击下变成了近乎麻木的疾走。我们以最快的速度,沿着原路返回藏匿“犀牛”的断头路。一路上,谁也没有说话。沉重的悲怆、无边的愤怒,以及那五万指挥点带来的巨大冲击,在每个人心中激烈地碰撞、翻腾。

直到“犀牛”咆哮着冲出断头路,碾过空旷的环岛,将那片巨大的死亡阴影甩在身后,朝着安全屋的方向疾驰,车厢内凝固到令人窒息的气氛才稍稍松动。

赵建军双手死死抓着方向盘,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前方道路,仿佛要将所有的怒火都发泄在油门踏板上。李长海抱着枪,靠在舱壁上,闭着眼,胸膛剧烈起伏,显然还未从刚才的震撼景象中平复。

“五万……整整五万点……”我靠在冰冷的装甲板上,腰间的剧痛如同潮水般阵阵袭来,但精神却因那庞大的数字而异常亢奋,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打破了沉默。系统秘密对其他人而言是必须保密的,但作为召唤战士,赵建军和李长海是知晓的。

赵建军的呼吸明显粗重了一下,他透过后视镜看了我一眼,虎目中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有对北部惨状的悲愤,也有对这“天降横财”的巨大震动。

“首长,这…这怎么花?”李长海睁开眼,声音有些干涩,眼神却亮了起来,“一个战士一千点,五万能召五十个!咱们能拉出一个半排了!”他的想法简单直接,充满了步兵对数量的渴望。

“不够!”赵建军猛地开口,声音沙哑却带着战场指挥员的清醒,“五十个兵,没指挥,没配合,没默契,扔进同德或者北部那种鬼地方,就是送死!炮灰!”他顿了顿,似乎在消化这巨大的数字,快速思考着,“咱们现在最缺的不是人头,是体系!是能支撑起一个班、一个排战斗力的核心框架!”

他一边开车,一边语速极快地分析:“首先,重火力组必须优先!机枪副射手(1000点)给柱子配上!火箭筒小组——主射手(1000点)加两个副射手(2000点)!这是攻坚拔点的锤子!没这个,啃不动硬骨头!这就要4000点!”

“其次,机动平台!”他的手指重重敲了一下方向盘,“三代猛士!csk-181!带重机枪塔的!那玩意儿防护更好,火力更强(12.7mm重机枪),机动性更棒!比咱们这焊得跟铁棺材似的‘犀牛’强太多了!一辆标准战斗型,点!有了它,咱们进可攻退可守,战场生存力和火力投送能力翻几倍!”

“首长,最重要的,如果后续要以我们三班为班底重组二排的话,就必须有合格的排长,我们都只会打仗,不会指挥,首长您经过系统性的指挥学习,也不能当排长,所以如果真的要召唤一个排,就必须同时把指挥系统也召唤全咯!”

他透过后视镜看着我,眼神灼灼:“首长,有了重火力班组和新的猛士车,咱们这个班才算真正捏成了拳头!打同德,才有把握!甚至…啃北部那块硬骨头,也能看到点希望了!剩下的点数,再慢慢补充精锐步兵,强化班组厚度!”

李长海张了张嘴,想反驳数量优势,但想到北部汽车站那尸山血海和同德诡异的“黄点”,又把话咽了回去。他知道赵建军说得对。

我默默计算着:重火力组(4000点) + 三代猛士装甲车(点)= 点。还剩下点!足够再召唤34名精锐战士!或者…我的目光扫过系统界面里那个灰暗的、标注着“ztq-15式轻型坦克(点)”的图标。25万点…一个令人窒息的天文数字!但那105mm炮对于丧尸的毁灭力量,那复合装甲带来的绝对防护…如果能拥有它,同德的通风井?北部的尸海?或许都将不再是不可逾越的天堑!

这个念头如同野火般在心底燃烧了一下,随即又被理智强行压下。太遥远了!当务之急,是赵建军提出的方案——建立一支真正具备攻坚能力的核心战斗班!

“赵班长说得对!”我迎着他灼灼的目光,斩钉截铁地做出决断,“优先构建重火力核心和机动平台!机枪副射手!火箭筒三人小组!一辆标准战斗型三代猛士csk-181!以及……再来一个班!立刻召唤!至于剩下的点数…我们需要一个更安全、更隐蔽的召唤地点,也需要时间让新同志融入和训练。等回到安全屋,和张鸣、柱子他们详细讨论后再定!”

“对了,赵班长,前面找个安全的地方停一下,现在是时候给同志们一身新军装了!”

“是!首长!”赵建军的声音带着巨大的振奋,猛踩油门,“犀牛”咆哮着,朝着小区那暂时安全的堡垒疾驰而去。车窗外,灰败的废墟飞速倒退。腰间的剧痛持续不断地提醒着我身体的脆弱,但脑海中那庞大的指挥点数字和即将成型的钢铁力量,却如同一剂强心针,支撑着我疲惫不堪的精神。

力量!前所未有的力量正在向我们招手!

同德广场……等着我们!

“犀牛”庞大的身躯带着刺耳的刹车声,稳稳停回车库。沉重的卷帘门在身后轰然落下,隔绝了外面灰败的天光和远处尸潮沉闷的背景音。车库内惨白的led灯光下,弥漫的机油、血腥和硝烟混合气味瞬间包裹过来,腰间的剧痛也随之清晰起来。

还没等我推开车门,一个冰冷的身影已经如同等待多时的审判官,瞬间出现在车旁。

林悦。

她没有看堆满后车厢的弹药箱,没有看王成柱他们惊喜迎上来的表情,甚至没有看一眼那辆伤痕累累的“犀牛”。她的目光,如同两把手术刀般精准、锐利、带着穿透一切的审视,第一时间死死钉在我的脸上,然后——下移,牢牢锁定了我身上那套崭新的、笔挺的、在昏暗灯光下泛着独特星空迷彩纹理、领章上那“一毛三”上尉军衔刺眼的21式星空迷彩作战服。(主角军衔以指挥点可召唤建制单位上一级领导来定,比如主角现在可以召唤一个排,那他就是排长上一级正连一毛三,如果主角现在可以召唤一个连,那他的军衔就是连长上一级正营两毛一,以此类推(到集团军正职正军级除外))

她的瞳孔,在冰冷的镜片后,骤然收缩!

车库里的气氛瞬间凝固。赵建军和李长海刚跳下车,脸上的兴奋还未褪去,就被林悦那实质般的冰冷气场冻住。王成柱粗壮的手臂停在半空,王文张着嘴,刘航和沈雨彤下意识地抱紧了怀里的步枪零件。连最沉稳的张鸣,擦拭qbu-191的动作也停顿了,镜片后的目光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扫过我,又扫向林悦。

死寂。只有led灯管低沉的嗡鸣。

我猛地推开车门,动作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腰间的剧痛被强行压下,化作支撑我站直的意志。双脚踩实冰冷的水泥地,身体纹丝不动,目光如电,迎向林悦那灼人的审视!

“林医生,稍等。”我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指挥员不容置疑的权威,瞬间盖过了车库的寂静。我没有理会她即将出口的质问,而是转向围拢过来的众人,声音洪亮清晰,穿透力十足:

“全体集合!立正!”

口令如同惊雷!所有人,包括林悦在内,身体瞬间绷紧,下意识地挺直脊梁,目光聚焦于我。车库内只剩下粗重的呼吸声。

“同志们!”我的目光锐利地扫过每一张脸,“当前敌情严峻!北部汽车站已成死地!同德广场盘踞未知凶险!我部作为已知的、具备战斗力的最后成建制单位,肩负着为牺牲战友复仇、为幸存同胞夺回生存空间的重任!在此特殊时期,根据上级指示,临时党支部紧急决议,并依据《战时部队整编应急条令》第七章第三条之规定(实在找不到相关的条令了,故此处条令为虚构),现做出如下调整命令!”

我的声音如同钢铁碰撞,不容置疑:

“一、以原合成第42旅一营三连二排三班为基础,即刻重建合成第42旅一营三连二排!由陈默代理排长职务!实际战斗指挥仍由赵建军同志负责!”

“二、原三班番号调整为重建后二排一班!班长仍由赵建军同志兼任!”

“三、林悦同志军种隶属关系不变,故此次改编不涉及林悦同志,林悦同志继续担任临时党支部副书记,负责我部医疗后勤保障及支部工作!”

我猛地向前一步,目光灼灼,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和强烈的使命感:“编制重建,不是为了好看!是为了攥紧拳头!是为了凝聚我们最后的力量!向盘踞同德的怪物亮剑!向吞噬群众和战友的尸海讨还血债!是为了在这末日里,杀出一条属于我们军人的生路!打出我们解放军的军威!”

“现在,领取新装具!整合装备!随时准备投入战斗!目标——同德广场!用敌人的血,祭奠我们的战友!用胜利,证明我们存在的价值!解散!领装备!”

命令下达,铿锵有力,带着不容抗拒的铁血意志!车库内的空气仿佛被点燃!赵建军第一个反应过来,虎目圆睁,声如洪钟:“是!首长!保证完成任务!”他大步上前,一把从李长海手里接过一个装着崭新星空迷彩作训服和qgf-11头盔、21式携行具的沉重包裹,动作迅猛有力。王成柱、李长海、王文立刻跟上,眼神坚定,动作麻利地开始领取被装,将“惊喜”和“服从”表现得恰到好处。

张鸣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快速扫过林悦,随即转身走向sit终端,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击,调出同德广场的数据,用实际行动表明“战斗准备”已开始。

刘航和沈雨彤被这突如其来的铁血气氛感染,虽然依旧茫然,但下意识地挺直了腰板,眼中也燃起了一丝战斗的渴望。

然而,这股被强行凝聚起来的气势,瞬间被一道冰冷刺骨的声音打断!

“陈排长!”

林悦的声音不高,却像冰锥凿穿了所有的喧嚣,清晰地刺入每个人的耳膜。她没有去拿分到面前的星空迷彩作训服,而是再次径直走到我面前,距离近得我能感受到她身上散发的寒意。她的目光,依旧死死锁定在我崭新的领章和那身格格不入的新军装上,里面的怒火和质疑如同实质的冰焰。

“我有问题!”她的声音带着压抑到极致的冰冷和锐利,“请你解释!”

我迎着她的目光,没有丝毫闪避,腰杆挺得笔直,眼神锐利如刀:“林副书记,讲!”

“第一!”她纤长的手指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指向我胸前的星空迷彩布料,指尖几乎要戳到那颗上尉领章,“这些装备!21式星空迷彩!qgf-11头盔!21式携行具!全新的!带着厂封油墨味!它们从哪里来?!‘犀牛’出去一趟,只带回了弹药和盾牌!北部汽车站是绞肉场,不是后勤仓库!你告诉我,在那种地方,你是怎么‘找到’这么多套崭新齐全、尺码正好,而且是最新列装的制式装备?!张鸣的sit扫描过那附近,没有任何大型军用仓库的信号!刘航的无人机在天上,也没拍到任何空投伞花或运输痕迹!它们,是凭空变出来的吗?!”

她的质问逻辑缜密,步步紧逼,每一个字都像重锤砸向那无法言说的秘密。车库内再次安静下来,只有装备分发时布料摩擦的窸窣声,显得格外刺耳。赵建军等人的动作明显慢了一拍,虽然表情控制得极好,但眼神深处都绷紧了弦。

我面沉如水,目光没有丝毫动摇,声音沉稳有力,虽然这些装备确实是我凭空变出来的,但我仍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林悦同志!战时非常时期,获取补给渠道属于机密!来源无可奉告!你只需知道,这些装备能武装我们的战士,提升战斗力,这就够了!纠结来源,于当前战斗无益!” 我刻意将“机密”和“战斗力”摆在前面。

“机密?”林悦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她猛地向前逼近半步,冰冷的呼吸喷在我的脸上,镜片后的眼睛燃烧着被愚弄的怒火,“陈默!你少拿‘机密’当挡箭牌!这里没有外人!只有把命交到你手上的同志!在通讯彻底断绝、与世隔绝的情况下,什么样的‘机密渠道’能运作?!什么样的‘补给’能精准投送到尸潮中心?!还有这个!”她的手指几乎要点到我的领章上,“排长?上尉军衔?依据哪条战时条令?由哪一级组织批准?!旅部?集团军?战区?还是军委?全军无线电静默,命令文书何在?!拿出来!否则,你这就是擅自扩编,自授军衔!是严重的违法违纪行为!”

她的声音带着被彻底激怒的颤抖,指控直指核心!车库内的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冰。刘航和沈雨彤吓得大气不敢出。赵建军等人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一股怒火混合着被逼到墙角的决绝猛地冲上我的头顶!腰间的疼痛仿佛化作了支撑我强硬到底的力量!我非但没有后退,反而同样向前逼进半步,几乎与林悦面贴面!我的目光如同燃烧的烙铁,死死地焊在她的眼睛上,声音低沉却带着雷霆般的压迫感和不容置疑的权威:

“林悦!注意你的身份和言辞!我是临时党支部书记!是这支队伍的最高指挥员!重建编制,代理职务,是在支部决议框架内,依据战时特殊情况做出的临机决断!是为了凝聚力量,应对当前生死存亡的危局!不是儿戏!更不是违纪!”

我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重锤砸下:“现在!大敌当前!同德广场的信号是迫在眉睫的威胁!北部汽车站的血债就在眼前!你不思如何整合力量,准备战斗,反而在这里纠缠细枝末节,质疑指挥员的决断?!这是动摇军心!干扰战斗准备!”

我猛地一挥手,指向正在分发装备的战士们和堆放在一旁的武器弹药:“看看这些!看看这些崭新的装备和充足的弹药!它们代表的是力量!是活下去、打胜仗的希望!我的职责,就是带领大家,用这些力量,去撕碎挡在我们面前的怪物!去夺回属于我们的土地!去为死难的战友和同胞报仇雪恨!而不是在这里,跟你讨论装备是怎么来的,军衔是谁批的!”

我死死盯着她,一字一句,如同钢铁般砸落:“林悦同志!我最后强调一次!这是命令!是党支部的决议!一切行动,以拿下同德、清除威胁为最高优先级!你的职责,是保障医疗,稳定队伍!其他的问题,等打完这一仗,我自然会给你一个交代!现在,执行命令!或者,保留意见,但不得干扰战斗准备!”

我的话语如同风暴,席卷了整个车库。强硬、霸道、不容置疑!将指挥员的权威和战时铁律摆在了最高位置!赵建军等人立刻挺直了腰板,眼神坚定,分发装备的动作恢复了之前的利落,仿佛在用行动表明对我的绝对支持。张鸣敲击键盘的声音也恢复了平稳。

林悦被我突然爆发的强硬和近乎蛮横的“战时命令”压得呼吸一窒。她死死地瞪着我,胸膛剧烈起伏,那张冰冷精致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剧烈的情绪波动——是愤怒到了极点,是被彻底压制的不甘,更是一种被巨大谜团和无力感包裹的深深挫败!她看到赵建军他们毫不迟疑的执行态度,看到张鸣的默许,看到新装备带来的战斗气息,更看到我眼中那不容置疑的决绝和破釜沉舟的战意。

僵持。令人窒息的僵持在车库内蔓延。冰冷的愤怒与铁血的意志在无声交锋。

最终,林悦猛地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将所有的怒火和质疑都强行压回心底。她没有再说一个字,只是用那双冰冷刺骨、充满了失望、愤怒和一种近乎悲凉的眼神,深深地、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仿佛要将我整个人连同那身崭新的星空迷彩和刺眼的领章一起洞穿!

然后,她猛地转身,不再看任何人,抓起那套崭新的、已经贴上火箭军臂章的星空迷彩作训服,径直走向她的药品架。她的背影挺得笔直,却带着一种孤绝到极致的冷硬,仿佛与这整个充满了“秘密”和“战斗”气息的车库,彻底割裂开来。一层比北极冰盖更厚、更冷的隔阂,在她与所有人之间轰然筑起。

车库内只剩下装备分发的声响和战士们压抑的呼吸。刚刚的大喜大悲还在冲击着我的脑子,但精神却因刚才的强硬对抗而异常亢奋。我知道,与林悦之间的裂痕已经填平了一些,而真正完全填平它的唯一希望,只能等,等一个真正能把我们这支队伍整合起来的契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