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大喜 大悲(1/2)

车库卷帘门隔绝了最后一丝天光,惨白的led灯管在头顶嗡嗡作响,将堆满弹药箱和防暴盾牌的钢铁空间照得一片森然。腰间的闷痛在颠簸后的松弛里愈发清晰,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缝合线深处细微的撕裂感。空气里弥漫着机油、焊锡、消毒水和浓重血腥的混合气息,沉重地压在每个人的神经末梢。张鸣sit终端屏幕上,同德广场西北角那几个诡异的、高速移动的橙黄色热源光点,如同烙铁烫在视网膜上。

我靠在冰冷的角钢堆上休息,视线扫过车库。王成柱沉默地擦拭着他那挺qjb-201粗壮的枪管,动作缓慢而沉重,粗粝的手指拂过滚烫后尚未完全冷却的金属,眼神沉静却带着山岳般的压迫感。李长海正一枚枚将黄澄澄的5.8mm子弹压进191步枪的弹匣,清脆的“咔哒”声在寂静中带着一种冰冷的韵律。王文在角落指导着刘航和沈雨彤拆卸保养95-1式步枪,沈雨彤纤细的手指还有些颤抖,但眼神已褪去大半惊惶,只剩下一种被逼出来的专注和倔强。林悦背对着所有人,在药品架前一丝不苟地清点登记,冰冷的侧脸在灯光下如同大理石雕像,只有微微抿紧的唇角泄露着她内心的凝重。

视野边缘,那幽蓝色的数字无声闪烁:

【指挥点:3680\/1000】。

3680点。距离召唤一个完整的重火力班组——机枪副射手、火箭筒手加两名副射手——所需的4000点,仅差320点!这个念头像一针强效的肾上腺素,暂时压过了伤口的钝痛。力量!我们需要更强的力量!不仅仅是面对同德广场那片炼狱,更是为了揭开地图上那些刺目红圈背后的秘密,为了在这个彻底崩坏的世界里砸出一条血路!

同德是血仇,是地图上的“爆点?”,更是必须拔除的侧翼毒瘤。但情报,尤其是关于那几个诡异“黄点”的情报,太模糊了。张鸣的无人机能看个大概,却无法穿透厚重的混凝土和黑暗,无法嗅到废墟深处腐烂与未知混合的气息。我们需要抵近侦察!需要一双真正踩在那片死亡土地上的眼睛,去感受它的脉搏,去印证无人机的发现,去…寻找那320点指挥点可能藏匿的机会——任何有价值的、可解析的物资或载具。

一个念头迅速成型,清晰而坚定。

“赵班长,李长海,”我的声音在寂静的车库里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准备一下。明天拂晓前,我们三个,开车出去一趟。目标:抵近侦察北部汽车站区域。”

话音落下,车库内本就凝滞的空气瞬间冻结了。

“什么?!”林悦猛地转过身,动作快得像一道冰冷的闪电。她几步就跨到我面前,那双深潭般的眼睛透过镜片死死钉在我脸上,里面翻涌着被点燃的怒火和难以置信。“陈默!你疯了?!北部汽车站?刘航他们怎么说的?那是比同德陷落得更早的绞肉场!多少同志都…都牺牲在那里!你现在是什么状态?腰上的伤口随时可能崩开!烧刚退下去!你告诉我,你要去抵近侦察?用你这副快散架的身体?!”

她的声音不高,却像针一根根扎进空气里,带着医者的愤怒和被轻视的冰冷。车库内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目光聚焦过来。王文张了张嘴,没敢出声。刘航和沈雨彤紧张地抱紧了怀里的步枪零件。

“林医生,你听我说…”

“我不听!”林悦毫不客气地打断,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陈默同志!作为你的主治医生和党支部副书记,我明确告诉你,以你目前的伤情和身体状况,严禁进行任何超出安全屋范围的、具有高风险的行动!这是命令!要么,我跟你一起去!要么,你们谁也别去!”

她的目光如同手术刀,凌厉地扫过赵建军和李长海:“赵班长!李长海!你们是党员!是老兵!就由着他这样胡来?!指挥部在后方就不能指挥了?非得把自己送到丧尸嘴边才叫靠前?!”

赵建军魁梧的身躯微微一震,虎目对上林悦冰锥般的视线,又看向我,脸上肌肉绷紧,显出巨大的矛盾和挣扎。他当然知道此行的凶险,北部汽车站就是一张吞噬生命的巨口。但他更明白我的决心,明白那320点指挥点意味着什么,明白一个指挥员对战场“质感”的需求绝非冰冷的屏幕影像可以替代。李长海则站得笔直,嘴唇紧抿,眼神锐利,显然已做好了执行命令的准备,无论这命令是什么。

车库内陷入令人窒息的僵持。只有led灯管持续发出低沉的嗡鸣。

我深吸一口气,那带着浓重铁锈和血腥味的空气灌入肺叶,腰间的剧痛被强行压下。迎着林悦燃烧着怒火的冰冷视线,我的声音异常平稳,却带着穿透一切的力量:

“林悦同志,林副书记。”我刻意强调了她的双重身份,“你说得对,我的伤没好利索。但你也清楚,我们现在的处境是什么!我们脚下不是和平年代的后方医院,是随时可能被尸潮淹没的孤岛!同德广场就在我们西南侧翼,地图上标着【爆点?】,刘航他们亲眼见证了那里的地狱!现在,那里又出现了完全不符合常理的异常信号!那是什么?是更强悍的变异体?是某种指挥节点?还是…更可怕的东西?”

我的目光扫过堆满角落的弹药箱和那辆伤痕累累的“犀牛”。“靠这些,靠张鸣的无人机在天上看,我们能知道那东西藏在通风井下面具体什么位置?知道它周围的环境?知道从哪个角度打进去最有效?知道那里除了怪物,还有没有可能存在的、对我们至关重要的线索——比如,导致这场灾难的蛛丝马迹?”

我微微提高了音量,声音在封闭空间里回荡:“我是这支队伍的指挥员!是临时党支部书记!我的职责不是躲在最安全的壳子里听汇报、看屏幕!指挥的艺术在于判断,而最准确的判断,永远来自于对战场最直接的感知!隔着钢板和屏幕,信息会滞后,会失真!一个微小的误判,代价可能就是整个小队战士的鲜血!赵建军同志的车技,王成柱同志的火力,张鸣同志的枪法,李长海他们的突击——所有这些宝贵的战斗力,都需要建立在最准确的情报基础上!这份情报,靠猜不行,靠看也不行,必须有人去摸,去听,去感受!”

我看向赵建军和李长海,眼神里是沉甸甸的信任和嘱托:“赵班长是老侦察兵出身,经验丰富,应变能力极强。李长海同志是尖兵,敏锐、果断,近身反应快。有他们两个在,加上‘犀牛’的机动性和防护力,我们不是去硬闯尸潮核心,而是抵近观察,寻找安全的观察点,摸清外围态势,为后续真正的攻坚行动铺路!这是最有效,也是风险相对可控的方案!”

我的目光最后落回林悦脸上,语气放缓,带着一丝恳切和不容动摇的决心:“林悦同志,我理解你的担忧。我向你保证,第一,全程待在‘犀牛’车内,非必要绝不下车,行动由赵建军同志现场指挥。第二,一旦我身体出现任何你警告过的恶化迹象,或者遭遇不可控风险,我立刻下令撤退,绝不逞强!第三,侦察时间严格控制在两小时以内!但是——”

我挺直了脊梁,腰间的剧痛让我眼前微微一黑,但声音却更加铿锵:“这个险,必须冒!不是为了我个人逞英雄,是为了整个队伍能活下去,能完成任务!是为了给牺牲在同德、在北部汽车站的战友们查一个真相!作为指挥员,作为党员,这个责任,这个风险,我陈默,必须扛起来!请你…理解,也请你相信我们的判断和准备!”

我的话语如同重锤,砸在车库凝滞的空气里。赵建军猛地抬起头,虎目中再无犹豫,只剩下破釜沉舟的决绝和一团被信任点燃的火焰。他沉声道:“林医生!我赵建军用这身军装和党籍担保!豁出这条命,也把陈首长安全带回来!行动方案我反复推敲过,走沣源路外围,利用‘犀牛’的速度和装甲,快速穿插,绝不深入尸群密集区!目标明确,拿了情报就撤!”

李长海向前一步,声音坚定:“林医生!我掩护!保证首长的安全观察位置!绝不恋战!”

林悦死死地盯着我,胸膛剧烈起伏。那双冰冷的眸子里,愤怒、担忧、被说服的动摇,以及一种深沉的无力感疯狂交织。她看到了我眼中不容置疑的决心,看到了赵建军和李长海以命相托的忠诚,也看到了残酷现实下别无选择的无奈。僵持了足足十几秒,车库内静得能听到每个人沉重的心跳。

最终,她猛地吸了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和冰冷的警告:“…好。陈默,记住你的承诺!两小时!毫发无损地回来!如果…如果你敢让伤口崩开,或者带一身新伤回来…”她没有说下去,但那冰冷的眼神比任何威胁都更有力。她猛地转过身,不再看我们,走向药品架的背影挺直却带着一种孤绝的冷硬。

“准备侦察设备!”我压下心头翻涌的情绪,对赵建军和李长海下令,声音斩钉截铁。

拂晓前最黑暗的时刻。浓墨般的夜色尚未褪去,天际只透出一线死寂的鱼肚白。空气冰冷刺骨,混杂着浓重露水和远处尸群永不消散的、低沉如潮的呜咽。小区加固的侧门被无声地拉开一道缝隙,“犀牛”庞大的身躯如同蛰伏的钢铁巨兽,带着压抑到极致的引擎低吼,悄无声息地滑入外面灰败的死亡画卷。

赵建军紧握方向盘,指关节因用力而发白,布满血丝的眼睛透过布满污迹的防弹挡风玻璃,死死盯着前方被车灯撕开的、扭曲而破碎的道路。李长海坐在副驾,191步枪稳稳架在窗口射击孔旁,锐利的目光如同探照灯,不断扫视着两侧建筑物投下的、深不见底的阴影。我蜷在后排指挥位,腰间的闷痛在车辆每一次颠簸时都清晰地提醒着它的存在,冰冷的汗水浸湿了内衬的迷彩服。林悦最后那句没有说完的警告,像一块寒冰压在心头。但更重的,是此行的目的——那320点指挥点,那片吞噬了旅参谋长和无数战友的北部汽车站炼狱,以及同德广场深处那诡异的“黄点”。

“犀牛”沿着预先规划的路线疾驰。避开主干道,专挑相对狭窄、废弃车辆和杂物堵塞稍少的支路。沉重的车身碾过散落的碎石、玻璃和干涸发黑的可疑污迹,发出沉闷的碾压声。车窗外,灰败的城市废墟在黎明前的微光中飞速掠过,如同一座巨大而沉默的停尸房。偶尔有几只游荡的丧尸被引擎声惊动,拖着腐朽的身躯茫然地转过身,随即被沉重的车身毫不留情地撞飞或碾过,留下一滩滩迅速被抛在身后的污秽。

“保持速度!绕过前面那个环岛,就是沣源路!贴着绿化带走!”赵建军低沉的声音在车内通讯器响起,带着紧绷的弦音。

前方,一个由四条道路交汇形成的巨大环岛出现在视野尽头。环岛中央的绿化带早已荒芜,只剩下枯死的树木和疯长的野草。环岛周围散落着更多翻倒的汽车残骸和烧得漆黑的骨架,无声地诉说着曾经的混乱与绝望。空气中那股混合着焦煳、腐烂和尘埃的味道愈发浓重。

“犀牛”咆哮着冲上环岛的外沿道路。就在车头即将驶过环岛西北角时——

“停车!”我的心脏猛地一跳,几乎是吼出来的命令!

赵建军下意识地猛踩刹车!“犀牛”沉重的车身带着刺耳的轮胎摩擦声,硬生生停在路中央!

“首长?!”赵建军和李长海同时惊愕地看向我。

我没说话,手指颤抖着指向环岛中央,靠近杭瑞高速引桥入口的方向,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嘶哑:“看…看那里!”

透过扭曲的钢筋格栅和布满污渍的防弹玻璃,借着“犀牛”车灯和东方天际那越来越清晰的惨白微光,一幅震撼到令人窒息的画面撞入眼帘!

环岛中央,那连接着沣源路与杭瑞高速引桥的关键节点上,赫然横亘着一辆钢铁巨兽!

那是一辆ztq-15式轻型坦克!

它如同一位战斗至最后一刻、力竭而亡却依旧不屈的钢铁骑士,以近乎决绝的姿态,庞大的车体呈一个斜角,死死地卡在通往杭瑞高速引桥的路口!它的履带深深地陷入破碎的柏油路面,巨大的诱导轮和负重轮上沾满了早已干涸发黑的、厚厚一层黏稠血肉和破碎的织物,如同为它披挂了一层来自地狱的恐怖勋章。沉重的履带板缝隙里,甚至还能看到卡着几节灰白色的、断裂的森森指骨!显然,它曾用这钢铁之躯,进行过无数次狂暴的碾压和冲锋!

坦克的炮塔微微左转,那门修长而冰冷的105mm低后坐力线膛炮,依旧死死地指向城区中心的方向!黑洞洞的炮口,如同巨兽永不瞑目的独眼,凝聚着无边的怒火与最后的执念。炮塔顶部的遥控武器站上,那挺12.7mm高射机枪的枪管微微下垂,弹链早已打空,敞开的抛壳窗下,黄澄澄的弹壳在炮塔顶部和车体周围铺了厚厚一层,在微光下反射着冰冷的金属光泽。车体侧面附加的模块化复合装甲板上布满了深深的划痕和凹坑,甚至有几处被某种巨力撕裂的豁口,露出里面蜂窝状的复合结构,无声地诉说着它曾承受过何等狂暴的攻击。

而最令人痛心的是坦克周围的景象。

在车体左侧,靠近驾驶舱和车长舱盖下方的地面上,倒伏着三具早已僵硬、覆盖着厚厚灰尘和污血的遗体。他们身上残破的星空迷彩作战服和散落的软质坦克帽,让他们的尸体依稀还能辨认出他们是装甲兵。其中一人(车长?)仰面倒在舱盖旁,旁边的一只断手还死死抓着一支打空了弹匣的qcq-171冲锋枪,枪口指向环岛外侧尸群涌来的方向。另一人(驾驶员?)半截身子还挂在敞开的驾驶舱口,头颅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垂下。第三人(炮长?)则倒在车体后部发动机舱附近,身边散落着维修工具和几枚105mm炮弹的空弹壳。

在坦克右前方约十米处,还有两具穿着同样迷彩服的遗体,呈背对背的姿态倒在地上,周围散落着更多的弹壳。他们的位置,正好封堵了从环岛另一侧可能扑向坦克侧翼的通道。

一切都昭然若揭!

这辆15式坦克曾是这个致命环岛最后的守护者。车组在弹药耗尽(高机弹壳遍地,主炮旁也堆着空弹壳)后,没有选择抛弃坦克逃生,而是利用坦克强大的机动性,化身成最狂暴的钢铁碾轧机,反复冲撞、碾压试图涌上高速或冲击环岛的尸群!直到厚重的履带被无数丧尸的残骸彻底卡死,再也无法动弹!

即使如此,车组仍未放弃!他们打开舱盖,操起随身的冲锋枪,以这辆无法移动却依旧坚固的钢铁堡垒为依托,跳下车体,构筑起最后一道血肉防线!用枪持续射击,用刺刀,甚至用拳头,与扑上来的怪物进行着最惨烈的白刃战!直至流尽最后一滴血,全员壮烈牺牲!他们的牺牲,硬生生将这个连接城区与高速的关键节点,变成了一道用钢铁与血肉浇筑的死亡闸门!直到我们到来之前,再没有大规模的尸群能通过这里涌向城外!

悲壮!惨烈!无畏!

一股混杂着巨大悲痛、无上敬意和难以言喻的震撼的热流猛地冲上我的头顶!我猛地推开车门,踉跄着冲了下去!冰冷的晨风裹挟着浓烈的尸臭和硝烟残留的气息扑面而来!

“首长!小心!”赵建军和李长海惊呼一声,立刻持枪跳下车,一左一右护卫在我身旁,枪口警惕地指向环岛周围可能存在的阴影。引擎并未熄火,“犀牛”低沉的咆哮如同背景音。

我一步步走向那辆沉默的钢铁巨兽,走向那几位永远凝固在战斗姿态的烈士。脚步沉重得如同灌了铅。每一步都踩在黏稠的污血和冰冷的弹壳上。赵建军和李长海紧跟在我身后,同样被眼前的景象深深震撼,布满风霜的脸上写满了沉痛与肃穆。

我停在车长遗体旁。他仰面朝天,年轻的脸庞早已被灰尘和干涸的血迹覆盖,看不清原本的容貌。只有那双圆睁的眼睛,即使失去了生命的光彩,依旧死死地盯着城区方向,仿佛仍在怒视着那吞噬一切的黑暗。他紧握着的qcq-171冲锋枪的枪管上,布满了激烈的撞击痕迹。我缓缓蹲下身,伸出微微颤抖的手,极其轻柔地,将他圆睁的双眼合上。

“同志…安息吧。你们的阵地,还在。”我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

赵建军和李长海也默默地走到另外两位坦克手和那两位步兵战友的遗体旁,动作庄重而轻柔地整理他们残破的军装,拂去脸上的灰尘,将散落在旁的军帽(如果还能找到)轻轻盖在他们脸上或胸口。没有言语,只有沉重的呼吸和压抑在胸膛深处的悲鸣。在这末世的废墟之上,在这被死亡笼罩的环岛中央,我们用最简朴的方式,向这群战斗至生命最后一刻的无名英雄,致以军人最崇高的敬意和告别。

做完这一切,我扶着冰冷的坦克装甲板,艰难地站起身。目光再次投向这辆依旧保持着战斗姿态的ztq-15。它静静地趴伏在那里,105mm炮直指黑暗,炮塔顶部的遥控武器站沉默地低垂着枪口,复合装甲上累累伤痕是它不屈的勋章。虽然油料耗尽,弹药打空,但它的钢铁之躯依旧坚固,它的战斗意志仿佛仍在这冰冷的金属中流淌。

就是它了!

那320点指挥点的缺口,甚至更多!这辆凝聚着最先进陆军装甲力量、象征着无畏牺牲精神的钢铁堡垒,就是此刻打破僵局的钥匙!我甚至能感觉到脑海中系统界面传来的微微波动,一种强烈的“可解析”信号在无声呼唤!

意识瞬间沉入脑海!

幽蓝色的系统界面光芒大盛!

【检测到高价值可解析载具:ztq-15式轻型坦克(状态:战斗损毁\/油料弹药耗尽\/车体结构主体完好\/火控系统部分受损)】

【解析价值评估:指挥点】

【是否立即解析?】

【是\/否】

五万点!

巨大的狂喜如同电流瞬间贯穿全身!远超预期!腰间的疼痛在这一刻被彻底遗忘!我毫不犹豫地用意念锁定那个闪耀的【是】!

嗡——!

一股无形的、只有我能感知的奇异波动以我为中心瞬间扩散开来,如同水波般扫过整辆15式坦克!那冰冷的钢铁巨兽仿佛微微震颤了一下,车身上沾染的厚重污血、碎肉、灰尘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瞬间抹去!那些累累的伤痕、撕裂的装甲板、卡在履带里的残骸,如同时间倒流般迅速复原!炮塔上散落的弹壳无声消失,敞开的舱盖自动闭合锁死,连炮管上细微的刮痕都消失不见!短短零点几秒,一辆崭新如初、涂装着标准数码迷彩、散发着冰冷金属光泽和崭新枪油味道的ztq-15式轻型坦克,呈现在我们面前!而后又一瞬间消失在我们面前。

【解析完成】

【获得指挥点:】

【当前指挥点:\/1000】

【系统提示:检测到新型载具模板“ztq-15式轻型坦克(标准型)”,已录入数据库。召唤该载具需指挥点(含标准基数弹药及燃油)】

【提示:载具召唤功能需在拥有足够空间的安全区域进行】

五万三千六百八十点!

“首长?”赵建军看我停在原地,疑惑地看着我,又看看原本停放坦克的那片空地,“解析出问题了吗?”

“没事!”我强压下几乎要冲口而出的狂喜,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先离开这里!目标不变,北部汽车站!步行!”

“步行?!”李长海一惊,“首长,您的腰……”

“坦克解析”带来的巨大振奋暂时压制了伤痛,更关键的是,获得了如此巨量的指挥点,北部汽车站的侦察目标无形中提升了权重——我们需要更详细地评估那里的状况,为下一步如何运用这“天降横财”制定计划!开车目标太大,容易惊动尸群。步行渗透,悄无声息地抵近观察,更为稳妥。

“执行命令!把‘犀牛’开到旁边那条断头路里藏好!带上望远镜和终端,我们走!”我的语气不容置疑。

赵建军和李长海对视一眼,不再多问。赵建军迅速将“犀牛”驶入环岛旁一条被废弃车辆堵死的支路,用破帆布简单遮盖。三人检查武器,带上高倍望远镜和便携式sit终端,如同三道融入阴影的幽灵,离开环岛,沿着沣源路北侧相对隐蔽的绿化带和建筑废墟,朝着北部汽车站的方向潜行而去。

距离目标仅一公里多。但这短短一公里,每一步都踏在死亡的边缘。

越靠近北部汽车站,空气中的腐臭味就越发浓烈刺鼻,几乎令人窒息。脚下散落的弹壳、破碎的防暴盾牌、染血的绷带和撕烂的衣物越来越多。道路两旁的建筑损毁也更加严重,许多楼房被猛烈的爆炸或火灾彻底摧毁,只剩下焦黑的骨架。死寂中,只有我们三人压抑的呼吸和脚步声,以及远处那低沉如海潮般的、属于无数丧尸汇聚而成的恐怖呜咽。

终于,在一处相对完好的酒店二楼阳台,我们找到了理想的观察点。这里距离北部汽车站正门广场不足三百米,视野开阔。

我举起高倍望远镜。赵建军和李长海也各自找到射击孔,架起望远镜和步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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