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遭遇witch（1/2）

幽蓝的系统倒计时如同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在视野边缘：【剩余时间：27分33秒】。每一次数字的跳动，都像冰锥刺进我紧绷的神经。膝盖上那把95式步枪冰冷的触感，此刻是唯一的真实，也是即将失效的幻影。腰部的剧痛不再是单纯的撕裂感，它变成了一个沉重的锚，将我死死钉在这片惨白灯光笼罩的、散发着霉味和绝望的防空洞通道里。

“咳…咳咳…” 压抑不住的呛咳带着血腥气涌上喉咙，每一次咳嗽带来的震动都牵扯着腰腹部的伤口，眼前阵阵发黑。冷汗浸透了破烂的衬衫，黏腻冰冷地贴在皮肤上，与地下通道刺骨的寒气内外夹击，让身体无法控制地剧烈颤抖。

死在这里？

像只老鼠一样，悄无声息地冻死、疼死在这片黑暗的角落？成为外面那些游荡怪物未来某天偶然发现的、一堆无意义的腐肉？

这个念头带来的并非恐惧，而是一种更深沉的、冰冷的麻木。广播里冰冷的数字在脑海里回荡：昆明，1100万感染者。全球60亿。解放军……成建制的抵抗几乎消失。滇池南岸？那听起来像是另一个星球的地名。

绝望的潮水几乎要将我彻底淹没。系统残酷的规则像一堵无法逾越的铁壁——10把枪换一个战士？简直是天方夜谭！我只是一个被卡车撞进地狱的倒霉蛋……（经读者捉虫已修正数字错误）

视野中，幽蓝的系统界面顽固地悬浮着。那【1000 cp】的标价，像是对我最大的嘲讽。

我不知觉地低下头，意识与精神在一点点消退，就在意识即将沉入那片冰冷的虚无时，腰间伤口的剧痛猛地加剧，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拧转！

“呃啊——！”

一声压抑不住的痛哼从齿缝间挤出。剧痛像电流般瞬间贯通了麻痹的神经，将我从沉沦的边缘狠狠拽了回来！

不！

一个声音在心底炸响，微弱却带着前所未有的狠厉。

【不能死！】

不是为了那个该死的【断箭】系统！不是为了什么狗屁希望，不是为了虚无缥缈的救援，只是为了活着本身！

那卡车撞来的瞬间，那种生命被强行剥夺的、纯粹的、无边无际的恐惧和愤怒，此刻如同火山般在胸腔里爆发出来！凭什么我就落到这步田地？凭什么我要死在这里？死在这个莫名其妙的地狱里？死在冰冷的角落，无人知晓，连尸体都要被那些恶心的东西啃食？！

【我要活下去！】

这个念头如同黑暗中擦亮的磷火，微弱，却带着灼烧灵魂的温度。它驱散了瞬间的麻木，点燃了残存的本能。

活下去！哪怕像条野狗一样挣扎，也要活下去！

腰部的剧痛依然撕心裂肺，但此刻它不再是压垮我的巨石，反而成了点燃求生意志的引信。每一次疼痛的抽搐都在提醒我：**时间不多了！** 系统武器的权限在倒数，我的体力在流逝，伤口在恶化！

目光不再茫然地盯着系统界面，而是带着一种近乎贪婪的凶狠，扫视着这狭小的通道。

光。惨白的应急灯光下，墙壁粗糙的纹理，地上的碎石和灰尘，尽头那扇锈迹斑斑的防护门……还有那张泛黄的《防空掩体使用守则》和褪色的昆明市局部地图！

地图！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身体的剧痛和精神的疲惫。我咬着牙，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用那把马上就要变成废铁的95式当作拐杖，支撑着几乎散架的身体，一点一点，极其艰难地挪到那张地图前。每一步都伴随着骨骼摩擦的轻响和肌肉撕裂的剧痛，冷汗顺着额角滑落，滴在冰冷的地面。

地图很旧，标注的是老城区。但基本的轮廓还在：翠湖、圆通山、滇池、穿城而过的盘龙江……还有那些蛛网般密集的街道。我的目光像扫描仪一样，疯狂地搜寻着任何可能的信息。【资源！安全点！路径！】广播里提到的“滇池南岸可能有抵抗”？太遥远了！隔着整个城市和恐怖的滇池水面。眼下，我必须利用好这个防空洞！

目光死死锁定在地图角落，一个用红色小字标注的方框：【本掩体物资储备点：负二层b区】。旁边还有一个手写的、几乎褪色的箭头指向通道尽头那扇防护门。

物资储备点！负二层！

心脏猛地一跳！水？食物？药品？哪怕是最简陋的急救包！

希望的火苗瞬间窜起，但立刻被更冰冷的现实浇灭。那扇厚重的防护门紧闭着，锈迹斑斑。广播里也提到了，人防工事是优先选择，但里面情况如何？会不会有感染者？或者……更糟糕的东西？而且，我的腰伤，让我连走到门边都困难重重，更别说打开它了。

怎么办？

目光再次落到手中的95式上。倒计时：【剩余时间：22分18秒】。

这把枪，是我现在唯一能制造“声响”和“威慑”的东西。虽然卡壳了，虽然我根本不会用，但在这种封闭空间里……声音本身就是武器！

一个疯狂而大胆的计划在脑海中迅速成形。

我需要制造混乱！需要试探门后的情况！更需要……为自己争取一个机会！

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咙里的腥甜和腰部的剧痛。我拖着身体，挪到通道中段，远离那扇防护门。然后，双手死死抓住95式的枪身，用尽全身力气，将沉重的枪托狠狠砸向旁边墙壁上悬挂的一个空荡荡的金属消防箱！

“哐当——！！！”

刺耳至极的金属撞击声在狭窄、封闭的通道里轰然炸响！如同平地惊雷！巨大的声浪在混凝土墙壁间疯狂反弹、叠加，形成连绵不绝的、震耳欲聋的回音！连头顶的应急灯管都剧烈地闪烁起来！

“哐当！哐当！哐当！”

我没有停！忍着虎口被震裂的疼痛和腰伤传来的撕裂感，一下，又一下，疯狂地砸着！每一次撞击都倾注了我所有的绝望、愤怒和对生存的渴望！声音在通道里汇聚成一股狂暴的声浪洪流！

我死死盯着通道尽头那扇厚重的防护门，耳朵捕捉着任何一丝异常的响动，肾上腺素在血管里奔涌。

一秒……两秒……三秒……

死寂。

除了我自己制造的、仍在回荡的噪音，防护门后面没有任何反应。没有撞击声，没有嘶吼声，没有爪子刮擦金属的声音。

是空的？还是里面的东西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响震慑住了？或者……被更牢固的门锁隔绝了？

无论是哪种，都给了我一线生机！

砸击声停止，巨大的回音渐渐消散，通道里恢复了之前的死寂，只剩下我粗重如破风箱般的喘息。腰部的剧痛因为刚才的剧烈动作而变本加厉，眼前金星乱冒，几乎要晕厥过去。但我强迫自己保持清醒。

机会！门后暂时安全！

目光再次投向通道尽头。防护门旁边，除了那个标注物资点的箭头，墙壁上还有一个不起眼的、嵌在墙里的金属小盒子，上面有一个红色的拉手——手动紧急开门的装置！

希望之火再次点燃！只要有开门的机关，就有希望！

我咬着牙，拖着剧痛的身体和沉重的步枪，像蜗牛一样再次向防护门挪去。每一步都像踩在烧红的炭火上，冷汗浸透了后背，呼吸带着灼痛。二十多米的距离，此刻漫长得如同天堑。

【剩余时间：18分05秒】

时间！时间在无情地流逝！

终于，我挪到了防护门前。冰冷的锈蚀金属气息扑面而来。我靠在冰冷的门框上剧烈喘息，肺部火烧火燎。顾不上腰间的剧痛，我伸出颤抖的手，抓住了那个冰冷的红色金属拉手。

用尽全身力气！拉！

纹丝不动！拉手仿佛焊死了一般！

绝望再次袭来。难道最后的希望也被堵死了？

不！我不信！

目光扫视着拉手周围。锈迹……厚厚的锈迹！可能是长期不用卡死了！需要润滑？或者更大的力量？

更大的力量？我现在连站着都困难！

怎么办？枪！用枪砸开它？不行！且不说会不会损坏开门的机关，巨大的声响可能再次引来未知的危险，而且……枪托已经有些变形了，再砸可能彻底报废！

目光落在枪身上。95式的枪管下方，护木前端，有一个小小的、不起眼的圆柱体——通条！用来清理枪管的通条！

一个念头闪过。我忍着剧痛，半跪下来，颤抖着手摸索着枪管下方，找到了通条释放钮。用力一按，抽出那根冰冷、细长的金属通条。

它不够粗壮，但足够坚硬！而且……一头是尖的！

我抓住通条，将尖端狠狠插进红色拉手与墙壁连接处的缝隙里！那里堆积着厚厚的锈泥。然后，用尽全身力气，像撬棍一样，狠狠地撬动！

“嘎吱……嘎吱……”

金属摩擦声响起。锈红色的碎屑簌簌落下。每撬动一下，都牵扯着腰部的伤口，痛得我眼前发黑，冷汗如瀑。

“动啊！给我动啊！” 我咬着牙，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嘶吼，将所有的痛苦和愤怒都灌注到手臂上！

“咔哒！”

一声轻微的、却如同天籁般的脆响！拉手猛地松动了一点点！

有效！

我精神一振，不顾一切地继续撬动！汗水流进眼睛，模糊了视线，手臂的肌肉在痉挛，腰部的剧痛如同无数根烧红的钢针在穿刺！但我不能停！时间！

【剩余时间：15分48秒】！

“嘎吱……嘎吱……咔！”

终于！红色拉手被我彻底撬松！我扔掉通条，双手死死抓住拉手，用尽最后一丝残存的力气，向后猛地一拉！

“咯啦啦啦——！”

一阵沉重、艰涩、仿佛来自地底深处的巨大齿轮转动声响起！厚重的防护钢门内部传来连锁机构运作的轰鸣！门框边缘的灰尘簌簌落下。

门！开了！

一股比通道内更加冰冷、更加陈腐、带着浓重铁锈和某种难以言喻的尘埃气味的空气，从门缝里汹涌而出！

我几乎是瘫软地靠在门框上，贪婪地呼吸着这带着“未知”的空气，心脏在胸腔里狂跳。成功了！门开了！

借着通道里惨白的应急灯光，我眯起眼睛，警惕地向门内望去。

里面是一个比入口通道更宽阔的空间，像是一个小型的集散厅。应急灯似乎也接通了电源，发出同样微弱的光芒，照亮了部分区域。地面上散落着一些杂物：翻倒的塑料椅、散落的纸张、几个空的矿泉水瓶……视线扫过角落，我的呼吸猛地一滞！

一个醒目的、橙白相间的金属箱子！箱体上印着清晰的红色十字标记！那红十字标记在有些昏暗的地下设施内冒着荧光。

急救箱！

旁边，还有几个印着“09式压缩干粮”和“xx牌饮用水”字样的硬纸板箱，虽然有些破损，但看起来似乎里面还有东西！

物资！真的有物资！

一股难以言喻的狂喜瞬间冲上头顶，几乎冲垮了理智！“食物！水！药品！这简直是沙漠中的绿洲！我有救了！”

我挣扎着就想冲进去。

然而，就在我身体前倾的瞬间，一种来自生物本能的、毛骨悚然的危机感如同冰水浇头，让我硬生生刹住了脚步！

里面好像太安静了！

除了我粗重的喘息，门内一片死寂！物资就在那里，散落在地上，仿佛唾手可得。但这反而更不对劲！

之前广播里的注意事项瞬间在脑海炸响：

“保持静默！警惕任何声响！”

“【遭遇感染者】【优先隐蔽】！”

“【特殊感染者】【极度危险】！”

我刚才在外面制造的巨大噪音，足以穿透这扇厚重的防护门！如果里面有东西……为什么没有反应？

是空的？还是……里面的东西，在“等待”？

我的目光如同探照灯，再次扫视着集散厅的每一个角落。光线昏暗，阴影浓重。翻倒的椅子后面……堆叠的纸箱缝隙……更深处通往负二层的楼梯口阴影里……仿佛每一处黑暗都潜藏着冰冷的视线。

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腰部的剧痛提醒着我此刻的脆弱。手中的95式倒计时：

【剩余时间：13分22秒】。

它是我唯一能依仗的屏障，但只有不到十五分钟了，而且我还不会排障！

不能冲动！绝对不能！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狂喜。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背靠着冰冷的门框，缓缓滑坐到地上，小口小口喘着气，思考对策。

一个人强攻？以我现在的状态，无异于自杀，甚至不如自杀。

等待？等里面可能存在的【东西】自己出来？或者等我的武器权限失效？更不可能！这无异于束手待毙！

只有一个办法：试探！用最小的代价，引出可能存在的危险！

我的目光落在地上散落的小混凝土碎块上。有了！

我屏住呼吸，忍着剧痛，极其缓慢、极其小心地伸出手，从地上捡起几块小碎块。然后，用尽全身力气，将其中一块朝着集散厅深处，远离物资箱的黑暗角落狠狠扔了过去！

“啪嗒！”

碎块撞击在远处的混凝土墙壁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在死寂的空间里格外刺耳！

我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心脏提到了嗓子眼！眼睛死死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耳朵捕捉着任何一丝异动！

一秒……两秒……三秒……

死寂，没有任何反应。

难道……真的是空的？

不！不可能！不能大意！也许有丧尸，只是它没被吸引？

我深吸一口气，再次捡起一块稍大的碎块，这次瞄准了靠近物资箱附近的一个翻倒的塑料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