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4章 青衣三行·第三百六十四篇|听一首残靛谣(1/2)
听一首残靛谣
——青衣三行·第三百六十四篇(2021-09-23)
旧染缸溺毙半匹春色
晾杆上滴答的蓝
是流云前朝未寄的家书
【茶余饭后】
读这首诗,像踩着腊元古村的青石板,走进了一间飘着靛蓝香气的老染坊,连空气里都裹着未说尽的温柔。“旧染缸溺毙半匹春色” 太戳心 —— 老染缸里盛着浓得化不开的靛蓝,刚放进的白布吸饱颜色,原本该透着鲜活的 “春色”,竟被这深沉的蓝轻轻 “溺毙”,不是遗憾,反倒像把春天的鲜活,都锁进了这抹蓝里,让布有了岁月的重量。
再看 “晾杆上滴答的蓝”,眼前瞬间有了画面。染好的布挂在晾杆上,靛蓝的水珠顺着布角往下滴,“滴答、滴答” 落在青石板上,那不是普通的水,是带着草木香的 “蓝”,像染坊在悄悄哼着谣,每一滴都裹着古村染织的时光,凉丝丝的,却暖得人心尖发颤。
最动人的是 “是流云前朝未寄的家书”。那滴答的蓝珠,竟成了前朝没寄出的家书 —— 或许是当年染坊匠人写给远方亲人的牵挂,或许是古村姑娘藏在布角的思念,没来得及寄出,就随着流云落在了染缸里,化作这抹化不开的蓝。如今看晾杆上的蓝水滴落,仿佛还能听见前朝的心事,在风里轻轻回响。
整首诗没提 “乡愁”,却把残靛谣的魂写透了。旧染缸的春色、滴答的蓝、未寄的家书,全是古村染坊的日常。站在染坊前,看那抹蓝在风里飘动,像触摸到了前朝的时光 —— 原来最浓的乡愁,从来都藏在这抹化不开的蓝里,一看见,就想起古村的温柔过往。
【诗生活】
腊元古村的午后,风像一条老狗,懒懒地卧在晒坪上。我循着一缕潮乎乎的蓝往里头走,只见一口裂了口的染缸蹲在屋檐下,缸沿还留着早春的指纹。阿婆说,它“吃”过数不清的蓝靛草,也“吃”过半个春天的颜色——那一瞬,我仿佛听见缸底有春水被淹死的回声。
晾杆横在太阳底下,滴答、滴答,蓝水从布边坠下,像迟迟不肯落地的雨。我伸手去接,掌心却只捧住一缕凉丝丝的旧光阴。那蓝,比天空沉,比海水轻,像是谁把一封写于前朝的信拆成了丝线,却忘了写上收信人的名字。
闭上眼,风把布匹吹得鼓鼓囊囊,像远去的流云仍在找回家的路。那一刻,我忽然懂了:腊元的蓝不是颜色,是一封未寄出的家书,住在每一个离乡的梦里。
【我们还有诗】
在郴州腊元古村的老染坊里,一口沉默的旧染缸,像盛满了岁月的深潭。它曾吞下整个春天的娇艳——桃花的粉、柳芽的绿、梨花的白,最终却溺毙了半匹春色6。那些没能浮出水面的色彩,沉在缸底,成了时光的遗骸。而晾杆上垂落的蓝,一滴,一滴,敲在青石板上,像谁未落尽的泪。
那蓝,不是天空的倒影,而是流云的前世。它从织娘的指缝间渗出,从老屋斑驳的土墙里沁出,甚至从古村巷口的槐树影里滴落。腊元人总说,蓝染是云写给大地的信,每一匹布晾在风中,都是流云摊开的家书。可这封信,染缸藏了太久,久到靛色沉淀成古铜镜上的锈,久到收信人早已走失在斑驳的朝代。
你伸手触碰晾杆上的湿布,冰凉沁入指尖。那蓝在日光下变幻——浅时如雾锁远山,深时似夜海暗涌。恍惚间,仿佛看见百年前的古村女子,弓着腰在染缸边搅动星辰,她的蓝头巾裹着风霜,袖口沾满云絮。而今染坊寂静,只剩风穿过空荡的木架,扯着半干的布匹,哼起断续的残谣……
旧缸溺毙的何止春色?还有未说尽的故事、未晒干的晨雾、未寄出的思念。晾杆滴答的蓝,是云朵流浪途中遗落的乡愁,轻轻一拧,便洇湿了古村的衣襟。
注:腊元古村的蓝染工艺如一首未写完的诗,靛蓝在时光里褪色又重生,恰似那些无法投递的深情。若路过染坊,请替流云拾起一滴遗落的蓝——它或许正等着,成为你衣角上漂泊的故乡。
【诗小二读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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