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狭隘(2/2)
季思嘉心头一震,此刻突然平白起了一身的寒颤,面上神情渐渐凝重。
……
日头西斜。
宫中佛堂内,木鱼声沉沉传来。
永昌侯章绥候在佛堂外,面上隐有焦急之色。
玉映轻手轻脚地走出门,朝他候着之处走去。
章绥瞧见,眼底骤然闪现一抹希冀,他迎上前:“玉嬷嬷,如何?太后娘娘何时得空见我?”
玉映福身还礼,神情平静:“侯爷,太后娘娘今日还有经要诵,怕是不得空见您了。”
章绥闻言,神情一僵,后背迅速沁出冷汗,他陪着笑:“玉嬷嬷,你可曾与太后说清楚?我眼下当真有急事要求见,再晚……再晚,永昌侯府怕是就要大难临头了!”
玉映抬眼,眸光探究:“侯爷为何有此一言?”
“嬷嬷莫要深究,此事……此事,我只与太后娘娘道。”章绥从怀中取出一只沉甸甸的荷包,塞给玉映:“还请嬷嬷与太后娘娘道明其中厉害,请她务必拨冗,允我一见!”
玉映未曾接下荷包,她直觉章绥言辞闪烁,其中必有问题。到底事关太后娘娘母家,她也不敢耽搁,只颔首应下:“如此,那奴婢便再为侯爷通传一次。”
“有劳!”
玉映躬身退下,章绥欲将荷包塞入袖袋,可他心中焦急,手下不稳,试了数次,也未能如愿,最终只得作罢。
他臊眉耷眼地站在原地,心中突然浮起无数懊悔之意。
又候了许久,佛堂中木鱼之声一止,章绥耳中一静,半晌才堪堪回神。
他忙站直了身子。
不多时,果见玉映缓步前来,召他觐见。
章绥忐忑不安地跟着她进了门。
只见章太后一袭暗绣深衣,此刻正背对着门,双手合十跪在蒲团之上。
在她面前,一尊佛像高坐于莲台之上,悲天悯人地看着众生。
香炉中,清香燃尽。
打开门的瞬间,香灰叫风一吹,便断落在香炉之中。
章绥想起自己为何而来,心中急跳,险些失了礼数。
还是玉映轻咳了一声,他这才回神,掀袍屈膝跪下行了个跪拜大礼:“臣章绥,见过太后娘娘。”
章太后缓缓睁开眼,她抬起手,玉映见状,忙上前搀扶。
章太后扶着玉映的手转身,眼中并无见到家人的欣喜,只居高临下地看着眼前之人:“你此次进宫来,所为何事?”
章绥不敢抬头,片刻后,他出声恳求:“恳请太后娘娘屏退左右。”
章太后轻笑一声,她缓步踱至圈椅落座。方才诵了许久的经,有些口干,她抬手捧起一盏温茶小口抿着,绝口不提屏退左右之事。
章绥缓缓挪动身子,向她所在的方向深深叩首。
见她不开口,额上顿时沁出冷汗,他艰难咽了口唾沫,又厚颜道:“臣要说之事,事关永昌侯府,还请太后娘娘屏退左右!”
“咚”的一声,章太后寒着一张脸,她抬手将茶盏重重置于几案之上:“章绥,哀家今日并非求你来见,不过是念着旧日情分,还愿意听你一言,你切莫得寸进尺!”
章绥猝然抬眼,仓皇道:“太后娘娘,事关永昌侯府兴衰荣辱……”
“你真当侯府还是当年的侯府,哀家还是当年的章晚晴?”章太后睥睨着,眼底嘲讽清晰可见:“章绥。永昌侯府靠哀家续了这么久的命,你也该知足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