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偷回忆,只为还你心跳(1/2)

晨雾未散时,凤知微已站在学堂废墟前。

沧夜的玄色披风裹住她肩头,余温还带着昨夜抱她时的力度。

她仰头望那面断墙,炭字在雾中若隐若现,像被风吹散的灰蝶。你昨夜便看出不对?她指尖抚过砖缝里凝结的露,凉得刺骨。

学堂地基压着镇志碑。沧夜指节叩了叩墙根,青苔簌簌落下,露出半截刻着霜骨志的碑角,断笔生若要写不能见光的事,不会选别处。

凤知微吸了吸鼻子,发间银簪蹭过他手背。

她弯腰钻进半塌的木门,霉味混着炭灰直往喉管里钻。

墙上的字比月光下更触目惊心——非她灭战,乃战自焚被重复写了十七遍,笔画越写越重,最后几个字几乎戳穿砖面;双生莲汁非药,乃终焉之约则歪歪扭扭挤在墙角,像孩子学写字。

她顺着笔迹摸到墙根裂缝,指尖突然被什么硌了一下。

搬开半块残砖,露出向下的石阶,霉湿的风裹着腐骨味涌上来。

小心。沧夜的手掌覆在她后颈,玄力凝成淡金屏障护着两人。

地下室比想象中深。

凤知微踩在积灰上,鞋印里渗出暗红——是干涸的血。

最深处的石台上,蜷着个佝偻身影。

他头发花白,左脸有道深可见骨的疤,右手攥着截焦炭,正往脚边一具白骨的额骨上划:......戊申年秋,霜骨镇守军三百一十七人,皆中星骸梦种......

听见动静,他猛地抬头。

没有舌头的喉咙发出嗬嗬声,却在看清凤知微的瞬间,眼眶涨得通红。

他颤巍巍抬起手,用炭笔在掌心写:是你。

凤知微跪下来,与他平视。

她看见他腕间系着半截银镯——和昨夜卖糖葫芦老汉抓着的那只,纹路分毫不差。您是......丁氏后人?

他重重点头,炭笔在地上急书:我是丁守文,当年镇学的先生。

城破那日,我躲在碑下,亲眼见他们......字写到一半突然断开,他指着凤知微发间的银簪,又指向白骨的耳后——那里有个针孔大小的圆痕,和她前世用银针施针的位置一模一样。

您是说......凤知微喉头发紧,那些士兵并非战死,而是被梦种操控?

丁守文疯狂点头,炭笔在白骨肋骨上画出扭曲的藤蔓:焚魂咒缠上战场,死者执念成了梦种,活人像提线木偶。

你洒莲汁不是抹记忆,是......他突然剧烈咳嗽,炭灰从指缝簌簌落下,新写的字被血沫晕开,是斩断奴役。

可活下来的人不敢信,他们需要英雄,需要仇恨......

凤知微的指甲掐进掌心。

前世她只记得自己背着药箱冲进火场,却忘了那些骂她偷魂贼的百姓,忘了自己是如何在唾骂中被乱箭穿心。

原来不是他们负她,是他们被扭曲的记忆负了她。

原来真正的敌人,从来不是遗忘。她轻声说,是被执念污染的铭记。

丁守文突然抓住她手腕,炭笔在她手背写:去井边。

用我的记忆。

井边的影蚕童正蹲在青石板上,用银线串着小石子。

见凤知微过来,他举起串好的石子:姐姐,这个像星星。

影蚕。凤知微蹲下来,摸了摸他冰凉的脸,姐姐要你帮个忙。

这次,不是用你的记忆,是帮我取别人的。

男孩歪头:疼吗?

有点。她从药囊里取出三枚银针,但结束后,你会更像小树苗。

影蚕童立刻伸出手:我要当小树苗。

凤知微深吸一口气,银针分别刺入他眉心、心口、指尖。

血珠顺着针尾渗出来,在月光下凝成小红点。

她咬破舌尖,腥甜涌进口腔,玄力裹着精血注入丝线:三枢引忆阵,开。

井水突然沸腾。

影蚕童体内的银线暴涨,像无数条发光的蛇扎进井底。

水面浮现的不再是前世的她,而是丁守文颤抖的记忆——

战场被血雾笼罩,士兵们举着战旗冲锋,眼白却泛着诡异的青灰。

他们的喉咙里发出非人的嘶吼,砍向同伴的刀刃比砍向敌人更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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