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谁说妖妃不能登皇城观星台(1/2)

观星台遗址的残垣在夜色里像头蛰伏的巨兽,观星子枯瘦的手指摩挲着掌心里的浑天仪碎片。

青铜棱角刺得掌心生疼,却比不过心口那股灼烧——方才他亲手掰碎了这伴了自己五十年的法器,裂纹里还嵌着几星星砂,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石阶上那封无名信被风掀起一角,墨迹清俊如松枝:明日子时,我在台上等你。观星子喉结动了动,忽然想起三日前矿道里的破妄草,叶片上的银纹也是这样清俊的弧度。

他伸手去捡信笺,指尖还未触到纸角,头顶星幕突然翻涌。

三十六颗星辰从不同方位升起,竟在天幕上连成一朵黑莲形状,莲瓣缓缓旋转,每片花瓣尖都坠着细碎星光,像谁撒了把碎钻在夜空里。

观星子踉跄着扶住断柱,星算盘从腰间滑落,珠子哗啦啦滚了满地——这副陪他算过三千次天罚的法器,此刻所有算珠都指向观星台中心,红绳崩断的声响在寂静里格外刺耳。

老师!星算童的声音从残垣外传来,带着少年人特有的破音,北境三十城的百姓...他们、他们都点亮了莲灯!小徒弟跑得气喘吁吁,道袍下摆沾着草屑,怀里还揣着半块没吃完的炊饼——定是方才在街头打听消息时随手拿的。

他举着竹简冲上来,竹简上密密麻麻记着地名:青阳城、白枫镇、云栖渡...所有灯海的方向,全、全指向这里!

观星子望着少年眼底的灼热,突然想起自己二十岁那年,也是这样举着星图跪在观星台前,眼里只有替天行道四个大字。

可此刻,少年竹简上的地名旁还画着歪歪扭扭的莲灯,每盏灯下都写着凤姑娘说今日有雨凤姑娘说米价要跌。

他伸手抚过那些字迹,指腹触到竹青上未干的墨痕,像触到了千万颗跳动的人心。

老师?星算童见他不说话,声音放软了些,您说过,天罚是为了护苍生。

可现在...苍生信她,比信天罚还真。

观星子闭了闭眼。

山风卷着莲香钻进领口,那是青阳城的百姓熬药时飘来的味道,他前日在街头闻过——原来不是错觉,是真的有药香顺着风,从三十座城的药庐里飘到了皇城。

他摸出怀里的破妄草,草叶上的银纹在暗夜里流转,映得他眼眶发烫。

也许...他的声音哑得像老树根,该有人替天说话了。

子时三刻的钟声撞破夜幕时,皇城的青石板路被火把照得通红。

三大世家的死士裹着黑披风,刀鞘撞在石阶上发出声,将四座城门堵得水泄不通;圣裁军的玄铁重甲在护城河投下阴影,先锋营的旗帜已经插到了九幽边境,营火连成一条红链,要将魔域困死在山那头。

但没有人注意到,有片墨色的云正从西北方压过来。

那不是云。是沧夜的腾蛇本源。

墨焰自天际劈落时,守城士兵的罗盘突然疯狂旋转,青铜指针撞在罗盘壁上,迸出点点火星;圣裁军先锋营的将旗地转向,原本指向魔域的箭头,竟齐齐对准了自家中军大帐。

有士兵尖叫着指向天空——千丈长的墨色蛇影在云层里翻涌,蛇鳞折射着幽蓝火光,每片鳞甲都刻着古老魔纹,蛇信扫过的地方,连星辰都要暗上几分。

那是...魔尊的本体?

快报!罗盘失灵,方向全乱了!

喊叫声被风声撕碎时,渊烬已载着凤知微破云而来。

她白衣翻飞,发间银莲坠子闪着冷光,怀里抱着盏青铜莲灯——那是小痂用魔域最深处的星髓铸的,灯芯是她亲手种的引魂草,此刻正燃着幽蓝火苗,将她的影子拉得老长,投在观星台废墟上。

万兽的低鸣从四面八方涌来。

东边林子里的白虎甩着尾尖踏月而出,西边山涧的玄龟驮着瀑布破水升空,南边荒原的火凤展开翅膀,羽毛落下来就成了流萤,北边雪原的冰螭吐着白雾,在半空凝成冰晶帘幕。

天图药鉴在凤知微识海里轰然展开,原本只有她能看见的星轨,此刻竟像被谁用金线绣在了夜空上,每道轨迹都亮得刺眼,连最暗的辅星都显了形。

你们说我扰乱天象?凤知微的声音不大,却像有根细针,扎进了每个围观者的耳朵里。

她站在观星台最高处,莲灯举过头顶,灯焰被风扯成丝缕,那我问你们——谁能算出此刻哪颗星会亮?

哪朵花会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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