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写的遗书,是别人的催命符(2/2)

符纸遇血即燃,腾起的青烟里浮现出一张张泛黄的纸页:大长老承认用童男童女炼药,二长老记录与皇室暗卫的交易,三长老画下《九转涅盘诀》的残缺图谱……

玄煞子看着青烟里的字迹,突然发出一声尖叫。

他转身抓起斩厄旗,旗面的血纹竟开始扭曲,像无数条毒蛇在啃噬旗面——那是凤知微让婴宁下的“蚀魂蛊”,专噬修士的本命法器。

而在千里之外的帝都,刀七婶正猫着腰穿过御街旁的小巷。

她怀里的锦盒用浸了避毒散的红绸裹着,里面装着幽冥宗与三皇子勾结的密信、涤罪丹的毒理报告,还有三十七个药童的指血证词。

身后传来巡城卫的喊杀声,她咬着牙跃上屋顶,瓦片在脚下碎裂,却顾不上疼——凤姑娘说过,只要在卯时三刻前把东西交给言御史,就能掀翻整个幽冥宗。

言御史的府门虚掩着,灯烛在窗纸上投下晃动的影子。

刀七婶撞开大门时,言御史正捧着茶盏发怔,见她浑身是血地扑进来,惊得茶盏落地:“刀、刀执事?”

“大人!”刀七婶将锦盒塞进他怀里,“这是幽冥宗的罪证!凤姑娘说,您是这京城里唯一一个敢把状子递到金銮殿的!”

言御史颤抖着打开锦盒,第一张纸就是大长老的亲笔供词。

他的手突然稳了,眼中燃起灼灼火光:“好!好!”他扯下腰间的朝珠,“我这就进宫面圣!刀婶,你且躲到后院地窖——”

“不用了。”刀七婶后退两步,望着窗外逐渐亮起的火把,“他们来了。大人,您快走!”

言御史攥紧锦盒冲出门去,刀七婶则抄起案头的火折子,点燃了院角的柴堆。

火焰窜起时,她笑着倒进火里——凤姑娘说过,死士的血最能警醒世人。

晨光穿透云层时,金銮殿的龙椅上,皇帝将最后一份供词拍在龙书案上,震得茶盏跳起来:“好个幽冥宗!好个涤罪丹!”他指向跪在殿下的三皇子,“你可知罪?”

三皇子面如死灰,瘫坐在地。

而在御街之上,柳婆婆带着百草会的弟子们架起柴堆,将收缴的涤罪丹堆成小山。

火焰腾起时,烟雾中竟浮现出药童们的身影,他们手拉着手,用童声齐诵:“凡以命为药者,必遭天谴!凡以命为药者,必遭天谴!”

百姓们围在四周,有人哭,有人骂,有人跪在地上给药童们烧纸钱。

消息像长了翅膀,很快传遍大街小巷,连城墙上的告示都被人撕了——那是三大世家紧急辟谣的帖子,此刻正被踩在泥里。

蛊岭的火势渐猛时,凤知微隐在树冠之上。

她望着下方混乱的敌营:守卫们还在自相残杀,玄煞子抱着斩厄旗尖叫,拓印符纸的青烟还在飘,而阿丑正趁着混乱往崖下爬。

她摘下一片沾血的莲花叶,叶面上还凝着晨露,像一滴未干的泪。

“该送消息了。”她对着掌心的噬灵鼠王低语。

鼠王用脑袋蹭了蹭她的手腕,她将莲花叶塞进信筒,又在筒身画了道传讯符。

信筒腾空而起,划破晨雾,往西北方飞去——那里,是九幽魔域的方向。

千里之外的帝都废墟,沧夜立在断墙之上。

他本是来查探幽冥宗余党的,却在此时察觉风中飘来一缕熟悉的药香。

他抬手,信筒正好落进掌心。

展开纸卷,两行小字跃入眼帘:“我没死。下一步,杀玄煞子,夺涅盘诀。”

沧夜垂眸,指腹摩挲过字迹,唇角缓缓扬起。

他袖中青铜残钥突然泛起幽光,转动时发出清越的鸣响,像是回应。

“很好。”他望着东方渐亮的天际,声音低得像耳语,“这次,换我为你清场。”

蛊岭的火势渐熄,残烟缭绕如鬼魅游走。

凤知微缩在断崖的石缝里,望着山下逐渐安静的战场。

她摸了摸腰间的药囊,里面的焚心散还剩小半袋——足够让玄煞子尝一尝,什么叫生不如死。

夜风卷起灰烬,落在她发间。

她望着远处天际线,那里有黑云正在聚集——是九幽的方向。

她笑了笑,将半块凤佩按在胸口,轻声道:“娘,您看,我护着凤家的血脉了。下一局,该让那些想看我笑话的人,好好看看,谁才是下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