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她不跪天,只问心(2/2)

石壁上的千年青苔被她指尖的断缘剑挑开,露出下面密密麻麻的符文——那是她用“梦引草”汁画的,专引地下水脉入百姓梦境。

第二日清晨,挑水的阿福嫂尖叫着跑回巷子:“水!井里的水发蓝了!”

所有饮过井水的人都做了同一个梦:火海里跪着个白衣女子,发梢滴着血,却还在往焦黑的羊皮卷上抄医书。

她身后跪着无数人,有裹着破布的老妇,有露着肋骨的孩童,有缺了条腿的士兵,全都对着她重重叩首。

“那是药神!”卖菜的王婶揉着眼睛跟邻居说,“我娘说过,药神当年就是这样,把医理写在树皮上、石头上,谁都能学。”

连太医院的老院长都摸着胡子叹气。

他望着案头的《千金方》,突然把笔一摔:“这些年我们治的真是病吗?还是权贵说‘你得这么治’的病?”

第三日黄昏,肃清司的朱漆令牌砸在刑部大堂的公案上。

言御史的官靴踩过满地卷宗,声音像敲在青铜上:“柳氏一案,证据不足。本司奉圣谕,即刻放人。”

刑部尚书的脸白得像张纸。

他看着言御史腰间的肃清司腰牌,又看看挤在堂外的百姓——他们举着莲灯,灯芯烧得噼啪响,照得“伸冤”二字亮如白昼。

柳婆婆被放出来时,小豆子扑过去抱住她的腿。

老人摸着孩子的头笑:“傻小子,哭什么?我这把老骨头,能替凤姑娘挡一刀,值了。”

人群突然安静。所有人抬起头。

凤知微站在屋檐上,月光把她的白袍染成银。

她腰间的断缘剑轻轻嗡鸣,像在应和千万人的心跳。

她没说话,只是蹲下身,掌心贴在青石板上。

地底下传来闷响。

所有井里的水突然泛起银光,水面上飘着细小的药香。

阿福嫂尝了一口,突然指着街角的陈典史喊:“他!他吐血了!”

陈典史捂着嘴踉跄后退,指缝里渗出黑血。

他管着城南的赋税,这些年没少往百姓粮里掺沙子。

此刻他喉间像塞了团火,终于“哇”地吐出块指甲盖大的黑痂——那是他这些年吞的昧心钱化成的毒。

“你们封得住门。”凤知微的声音不大,却像敲在每个人心尖上,“封不住人心。”她转身望向皇宫方向,断缘剑在鞘中震颤,“现在,轮到我写第二章了。”

天问阁最深处,千年未亮的水晶碑突然泛起红光。

五个血字缓缓浮现,像是用最锋利的剑刻进去的:“欢迎回来,执笔者。”

次日早朝,御书房飘着若有若无的药香。

平时争着站前排的官员们突然挤到后边,一个个捧着茶盏小口抿着——那是他们出门前特意从井里打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