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我攻,你守,这次换我护着你(2/2)
他伸手接住飘到面前的金粉,那些曾用来“净化”人间的力量,此刻竟带着几分他从未感受过的温度。
他站起身,将降魔杵重重插在地上——那柄曾斩过百妖的神兵,此刻竟在他掌心留下一道血痕。
“我...想替神殿,道个歉。”他说,声音沙哑得像生锈的钟,“替那些被我们以‘天道’之名伤害的人。”
凤知微的笑容更亮了。
她转头看向沧夜,对方眼底的墨焰不知何时已凝成两簇暖光。
她知道,这男人表面冷硬,此刻定是在心里骂她“多管闲事”,可他的蛇尾却悄悄缠上她的脚踝,分明是在说“你想做的,本尊都陪着”。
太极阵突然剧烈转动。
黑莲与墨焰交融的中心,浮现出九道更清晰的影子——白虎的爪尖掠过沧夜的眉骨,玄龟的龟甲替凤知微挡住最后一缕金光,火凤的羽毛轻轻扫过她发间的银莲坠子,像是在替她别好被风吹乱的发丝。
“原来万兽虚影,是我们的守护灵。”凤知微轻声说。
沧夜低头,看见她心口的黑莲印记正与自己喉间的劫丹印记共鸣。
两个印记连成金线,穿过太极阵,将观星台下的莲灯、愿茧的碎片、万兽的虚影,甚至光言掌心的金粉,全部串成一张更庞大的星图——那是由人心、执念、羁绊共同绘就的,属于他们的“天轨”。
“阵成了。”他说。
凤知微感觉体内翻涌的力量突然找到了归处。
黑莲不再灼烧,承愿体的疲惫被沧夜渡来的魔元温柔包裹。
她望着台下的百姓,望着小痂举得高高地莲灯,望着断角鹿终于合上的眼睛(它的伤口已被蓝花填满,正安详地卧在药香里),突然觉得,所谓“星辰大海”,从来都不在天上。
“沧夜。”她踮脚,在他唇角轻吻,“下次换你累的时候,我也这样护着你。”
沧夜的耳尖瞬间泛红。
他反手扣住她后颈,将那个浅吻加深,墨焰却始终规矩地护在她身周,连一片火星都没落在她发梢。
观星台下的百姓哄笑起来,有妇人举着莲灯喊“魔尊大人别害羞”,小痂则捂着眼睛从指缝里偷看,嘴里还念叨着“大姐姐亲魔尊,比吃糖葫芦还甜”。
光言望着这一幕,忽然笑了。
他弯腰拾起地上的降魔杵,却没有像从前那样高举,而是将杵尖轻轻点地——这柄神兵,从今往后,该替百姓守夜,替良善护法。
雷云彻底散去时,新的星轨正从东方升起。
每颗星都亮得温暖,每颗星上都刻着“凤知微”三个字——那不是她的贪念,而是三十城百姓,用信任和爱意,替她在天上,建了座永不熄灭的药庐。
沧夜抱着她坐在观星台最高处,看晨雾漫过青阳城的屋檐,看第一缕阳光落在小痂的莲灯上。
他的蛇尾仍缠着她,像生怕一松手,这得来不易的温暖就会消散。
“阿微。”他低唤,“若有一日,你我力量尽失,成了最普通的凡人...”
“那我就开间药庐,你在门口支个摊子卖炊饼。”凤知微接口,“你烙的饼总糊,我就一边给人看病,一边骂你笨。”
沧夜的喉结动了动,到底没反驳。
他望着她眼底的星光,突然觉得,这样的“普通”,或许比做魔尊更让他心动。
“好。”他说,“本尊的炊饼,只给阿微一个人吃糊的。”
观星台下,百姓的欢呼再次响起。
这一次,没有金光,没有梵音,只有人间最鲜活的热闹——卖炊饼的老丈支起了摊子,药庐的学徒开始晒药材,孩童们追着小痂跑,莲灯的光映得每个人的脸都暖融融的。
凤知微靠在沧夜怀里,听着这人间烟火,忽然想起前世临死前的绝望。
那时她以为,这世间再无值得留恋的温暖。
可如今她才明白,所谓“重生”,从来不是为了复仇或变强。
是为了在最绝望时,看见三千凡人举着莲灯,说“我们信你”。
是为了在这方被神殿掌控千年的大陆上,种出一片——
由人心点亮的星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