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说完那句话,天自己裂了(1/2)

凤知微的唇从沧夜唇角离开时,观星台的风突然变了方向。

原本漫着药香的晨雾被某种磅礴力量搅动,在两人头顶聚成旋涡。

太极阵中的黑莲与墨焰疯狂旋转,将愿茧碎片、万兽虚影、光言掌心的金粉,甚至三十城百姓举着的莲灯微光,全部卷进那团混沌里。

“阿微。”沧夜的蛇尾骤然收紧,玄色大氅下的脊背绷成弓弦——他能清晰感知到,两人交握的掌心正渗出鲜血,十指相扣处的皮肤被力量撑得几乎要裂开。

那是属于他们的本源在燃烧,是黑莲承愿体与腾蛇魔尊的命魂在共鸣。

凤知微却笑了。

她望着台下仰起的千万张脸,望着小痂举得发酸仍不肯放下的莲灯,望着光言降魔杵尖垂落的金粉像雨丝般落进百姓衣襟,突然松开与沧夜交扣的手。

“等等——”沧夜瞳孔骤缩,蛇尾本能要去缠她手腕,却在触及的瞬间被一股温和力量推开。

她转身面向苍穹,指尖轻轻按在自己心口的黑莲印记上。

那里的灼烧感已化作滚烫的暖流,顺着血脉涌进四肢百骸。

她听见无数声音在耳边响起:药庐里病童的笑声、被退婚那日街角墨焰伞的轻响、三百年前替沧夜擦血时他急促的心跳……

“原来这就是承愿体的力量。”她轻声说,声音不大,却清晰传进每一个人的耳朵,“不是毁灭,是承载——承载凡人的希望,承载被天道碾碎的执念,承载所有‘不该被忘记’的温度。”

天幕突然发出裂帛般的轰鸣。

众人抬头,只见原本湛蓝的天空正裂开蛛网状的金纹。

那些金纹从东方神殿方向蔓延而来,所过之处,曾被神殿刻在云层里的“天道”二字像被泼了浓墨,缓缓消褪;十二根镇天柱的投影在虚空中扭曲,最后一根代表“惩戒”的天柱最先崩碎,化作万千金蝶,却再没了往日的威压,只余下几分苍凉。

“放肆!”

那个苍老的、曾无数次宣告“天罚”的声音穿透虚空砸下,震得观星台石砖簌簌落灰。

可这一次,声音里没有了往日的威严,反而带着几分惊慌:“黑莲妖女,你可知你在动摇天道根基?”

“天道?”凤知微仰起头,风掀起她的衣袂,发间银莲坠子在裂空中折射出细碎星光,“三百年前,你们说黑莲是灾星,要屠尽承愿体;三日前,你们用梵音碾碎青阳城的药庐,说‘病者该受罚’;方才,你们还要用天罚烧死这些举莲灯的百姓——”

她的指尖缓缓抬向苍穹,裂空中的金纹竟随着她的动作蔓延得更快了:“这样的天道,早该裂了。”

最后一个“裂”字出口的刹那,整个天幕轰然炸开。

金色裂痕如刀割绸缎,从东到西划开整片天空。

原本被神殿遮蔽的真实星空显露出来——那不是他们熟悉的、被“天道”规定好的二十八星宿,而是亿万颗自由生长的星辰,每一颗都亮得耀眼,每一颗都跳动着鲜活的光。

观星台下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

老药农抹着眼泪指向天空:“看!那是我家那娃说的‘药庐星’,比上个月亮了十倍!”卖炊饼的老丈举着锅铲蹦跳:“我烤糊的炊饼星也在!就挨着魔尊大人的蛇尾星!”小痂突然松开莲灯,那盏灯竟飘上半空,与星轨里最亮的一颗星融为一体——那是凤知微替他治好了寒症那日,他偷偷藏在枕头下的灯芯。

光言跪在地上,望着裂空中飘落的金粉。

那些曾被他视为天道具象的金粉,此刻正化作点点流萤,钻进百姓的眼、鼻、心口。

他忽然想起凤知微曾说:“神该是活在人心里的光,不是骑在人头上的刀。”

“原来……”他的神格在裂空中发出最后的嗡鸣,“原来真正的天道,从来不是神殿的金殿,是这些……”他抬手接住落在掌心的流萤,“是这些愿意为彼此举莲灯的人。”

神格碎裂的光芒亮起时,他望向观星台顶的两人。

凤知微正被沧夜护在怀里,男人的蛇尾缠紧她腰肢,玄色大氅裹住她几乎透明的身影——她的黑莲承愿体已透支到极限,连指尖都泛着青灰。

可她的眼睛亮得惊人,像是要把这人间的光都收进眼底。

“阿微!”沧夜的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慌乱。

他能感觉到她的心跳正在变弱,每一下都轻得像落在雪上的羽毛。

他低头咬住她的唇,将最后一缕腾蛇本源渡进她口中,血的甜腥在两人唇齿间蔓延,“你说过要开间药庐,说过要骂我炊饼烤糊……”

凤知微突然笑出了声。

她伸手抚过他眉心的魔纹,那里因本源枯竭而变得浅淡,却仍是她见过最动人的纹路:“你看——”她指向裂空,“愿茧融进来了。”

众人这才发现,那团原本悬浮在观星台上空的灰白色茧状光团,此刻正化作万千银线,顺着天幕裂隙钻进修罗战场般的星空。

每根银线穿过一颗星辰,星子便多了几分温暖的光晕;钻进凤知微心脉时,她心口的黑莲印记突然绽放,花瓣上竟凝着泪珠形状的光。

“这是……”沧夜瞳孔微缩。

“是执念。”凤知微将掌心贴在他心口,那里的劫丹正与她的黑莲共鸣,“被天道碾碎的、被神殿遗忘的、被岁月尘封的……所有‘我想活’‘我想护’‘我想信’的执念。”她的声音越来越轻,却像有千钧之力,“现在,它们找到了新的承载体——不是我,是我们的星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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