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谁说死人才能献祭(1/2)

莲台深处的雾气被血珠染得发暗。

凤知微睫毛颤了三颤,终于在混沌里挣出一线清明。

她望着上方浮动的九重黑莲虚影,喉间腥甜翻涌,却硬是咬着舌尖将咳意压下——此刻若惊动守在身侧的沧夜,怕是要被他强行封了五感。

沧夜。她开口时声音轻得像片落在雪上的羽毛,指尖却精准扣住他垂在身侧的衣袖。

正在为她输送腾蛇本源的手猛地顿住。

沧夜俯身,赤金瞳孔里映着她泛青的唇色,喉结滚了滚:我在。

凤知微望着他眼底翻涌的暗色,突然笑了。

那抹笑像冰面裂开的细缝,漏出底下灼人的岩浆:北面三百里,黑石坳。她每说一个字,指腹便在他衣袖上轻轻一叩,他们埋了引愿桩。

沧夜的瞳孔骤然收缩成竖线。

他想起三百年前在古籍里见过的残页——伪涅盘仪,以活人生愿为引,将新生之力反哺献祭者。

可此刻更令他心惊的,是她眼尾未褪的猩红里,藏着的那缕分明的算计。

不是镇压魔气。凤知微的指甲几乎要掐进他衣袖里,是要把我们的重生......她突然剧烈咳嗽,血沫溅在他玄色衣襟上,......当新祭品。

沧夜反手握住她的手。

他的掌心烫得惊人,像是要把她即将消散的温度烙进骨血里:我现在去。

凤知微摇头,指腹蹭过他虎口的老茧,先让小痂......话音未落,意识便如断线风筝般坠向黑暗。

她最后看见的,是沧夜垂落的发丝扫过她手背,像某种无声的誓言。

是夜。

小痂蜷在暖玉榻上翻来覆去。

他总听见有细细的声音在耳边绕,像阿姐从前哄他喝药时的软语:小痂最勇敢了,去那边......救他们。

月光爬上窗棂的刹那,他猛地掀开锦被。

床脚的莲灯突然自动亮起,暖黄的光正照向门口——那是阿姐亲手给他刻的平安符,说危急时会指路。

矿道的霉味裹着潮湿的风灌进鼻腔时,小痂打了个寒颤。

他攥紧腰间的小铃铛(那是阿姐用蛇骨雕的,说遇到危险就摇),顺着梦境里的血河方向往里挪。

越走越深,石壁上的苔藓渐渐变成暗红,像被血浸过百年。

叮——

铃铛突然在掌心发烫。

小痂僵在原地。

前方传来铁链拖地的声响,混着若有若无的啜泣。

他踮着脚挪到拐角,眼前的景象让他浑身发抖——

地下牢窟足有三个演武场大,数百个魔民被铁锁穿肩挂在墙上。

他们的脖颈插着水晶导管,淡金色的精魄正顺着管子往中央的漆黑石柱里钻。

柱身上密密麻麻的符文泛着冷光,像无数张嘴在吞噬活物。

纯净血脉不用于净化,难道留给邪祟复活?

阴恻恻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小痂转身,看见个穿银纹祭服的男人。

对方腰间挂着神殿特有的净世铃,此刻正垂着眼看他,嘴角勾着冷笑:哪来的小杂种?

小痂的指甲掐进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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