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红旗队挥别故人，房车插旗向神州（1/2）

1978年的秋风里，红旗生产大队的晒谷场格外热闹。金黄的玉米棒子堆成小山，社员们一边翻晒粮食，一边时不时朝村头张老实家的方向张望，眼神里满是不舍与好奇。

凌飒正指挥着二儿子张建军和儿媳李秀莲往房车上搬东西，动作利落得不像年近四十的人。她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蓝色劳动布褂子，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结实有力的手腕，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浸湿，却丝毫不影响那双明亮锐利的眼睛。“建军，把那箱茶叶搬到车厢左后方，垫上稻草，别磕着了。秀莲，药品分类放好，急救箱放驾驶室随手能拿到的地方。”

张老实站在房车旁，手里攥着一顶新做的草帽，脸上是难掩的激动与忐忑。他今天特意换上了凌飒去年给他做的深蓝色中山装，扣子扣得严严实实，头发也梳得整整齐齐，时不时伸手摸摸房车的铁皮外壳，嘴角忍不住上扬。这是他第一次主动提出要跟着凌飒出门，以前总觉得“在家千日好，出门万事难”，可看着凌飒这些年把日子过得风生水起，又赶上这改革开放的好政策，他也想出去见见世面，替妻子分担些辛苦。

“老婆子，都收拾妥当了？”张老实凑到凌飒身边，声音带着几分雀跃，“陈老和大队长他们都在晒谷场等着呢，说要送送咱们。”

凌飒点点头，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目光扫过眼前这辆焕然一新的第二代柴油房车。车身比之前的木质房车宽敞了不少，淡绿色的外壳低调不惹眼，车厢两侧加装了可折叠的货架，车顶装着简易的遮阳棚，车头上方挂着一面崭新的红旗，上面用红漆写着“个体经营，合法贸易”六个大字，格外醒目。“都好了，你去叫陈老他们过来坐坐，咱们再核对一遍物资清单，别落下什么重要东西。”

不一会儿，陈老拄着拐杖，在大队长的搀扶下走了过来。这位退休的老工程师头发已经全白了，但精神矍铄，眼神里满是欣慰。“飒丫头，都准备好了？这房车改得不错，动力足，空间也大，路上肯定能派上大用场。”陈老围着房车转了一圈，伸手敲了敲车厢，“这铁皮厚度够，隔音效果应该也不差，晚上赶路也能休息好。”

“多亏了陈老您的指导，不然这房车也不能这么顺利升级。”凌飒笑着递上一杯热茶，“您放心，我在路上会注意安全，遇到技术问题还得向您请教呢。”

大队长也跟着附和：“苏大姐，你可是咱们红旗队的骄傲啊！以前谁能想到，咱们农民也能开着房车出去做买卖？这改革开放的政策一出来，你就抓住了机会，注册了个体工商户，真是有远见！”他顿了顿，又道，“大队里都商量好了，你出门在外，家里的房子和菜园子我们会帮你照看，你就安心闯荡，要是遇到什么难处，随时往大队寄信，我们一定尽力帮忙。”

凌飒心里一暖，朝大队长和围观的社员们拱了拱手：“多谢大队长，多谢各位乡亲。这些年我在红旗队，多亏了大家的照顾。我凌飒不是忘本的人，等我这次回来，一定给大家带些各地的特产，也把外面的好经验、好技术带回来，咱们一起把日子过得更红火。”

人群中响起一片掌声，有几个以前受过凌飒帮助的社员更是激动地喊着：“苏大姐，一路顺风！”“早点回来啊！”“注意安全！”

陈老拉着凌飒的手，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布包，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是一叠厚厚的图纸。“飒丫头，这是我这些天整理的房车优化图纸，里面有关于油耗降低、动力提升的一些想法，你在路上可以参考参考。还有，这是我以前的一些老同事的联系方式，他们有的在机械厂工作，有的在科研单位，你要是遇到解决不了的技术问题，可以联系他们，就说是我介绍的。”

凌飒接过布包，心里一阵感动。陈老一直把她当成亲闺女一样照顾，不仅在房车建造上给予了她很多技术支持，还处处为她着想。“陈老，您太费心了，这份情我记在心里了。您在家一定要保重身体，等我回来，给您带最好的茶叶。”

就在这时，村口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只见大儿媳王翠花和三儿媳刘梅提着一个布包，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妈！爸！等等我们！”

凌飒的脸色微微一沉，眼神瞬间冷了下来。这几年，大儿媳和三儿媳一直好吃懒做，总想依附她和张老实，之前被她狠狠教训过几次，才收敛了一些。这次她要出门闯荡，她们肯定又想来占便宜了。

王翠花和刘梅跑到房车旁，脸上堆着谄媚的笑容。“妈，听说您要带着二弟二弟媳出门做买卖，我们特意过来送送您。”王翠花把布包递了过来，“这里面是我们给您准备的一些土特产，您在路上吃。”

刘梅也跟着说道：“妈，我们知道以前是我们不懂事，总惹您生气。现在您要出门了，我们也想跟着您一起去，帮您打打下手，您看行吗？”

凌飒没有接布包，只是冷冷地看着她们：“你们的心意我领了，但东西你们拿回去。我这次出门是做买卖，不是去游山玩水，路上辛苦得很，你们吃不了这个苦。”

王翠花急了：“妈，我们能吃苦！您就让我们跟着您吧，我们保证听话，绝不偷懒！”

“是啊妈，”刘梅也连忙附和，“您带着我们一起，我们也能学些本事，以后也能自己赚钱养家，不给您添麻烦。”

凌飒摇了摇头，语气坚定：“不行。以前我就跟你们说过，做人要自立自强，不能总想着依附别人。这些年我给过你们不少机会，可你们还是改不了好吃懒做的毛病。这次我出门，是想趁着政策好，好好打拼一番，不是带着你们去享福的。”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两人羞愧的脸，继续说道：“你们要是真有悔改之心，就留在家里，好好种地，或者做点小买卖，凭着自己的双手赚钱。我已经给你们留了一些种子和工具，也教给你们一些做手工的技巧，只要你们肯努力，日子肯定能过好。如果你们还是老样子，就算我带着你们出去，你们也赚不到钱，反而会给我添乱。”

张老实也跟着说道：“老大媳妇，老三媳妇，你们妈说得对。做人要靠自己，不能总想着走捷径。你们留在家里好好干，等我们回来，要是看到你们确实改好了，日子过好了，我们也会为你们高兴的。”

王翠花和刘梅见凌飒态度坚决，知道再求也没用，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失落。她们接过布包，低着头说道：“那妈，爸，你们路上注意安全，我们会好好在家干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