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最后的守护（2/2）

碧绿光焰中，发出一声更加凄厉、更加尖锐、却也更加决绝的、无声的嘶鸣。那碧绿的光芒，骤然收缩，凝聚，不再试图扩散，而是全部、毫无保留地、化作一道极其纤细、却无比凝实的、碧绿色的、冰冷的光线，如同最锋利的针，又如同最温柔的触手，猛地、狠狠地、刺入了吴邪的胸口——刺入了那个紧贴着他心脏的、装着黑金古刀残刃的、布囊——刺入了吴邪那最后一点、被碧绿火星勉强维持的、存在的灰烬的最深处！

“轰——！！！”

无声的轰鸣，在存在的层面炸响。不是物质，不是能量，是“存在”与“湮灭”、“守护”与“虚无”、“置换”与“终结”之间，最直接、最残酷的、碰撞。

碧绿的光线，如同最后的薪柴，注入了那点微弱的火星。火星，猛地、剧烈地、颤抖了一下，然后，爆发出最后一点、短暂却刺目的、碧绿色的、冰冷的、光芒。那光芒，照亮了吴邪空洞、死寂的眼瞳深处，也照亮了他怀中那截残刃冰冷的轮廓，更照亮了前方那扇巨大的、正在开启的墟门，和门缝后那片纯粹的、绝对的虚无。

在这碧绿光芒最后一次爆发的刹那——

吴邪那早已失去所有知觉、冰冷僵硬的躯壳，似乎……极其极其极其轻微地、抽搐了一下。他空洞、死寂的眼瞳深处，那倒映着碧绿光芒、墟门和虚无的、冰冷的、黑色的倒影，似乎……有某种东西，极其极其艰难地、缓慢地、聚焦、的、灰烬、的、灰烬……

他“看”到了。

不是用眼睛。是用那最后一点、被碧绿光焰强行“置换”和“点燃”的、存在的灰烬，“看”到了。

他看到了前方那扇巨大的、正在缓缓洞开的、漆黑的墟门。看到了门缝后那片纯粹的、绝对的、令人灵魂冻结的虚无。看到了门上那只巨大的、冰冷的、永恒的、仿佛倒映着一切终结的瞳孔。

他也看到了，自己胸口，那最后一点、正在迅速黯淡、消散的、碧绿色的、冰冷的、光芒。看到了光芒中，那个小小的、正在彻底透明、消散的、熟悉的、黑色的轮廓。看到了那双碧绿色的、充满了无尽悲伤、痛苦、决绝、以及最后一丝……释然的、温柔、的、眼睛、的、倒影、的、灰烬、的、灰烬……

“小……祖……宗……”

一个破碎的、干涩的、微弱到几乎不存在的、仿佛来自灵魂最底层的、无声的、呼唤，在那最后一点、碧绿火星即将彻底熄灭的、刹那，在吴邪那早已死寂的、存在的灰烬深处，极其极其艰难地、挣扎着、浮现、的、灰烬、的、灰烬……

然后——

碧绿的光芒，彻底熄灭了。最后一点火星，消散了。那道碧绿的光线，连同光芒中那个小小的、黑色的轮廓，那双碧绿的眼睛，一起，化为了永恒的、冰冷的、死寂的、虚无的、灰烬，彻底地、永远地、消散在了这片黑暗与虚无之中，消散在了那扇正在开启的墟门之前，消散在了吴邪那最后一点、被强行“置换”和“点燃”、却依旧无法阻止消散趋势的、存在的灰烬的感知中、的、灰烬、的、灰烬……

“我”，死了。彻底地，永远地，湮灭了。用最彻底的、燃烧一切存在的方式，完成了最后一次、绝望的、守护。

“置换”，完成了。吴邪那最后一点存在的灰烬，因为“我”的湮灭，被强行“置换”和“点燃”，获得了一刹那的、短暂的、如同回光返照般的、“感知”。但也仅仅，只是这一刹那的、感知。如同风中残烛，在燃尽最后一丝灯芯后，爆发的最后一点、微弱的、光、的、灰烬、的、灰烬……

墟门移动的轰鸣，再次成为了这片空间唯一的主宰。门缝，已经扩大到了足够一人通过。那片纯粹的、虚无的黑暗，如同决堤的、冰冷的、黑色的潮水，开始更加汹涌地、漫过石台的边缘，朝着躺在地上的吴邪，缓缓地、无情地、淹没而来。

吴邪躺在那里，胸口那最后一点碧绿光芒消散的地方，只剩下冰冷的、死寂的空洞。他眼中那最后一点、艰难聚焦的、感知的灰烬，也正在以更快的速度，被门缝后弥漫的虚无侵蚀、稀释、瓦解。他重新变得空洞，死寂，黑暗，虚无。只剩下那最后一丝、被“置换”和“点燃”后、残留的、冰冷的、麻木的、钝痛的、感知的余烬，还在顽强地、徒劳地、抵抗着最终的湮灭，让他能够“感知”到，那冰冷的、虚无的潮水，正在一寸寸、一寸寸地，爬上他的脚踝，他的小腿，他的身体，将他、将胖子冰冷的尸体、将这片石台、将一切，都缓缓地、拖入那扇门后、那片纯粹的、绝对的、终结的、虚无、的、灰烬、的、灰烬……

结束了。这一次，是真的，结束了。

“我”用彻底的湮灭，为他换来的，也仅仅是这最后、感知终结的、一刹那、的、灰烬、的、灰烬……

墟门，完全洞开。那片纯粹的虚无，吞噬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