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花液的迷幻效果(1/2)

夜雾如纱,缠绕着高府西郊那片被铁网封锁的废弃温室。锈蚀的铁丝网在风中发出呜咽般的震颤,网眼上挂着的塑料薄膜早已脆化,被风扯成细碎的条带,像无数只求救的手。

月光斜照,玻璃残片在泥地上泛着冷光,映出星野花扭曲的影子。藤蔓从破碎的窗框中探出,紫黑色的卷须正沿着锈蚀的铁架攀爬,顶端的花苞半开半合,渗出的黏液在月光下凝成晶亮的珠串,坠落时在泥地上砸出细微的声响。

陆野蹲在墙角,后背紧贴着冰凉的玻璃幕墙,掌心的透明小瓶被攥得发白。瓶内幽紫色液体浓稠如血,星点般的微芒在液体中缓缓沉浮,触碰瓶壁时竟会留下转瞬即逝的痕迹 —— 那是星野花的能量在与他掌心的胎记产生共鸣。

“最后一滴纯化样本。” 他指尖摩挲着瓶身螺纹,喉结滚动了一下。昨夜从地窖石台中提取时,花液曾顺着指尖纹路渗入皮肤,那瞬间涌入脑海的破碎画面还在灼烧神经:实验舱的冷光、孩童的哭声、还有一只黑猫琥珀色的眼睛。

李姐塞给他的纸条还藏在口袋里,边角已被汗水浸湿,“花液能唤醒记忆,也能吞噬心智” 的字迹模糊不清。陆野抬头望向温室中央那株枯死的星野花根茎,黑洞洞的根系在月光下像盘踞的蛇群,那是高家当年大规模培育星野花的遗迹,也是无数噩梦的起点。

他将小瓶塞进内衬口袋,指尖触到皮肤的瞬间,胎记突然发烫。远处传来巡逻机器人的蜂鸣声,陆野立刻矮身钻进藤蔓缠绕的通风口,叶片上的黏液蹭在制服上,散发出类似苦杏仁的诡异气味。

一、迷雾初起:意识的裂隙

临时据点是间废弃的配电房,空气中弥漫着机油与灰尘的味道。沈星坐在木桌前,指尖反复摩挲着母亲留下的半枚银饰,冰凉的金属触感却压不住指尖的颤抖。

十分钟前的眩晕感仍在脑海中盘旋。只是指尖不经意擦过陆野带回的花液瓶,眼前便炸开一片火海 —— 星野花田在烈焰中噼啪作响,母亲沈婉站在火海中,月白旗袍已被烧得焦黑,怀里抱着的小提琴琴身断裂,琴弦却仍在震颤。

“别相信会唱歌的影子。” 母亲的声音穿透火海,带着灼烧般的痛感。沈星想伸手去抓,眼前的画面却突然碎裂,化作无数监控屏幕。屏幕里的她从三岁到十七岁,每一个阶段的身影都被框在冰冷的取景框里,连睡觉时蹙起的眉头都被清晰记录。

“监控角度是固定的。” 沈星猛地回神,指尖在桌面上划出屏幕排列的形状,“不是高家的常规监控,更像…… 贴身追踪器。”

林晚正用镊子夹着试纸检测花液残留,闻言动作一顿,蓝色试纸立刻变成深紫色。“精神共振效应比预估的强三倍。” 她将试纸按在记录本上,钢笔在纸上划出刺耳的声响,“花液会放大潜意识的恐惧,你刚才看到的,是你最担心的‘被监视宿命’。”

谢语靠在门边,军靴碾过地上的电线,发出滋滋的电流声。他从怀里掏出个锈迹斑斑的打火机,指尖反复摩挲着金属外壳:“所以这玩意儿不是钥匙,是毒药?”

“是筛选器。” 陆野推门而入,外套上还沾着温室的泥土,“林晚的检测报告显示,花液只会对有星野花血脉的人产生反应。高家当年用它区分‘觉醒者’和‘普通人’。”

他说话时,左手不自觉地藏到身后。沈星敏锐地捕捉到这个动作,目光落在他袖口 —— 那里沾着一点幽紫色痕迹,与花液的颜色完全吻合。心脏突然一紧,她想起陆野今早出发前说的 “去确认花液纯度”,原来他早就偷偷接触过样本。

“你碰过它了?” 沈星起身时带倒了椅子,木腿在地面砸出闷响。她快步走到陆野面前,伸手去掀他的袖口,却被他猛地攥住手腕。

掌心的温度滚烫,沈星能清晰地感觉到他脉搏的剧烈跳动。陆野的眼神有些涣散,瞳孔边缘泛着淡淡的紫色,像被花液染透的玻璃:“只是沾到一点,没事。”

“没事?” 沈星用力抽回手,指尖在他手腕上留下红痕,“上次吸入微量花气你昏睡了六小时,醒来后连自己的名字都差点忘了!”

争吵声中,林晚突然惊呼。众人循声望去,只见陆野掌心的胎记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深,从原本的绯红色逐渐转为紫黑色,纹路竟与星野花的花瓣完全重合。

二、实验开始:坠入梦境深渊

“必须立刻实验。” 陆野突然开口,语气异常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他从口袋里掏出那支注射器,针尖在应急灯下泛着冷光,“高父的霜火程序已经进入预热阶段,林晚破解的加密文件显示,他要在净魂仪式上用花液批量清除觉醒者。”

“用你自己当试验品?” 谢语将打火机拍在桌上,火星溅起又迅速熄灭,“你忘了慈恩孤儿院的记录?当年三个接触高浓度花液的孩子,两个变成了植物人。”

“我和他们不一样。” 陆野褪去左手衣袖,胎记的纹路正随着呼吸微微起伏,“我的血脉共鸣率是 91.7%,是目前已知最高的。如果连我都无法承受,其他人更没机会。”

沈星看着他手臂上因胎记发烫而泛起的红痕,突然想起三天前在高府回廊看到的画像。高夫人腕间的银饰纹路,与陆野的胎记、星野花的花瓣,竟是惊人的一致。心脏像是被无形的手攥紧,她突然抓住陆野拿注射器的手:“我和你一起。”

“不行!” 陆野想抽回手,却被沈星死死按住。她的指尖冰凉,指甲几乎嵌进他的皮肤,眼底闪烁着决绝的光:“琴音继承者与童谣共鸣体,林晚说过我们是双生共振。要试一起试,至少能互相拉对方回来。”

林晚咬着唇盯着监测仪,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屏幕上跳动的数据流突然变红,弹出一行警告:“检测到高府能量波动,距离此处不足三公里。”

“没时间争论了。” 她猛地扯下墙上的防护面罩,扔给沈星和陆野,“我把花液稀释到安全阈值的 150%,谢语负责守住门口,一旦脑波超过 200 赫兹立刻切断供氧。”

谢语抓起靠在门边的钢管,重重敲了敲地面:“放心,高家的人要进来,得先踏过我的尸体。”

沈星戴上面罩时,指尖碰到了藏在衣领里的银饰。冰凉的触感让她瞬间冷静 —— 母亲临终前将银饰塞进她手里时,说的 “星野开时,镜湖有信” 或许不是遗言,是破解花液的密钥。她抬头看向陆野,发现他也正望着自己,面罩后的眼神里藏着她读不懂的复杂情绪。

“三、二、一 ——” 林晚按下雾化器开关的瞬间,沈星突然抓住陆野的手。两人掌心相贴的刹那,胎记同时发烫,仿佛有电流窜过四肢百骸。

紫色雾气从雾化器中涌出,带着苦杏仁的气味钻入面罩。沈星只觉得眼前一黑,随即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拽入意识深渊。而陆野在雾气涌入鼻腔的瞬间,瞳孔骤然放大,嘴角不受控制地勾起诡异的弧度,指尖在空气中虚抓,像是在触碰不存在的东西。

“阿毛……” 他喃喃低语,声音穿透面罩,带着孩童般的软糯,“别跑,等等我……”

三、幻境深处:童年的回响

陆野的意识落在柔软的草地上,阳光暖得让人犯困。鼻尖萦绕着星野花的甜香,耳边传来清脆的笑声,他睁开眼,看见白墙红瓦的孤儿院坐落在花田中央,廊下挂着的风铃正随着风响叮咚作响。

“阿毛,快过来!” 穿素色长裙的女人朝他招手,手里拿着本泛黄的乐谱。陆野不由自主地跑过去,直到看清女人的脸,脚步突然僵住 —— 那是沈婉,沈星的母亲,可她看向自己的眼神,却带着母亲般的温柔。

“嬷嬷说你又躲在阁楼哭。” 沈婉蹲下身,指尖轻轻拂过他的额头,触感温热而真实,“是不是又梦见那只黑猫了?”

陆野的喉咙发紧,想问 “你怎么认识我”,却发现自己只能发出孩童的咿呀声。低头看去,双手变得小巧稚嫩,掌心的胎记还是淡淡的粉红色,正随着呼吸轻轻跳动。

沈婉拉起他的手走向花田,指尖划过星野花的花瓣,紫色汁液沾在皮肤上,竟没有刺痛感。“唱首歌给你听好不好?” 她轻声开口,旋律从唇间流淌而出,正是那首残缺的童谣:

星落湖心镜不开,

花随风去不见来。

霜降之夜母不归,

火熄之时子徘徊。

唱到第四句,天空突然暗下来。原本晴朗的午后瞬间被乌云笼罩,花田中的星野花突然齐齐转向,花苞朝着同一个方向张开,露出里面猩红的花蕊。

“他们来了。” 沈婉的声音突然变冷,将他往花丛后一推,“记住,无论看到什么,都不要出来。”

陆野趴在花丛里,透过花瓣缝隙看见几个穿黑色西装的男人走进孤儿院。为首的人背对着他,手里把玩着一枚银饰,那款式与沈星的半枚完全吻合。当男人转身时,陆野的心脏几乎停止跳动 —— 那是年轻时的高父,眼神里还没有后来的疲惫,只有冰冷的狠戾。

“陈院长,交出 a-04 号实验体。” 高父的声音像淬了冰,“否则这整座孤儿院的孩子,都得陪星野花一起烧成灰。”

廊下的老嬷嬷突然扑上来,却被保镖按在地上。陆野看见她怀里掉出个布偶,黑猫造型的布偶爪子上,沾着与他掌心胎记相同的红色颜料。

“别伤她!” 沈婉冲出来挡在嬷嬷身前,“a-04 不在这,他已经被送走了。”

高父冷笑一声,从口袋里掏出个玻璃瓶,里面装着与陆野掌心相同的幽紫色液体:“你以为用普通孩子的血冒充花液,就能骗过我?” 他将液体泼在星野花上,原本娇艳的花朵瞬间枯萎,化作黑色的灰烬。

沈婉的脸色瞬间惨白。就在这时,花丛后的陆野突然咳嗽了一声。高父的目光立刻扫过来,陆野只觉得浑身冰凉,仿佛被毒蛇盯上。

“找到了。” 高父一步步走近,皮鞋踩在花瓣上发出碎裂的声响,“沈婉,你以为把真正的 a-04 藏在这,我就找不到?”

沈婉突然扑过来抱住高父的腿,回头朝陆野大喊:“跑!往镜湖跑!”

陆野转身就跑,身后传来重物倒地的声响。他不敢回头,只能拼命往前跑,直到撞进一个温暖的怀抱。抬头看去,是院长嬷嬷,她的脸上满是泪痕,手里攥着个银质哨子:“孩子,记住这首童谣,记住你叫陆野,不是阿毛。”

哨子塞进掌心的瞬间,剧烈的疼痛突然从头顶传来。陆野看见高父举着铁棍砸向嬷嬷,鲜血溅在星野花上,花瓣瞬间变成妖异的鲜红色。

“不!” 他嘶吼着想要冲过去,身体却突然失重。眼前的画面开始扭曲,孤儿院、花田、嬷嬷的脸都化作碎片,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实验舱。

“a-04 号实验体,第七次记忆剥离开始。” 高父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带着机械般的冷漠,“注入花液,维持意识清醒度 30%。”

冰冷的液体顺着导管注入体内,陆野想挣扎,却发现身体完全无法动弹。他看见实验舱外站着个小女孩,眉眼与沈星一模一样,正隔着玻璃朝他伸出手,嘴里喊着 “哥哥”。

“沈星……” 他想回应,喉咙却像被堵住。突然,小女孩的身影变成了另一个自己,眼神冰冷,嘴角挂着讥讽的笑。

“你以为这是回忆?” 另一个 “陆野” 敲了敲实验舱壁,“真正的陆野早在第一次轮回就死了,死在镜湖里,被沈星亲手推下去的。”

“撒谎!” 陆野猛地挣扎,实验舱的玻璃上布满裂纹,“沈星不会那么做!”

“不信?” 另一个 “陆野” 抬手一挥,画面切换到镜湖边。暴雨中,沈星举着沾血的石块,而他自己倒在地上,掌心的胎记正在褪色。黑猫 “阿毛” 扑上来护住他,却被沈星一脚踢开,撞在石碑上化作一缕青烟。

“看到了吗?” 另一个 “陆野” 凑近,声音像毒蛇吐信,“你只是个容器,用来承载真正守护者灵魂的容器。等沈星想起一切,她还会杀你一次。”

剧烈的头痛袭来,陆野感觉意识正在被撕裂。他看着镜湖中自己下沉的身影,突然想起院长嬷嬷的话:“童谣能唤醒真相,也能守住本心。”

他挣扎着开口,断断续续地哼起童谣的旋律。当 “火熄之时子徘徊” 的歌词落下,实验舱突然炸开,紫色的花液与红色的鲜血在空中交织成星野花纹路。

四、现实崩塌:真假难辨

“嘀 —— 嘀 —— 嘀 ——”

尖锐的警报声刺破据点的寂静。林晚死死盯着监测仪,屏幕上陆野的脑波曲线像疯了般上下起伏,红色的警告灯频闪不止,将她的脸映得惨白。

“a 波紊乱!θ 波峰值突破 400 赫兹!” 她抓起对讲机嘶吼,“谢语!准备切断供氧!”

“不行!” 谢语突然冲进来,手里的钢管上沾着血迹,“高家的人摸到门口了,刚才解决了两个暗哨,现在没时间慢慢来了!”

沈星猛地睁开眼,面罩早已滑落,额角的冷汗浸湿了碎发。她刚才在幻境中看见陆野被关在实验舱,而自己举着石块站在外面,那画面真实得让她浑身发冷。指尖下意识地摸向腰间,那里空空如也,可幻境中握过石块的触感还在灼烧皮肤。

“陆野!” 她扑到陆野身边,却被他突然睁开的眼睛吓得后退半步。那双眼睛漆黑如墨,没有丝毫情绪波动,连平时温润的眼尾都透着冰冷的陌生。

陆野缓缓站起,雾化器掉在地上发出碎裂声。他歪了歪头,嘴角勾起诡异的弧度,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你们终于来了。我等这一天,等了六个轮回。”

“你不是陆野。” 沈星握紧了口袋里的银饰,指尖传来的冰凉让她保持清醒,“陆野不会这么笑。”

“我当然是陆野。” 他抬起左手,掌心的胎记正在诡异地蠕动,“只是不是你们认识的这个。” 他一步步逼近,沈星能闻到他身上散发出的花液气味,比雾化后的浓度浓烈十倍,“我是第六次轮回失败后,被花液困住的残留意识。”

林晚悄悄按下墙角的紧急按钮,启动了据点的屏蔽装置。监测仪上突然跳出新的数据流,显示空气中的花液浓度正在异常飙升 —— 刚才的雾化器碎裂后,高浓度原液正在挥发。

“花液不是唤醒记忆的钥匙。” 残留意识突然指向沈星,指尖泛着淡淡的紫光,“是高家筛选‘完美容器’的工具。你以为每次轮回你都能保留胎记?是有人在帮你选择性遗忘。”

沈星的心脏猛地一缩。母亲临终前塞给她的琴谱里,夹着张泛黄的纸条,上面写着 “忘记比记住更重要”。当时她以为是遗言,现在想来,那分明是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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