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沈星的寻花之路(2/2)

“这里不该有人。” 男人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疲惫,却像电流般窜过沈星的耳膜。她突然想起十岁那年的暴雨夜,她在院子里的星野花丛中摔倒,膝盖磕破了,有人撑着黑伞走来,递过一块带着星野花香气的干布。当时她没看清那人的脸,只记得这把声音,还有他掌心传来的温度,和此刻胎记的暖意一模一样。

沈星刚要开口,男人突然转头,目光精准地锁定她藏身的角落。四目相对的刹那,沈星的脑海里炸开无数碎片:

是暴雨中的花田,男人蹲在她身边,用这把花铲帮她挖开压在腿上的石块,铲柄上的 “苏晚” 二字蹭到她的手,凉得像冰;是琴房的月光下,他指着琴谱上的星纹,说 “这是花开的密码,等你长大就懂了”,指尖划过纸页的力度很轻;是火灾那天,他背着她冲出火海,后背被烧伤的地方,有个和花铲柄上一样的 “苏晚” 刻痕,血渗出来,染红了她的衣角。

“你……” 沈星的声音发颤,指尖的银饰碎片突然发烫,烫得她几乎握不住。

男人的眼神里闪过震惊,像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随即化为深深的疲惫,还有一丝难以察觉的痛苦。他没再追问,只是转身往密林深处走,步伐快得像在逃避什么,却在门槛内侧故意落下了什么 —— 一枚银饰碎片,形状和沈星口袋里的那半块一模一样。

沈星追出门时,男人的背影已经消失在雨幕里,只有地上的脚印延伸向西南方向,指向湖心石亭。她捡起那枚银饰碎片,颤抖着从口袋里取出自己的那半块,拼合的瞬间,两道银光同时亮起,在雨幕中映出半幅星轨图,图中央的石亭位置,有个小小的红点,正是铜纽扣上星纹的终点。

银光扩散开来,照亮了周围的树木,树干上竟刻着细小的星纹,和星轨图的纹路完全重合。沈星突然明白,这不是巧合,是陆野(她已经确定他是陆野)故意留下的线索,是母亲当年和他约定好的标记 —— 用星纹引路,用银饰为证,等着她来找到真相。

四、暗流:窥探之眼,录音揭秘

翌日清晨,雨停了。沈星循着星纹和脚印,在一处隐蔽的山谷里找到了废弃温室。玻璃穹顶碎了大半,雨水直接灌进屋内,杂草从地砖缝隙里钻出来,却在温室中央留出一片规整的空地 —— 土壤是新翻的,还带着湿气,四周插着数十根竹竿,每根竹竿上都挂着小木牌,写着奇怪的符号:“庚戌年三月,花核初显,蓝光大盛”“辛亥年冬,星纹共鸣,石亭震动”“壬子年秋,镜影异动,守园人失踪”。

最中央的木架上,种着株尚未开花的幼苗。茎秆是淡紫色的,比手指还细,叶片脉络泛着金属光泽,顶端的花苞紧闭着,却能看到里面透出的淡蓝微光,和母亲怀里那朵花的花芯一模一样。幼苗周围缠着银白藤蔓,藤尖像警惕的蛇,只要有人靠近,就会轻轻颤动,分泌出透明的黏液,滴在地上会发出 “滋滋” 声,把泥土腐蚀出小洞。

沈星躲在灌木后观察,突然注意到温室角落的摄像头 —— 外壳锈迹斑斑,却被人精心擦拭过,镜头正对着中央的幼苗,红外灯每隔三秒闪烁一次,显然仍在运行。她顺着摄像头的线路看过去,发现线埋在土里,延伸向山谷外,显然是有人在远处实时监视这里,等着有人上钩。

“吱呀” 一声,头顶的树梢传来响动。沈星抬头,看见一只灰毛猴子蹲在枝头,脖子上挂着枚小巧的银锁,锁身刻着模糊的花纹,正歪头盯着她,琥珀色的眼睛里透着灵性。

“阿毛?” 这个名字毫无缘由地蹦出脑海,像是刻在骨子里的记忆。她小时候在母亲的照片里见过这只猴子,照片背面写着 “阿毛,守花者”,当时她以为是母亲养的宠物,现在才明白,阿毛是守护星野花的使者。

猴子耳朵一抖,从树上跳下来,几步窜到她面前,用爪子拍了拍她的口袋,又指了指温室后方,像是在示意她从后门进。沈星犹豫片刻,跟着阿毛绕到温室后方 —— 那里有扇隐蔽的小门,门锁早已锈蚀,轻轻一推就开,门后还贴着张纸条,是陆野的字迹:“小心摄像头,幼苗是诱饵,真花在石亭。”

屋内的陈设很简单:一张木床、一张书桌、一台老式录音机。墙上贴满了照片和笔记,大多模糊不清,唯有一张大幅手绘图引人注目 —— 画中是朵盛开的星野花,花瓣呈六芒星状,花心悬浮着颗蓝色光球,下方的笔记字迹潦草,却能看清关键句:“星核共鸣理论 —— 双星印记持有者共处同一空间,花核激活深层能量,开启镜湖之门。条件:血脉相连(苏晚血脉),心意相通(无杂念),且皆愿为对方赴死(献祭一人)。”

沈星的呼吸骤然停滞。双星印记,她和陆野;血脉相连,她是苏晚的女儿;心意相通,他们都想守护星野花,打破轮回;可 “献祭一人”,是什么意思?是要有人牺牲吗?她突然想起姐姐沈月临终前的话:“妹妹,我替你挡这一次。” 当时姐姐的掌心,似乎也有块淡红色的印记,只是那时她没在意 —— 难道姐姐早就知道,自己是 “献祭者”?

“咔嗒” 一声,书桌上的录音机突然自动启动,像是被什么触发了。滋啦的电流声后,传出一段断续的女声,是母亲的声音,带着哭腔和恐惧:

“…… 星星,如果你们听到这段话,别信温室里的幼苗,那是高家设的陷阱,他们想骗你用血脉激活假花,打开错误的镜门…… 星野花不是诅咒,是救赎,它能吸收‘浊念’,打破轮回……”

“高家早就被‘浊念’侵蚀了,他们要的不是花的力量,是轮回本身,他们想让苏晚的血脉永远做‘容器’,永远维持轮回,让他们长生……”

“小心那个戴铜纽扣的男人…… 他是钥匙,能打开石亭的锁;也是锁,能困住‘浊念’…… 当年我没护住他,让他被高家抓走,这次…… 你们一定要一起去石亭,只有双星印记和铜纽扣一起,才能真正开启镜门……”

录音戛然而止,像是被人强行切断。沈星猛地回头,看见门口站着的人 —— 正是陆野,他手里拿着个信号屏蔽器,显然是他关掉了摄像头的信号,“高家的人快到了,他们通过摄像头看到你进来了。”

“你为什么帮我?” 沈星的声音发颤,掌心的胎记又开始发烫,和陆野的胎记产生了共鸣。

“因为你母亲当年救过我。” 陆野走近一步,目光落在她脖子上的铜纽扣上,“这枚纽扣,是你父亲做的,里面藏着石亭的钥匙,也是我的记忆锁 —— 当年高家抓我,用‘浊念’抹去了我的记忆,只有这枚纽扣能唤醒我,现在它做到了。”

五、逃亡:齿轮转动,星光照路

两人刚翻出温室的围墙,就听到远处传来引擎的轰鸣声 —— 两辆黑色越野车疾驰而来,车顶架着强光探照灯,直射温室方向,还夹杂着无人机的嗡鸣,显然高家这次带了不少人,势在必得。

“快走!” 陆野拉着沈星钻进密林,身后的枪声立刻响起,子弹擦过耳边,击断了头顶的树枝,碎木渣掉在肩上,生疼。沈星跟着陆野往湖心跑,阿毛在前面引路,脖子上的银锁闪烁着微光,避开了泥沼和陷阱。

“他们为什么追我们?” 沈星躲在树后喘息,指尖的铜纽扣烫得厉害,像是在感应危险。

“因为你身上有他们要的一切 —— 苏晚的血脉,铜纽扣,还有我的双星印记。” 陆野握紧花铲,警惕地盯着远处的车灯,“星野花每七年开放一次,每次开花都会引发‘轮回’,抹去部分人的记忆,维持平衡。可高家想打破平衡,他们想让你用血脉激活假花,打开错误的镜门,释放被花吸收的‘浊念’,让‘浊念’控制所有人,让他们成为‘轮回的主宰’。”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沈星的声音里带着震惊。

陆野抬起左手,露出手腕上的三道旧伤疤:“这每道伤疤,对应一次轮回。第一次,我看着你母亲把花藏进石亭;第二次,我看着你姐姐为了保护你,主动成为‘献祭者’,被高家抓走;这是第七次,也是最后一次,再失败,轮回就会永远固定,没人能打破。”

沈星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手攥紧。她想起母亲日记里的话:“七年一轮,花开人亡。” 原来 “人亡” 不是意外,是姐姐的牺牲,是母亲的守护。她低头看向掌心的胎记,突然明白为什么每次见到陆野,红印都会发烫 —— 他们是被命运绑在一起的人,一个是 “钥匙”(她和铜纽扣),一个是 “锁”(陆野和他的印记),只有一起,才能打开真相。

远处的湖面突然泛起蓝光,一道微弱的星光从水底升起,在天际连成线,和星轨图上的第八颗星完全重合。陆野抬头,脸色凝重:“第八颗星亮了,月圆之夜快到了,星野花要开了,我们必须在月圆前到石亭。”

他拉着沈星往湖心跑,沈星能感觉到掌心的胎记和陆野的胎记紧紧贴在一起,两道红光同时亮起,在地上映出一条光路,避开了泥沼和暗礁。阿毛在前面跑,脖子上的银锁闪烁着,银锁上的花纹越来越清晰,竟和铜纽扣上的星纹完全一致。

风越来越大,湖面的涟漪越来越急,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水底出来。沈星攥紧陆野的手,突然不再害怕 —— 她知道,这不是结束,是开始。母亲的真相,姐姐的牺牲,陆野的过往,还有高家的阴谋,都藏在湖心石亭里,藏在那朵即将绽放的星野花里。

而她,绝不会让母亲和姐姐的努力白费,绝不会让高家的阴谋得逞。她要和陆野一起,打开镜门,吸收 “浊念”,打破轮回,让所有人都能摆脱宿命的束缚,真正地活着。

风未止,雾未散,寻花之人已踏上命定之路。

湖心石亭的锁即将开启,是救赎,还是又一场牺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