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魔主温言哄灵猴 祖师怒杖责文殊（2/2）

文殊菩萨一愣，完全不明所以：“祖师何出此言？我佛门与祖师一脉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何来欺辱之说？”

“井水不犯河水？”菩提祖师冷哼一声，这声冷哼如同惊雷炸响在文殊菩萨的识海，震得他周身佛光一阵摇曳，“我那徒儿孙悟空，保你佛门金蝉子西行取经，乃是顺应天道，亦是给你佛门面子。可你等是如何待他的？！”

他一步踏出，虚空震荡，无形的气机彻底锁死文殊菩萨所有退路。

“紧箍咒锁其头颅，动辄念诵，令他痛不欲生，是为何故？取经路上，诸多劫难，有多少是你佛门坐骑、童子私自下凡，或是尔等刻意安排，借他之手清理门户，却让他背负杀孽？如今更甚！竟将他折磨得心神崩溃，委屈悲泣，状若幼童！文殊！你告诉贫道，这是不是就是你佛门教导弟子的手段？！是不是觉得贫道这徒弟，活该受你等欺压？！”

菩提祖师每说一句，声音便冷冽一分，周遭的虚空便冻结一寸。说到最后，那滔天的怒意如同实质，化作亿万道无形的剑气，环绕文殊菩萨，切割着他的护体佛光，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文殊菩萨听得目瞪口呆，又惊又怒：“祖师！此事必有误会！紧箍咒乃观音尊者奉佛祖之命所授，意在约束悟空野性，助他皈依！取经劫难，亦是天道定数，意在磨砺其心志！至于悟空受委屈之事，贫僧全然不知！绝无刻意欺辱之事！”

“不知？”菩提祖师眼中寒光一闪，“一句不知，便可推卸所有责任？你身为菩萨，座下青狮精便在乌鸡国为祸，你难辞其咎！今日，贫道便代你那佛祖，好生管教于你！”

话音未落，菩提祖师并指如剑，朝着文殊菩萨遥遥一点。

没有惊天动地的光华，没有毁天灭地的声势。但文殊菩萨却感觉周身时空彻底凝固，自己如同琥珀中的蚊虫，连思维都几乎停滞。紧接着，一股无法形容、无法抗拒的巨力，如同整个洪荒世界的力量凝聚于一点，狠狠撞在他的菩萨金身之上！

“噗——！”

文殊菩萨甚至连格挡的动作都做不出来，护体金莲瞬间崩碎，周身佛光如同风中残烛般熄灭，一口金色的佛血狂喷而出，染红了虚空。他整个人如同断线的风筝，倒飞出去，宝冠碎裂，袈裟褴褛，原本庄严的菩萨金身上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气息瞬间萎靡到了极点，竟是被一击打得几乎菩萨果位崩碎！

“这一杖，是告诉你，贫道的徒弟，不是谁都能欺辱的。”菩提祖师的声音冰冷如万古寒渊，“回去告诉如来，西行取经，贫道不阻拦。但若再让我知晓尔等肆意折辱悟空，休怪贫道亲上灵山，寻他理论！”

说完，菩提祖师看也不看重伤垂死的文殊菩萨，玄袍身影缓缓消散在虚空之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只留下文殊菩萨躺在冰冷的虚空乱流中，金身破碎，神魂震荡，脸上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与屈辱。他艰难地凝聚起一丝法力，催动秘法，向灵山方向传去一道极其微弱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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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鸡国，王宫密室。

聚灵魔猴似乎心有所感，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仿佛隔着无尽虚空，“看”到了文殊菩萨的惨状。

“老家伙，火气还是那么大……不过，正合我意。”他低声自语，随即又将目光投向笼中的孙悟空，眼神变幻。

片刻后，他做出一个决定。他再次催动困仙笼，笼条分开一道缝隙。他小心翼翼地将沉睡中的孙悟空从笼中抱了出来。孙悟空似乎睡得极沉，竟没有丝毫反抗，只是在他怀中无意识地蹭了蹭，寻找了一个更舒适的姿势，继续沉睡，只是眉头依旧微微蹙着，仿佛在梦中也不得安宁。

聚灵魔猴抱着孙悟空，如同抱着易碎的珍宝，迈步走出了密室，径直向着关押唐僧等人的天牢走去。

地牢之内，经过无心那番近乎“当头棒喝”的干扰，魔气的侵蚀虽然仍在继续，但唐僧三人的状态却暂时稳定了下来，甚至各自内心都开始了一场无声的、与自身心魔的抗争。

就在这时，牢门外传来了沉稳的脚步声。暗金色的龙袍下摆映入眼帘，乌鸡国国王去而复返。而当他走近，看清他怀中抱着的人时，地牢内的所有人，包括一直淡然的慧能和神秘的无心，都瞬间瞳孔骤缩！

国王怀中，赫然是沉睡的、眼角还带着泪痕的孙悟空！

“悟空！”唐僧失声惊呼，挣扎着想站起来，却因伤势和魔气侵蚀而无力。

“大师兄！”猪八戒和沙僧也同时惊呼，脸上写满了震惊与不解。大师兄怎么会……怎么会如此温顺地被这诡异的国王抱在怀里？还睡着了？

聚灵魔猴（乌鸡国国王）无视了他们的震惊，他抱着孙悟空，走到牢门前，目光先是扫过脸色苍白的唐僧，又掠过眼神惊疑不定的猪八戒和沙僧，最后，落在了依旧盘坐的慧能，以及靠在墙边、眼神带着几分玩味看着他的无心身上。

他的眼神，冰冷，审视，又带着一种高高在上的、仿佛主人巡视所有物的傲慢。

“他累了，睡着了。”聚灵魔猴开口，声音刻意放得很轻，仿佛怕惊扰了怀中的人，但话语中的内容却让唐僧等人如坠冰窟，“哭得太厉害，心力交瘁。”

他轻轻调整了一下抱着孙悟空的姿势，让他睡得更安稳些，然后抬起头，目光如同冰冷的刀锋，刮过地牢中的每一个人：

“现在，谁来告诉本王……”

“本王的悟空，在你们这里，究竟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

“以至于他……伤心至此？”